“悬赏奖励今天就会发给你，这是嘉奖证书。”

许辰笑呵呵的接过了证书。

“知道了，我们下回改进。”

刘衡敷衍了一句，问道，“你想跟我说啥好消息？”

嘉奖证书很像那么一回事，外面套着封皮。

“你说市局给你发的嘉奖证书吗？我看到了。”刘衡在电话里说道。

许辰吐槽道：

“证书什么的只是小事，发给你看是想告诉你，你们西江县局的嘉奖证书太简陋了，就一张打印纸，连个塑封都没有，你们该向人家市局学一学，不愧是市局，看人家多懂仪式感。”

合上证书，许辰跟李航提出了告辞。

李航热情亲切的将许辰送到了电梯口。

到了大院，许辰上了老爹的五菱面包车，拿出嘉奖证书拍了个照片发给了刘衡。

而她和许辰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

“你俩闹别扭了？”

李航不解的问道。

李航说完，刚准备说奖励的事，就看见秦月如在小声哭泣。

随即打通了刘衡的电话。

“老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

然后将手中的嘉奖证书递给了许辰。

原来如此。

李航不疑有他，脸色一松，安慰了秦月如两句。

翻开之后，证书被牢牢的塑封着，周边还镶着花边。

证书上写着感谢许辰同志为余莉莉谋杀案作出重大突出贡献的一封谢辞。

许辰嘿嘿一声，“老刘啊，省厅通过我的审核了，感谢你和封局长慧眼识珠啊。”

“确实是个好消息，但是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刘衡的语气酸酸的，“回头记得请我吃饭，我现在去跟封局长汇报。”

......

挂断电话，许辰开车离开了警局，哼着小曲儿一路回到了家中，刚好赶上了饭点。

爷爷奶奶去姑姑家了，只有父母在家。

餐桌上，许辰对父母说道：

“爸，妈，跟你们宣布一件事，省厅通过了我的审核，过几天我就是正式的警察了。”

“真的吗？太好了！”

周秀芳大喜过望，非常激动。

许德衡同样很激动。

县里的警察啊。

这起步一开始就他比高太多了。

他们家以后再也不是不上台面的赶尸家族了。

许德衡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不过，你也不能太过骄傲。”

“成为警察只是一个开始，你上班以后还是要踏踏实实的努力工作，争取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从明天起，爸爸带你去见一些县里的领导，让他们提携提携你，顺便给你传授一些机关里的工作经验和做人做事的规矩，对你以后的工作绝对有用......”

听老爹又要长篇大论，显摆那些所谓的人脉，许辰立马截住了老爹的话头。

“爸，你的那些朋友的经验我可能用不上，他们也提携不了我。”

见儿子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许德衡怒道：“你才刚当上警察就目中无人了是吧？翅膀还没硬呢就会飘了，你这个性子迟早要吃大亏。”

又被老爹训斥，许辰十分无奈。

给人当儿子太吃亏了，天生就处于弱势一方。

一言不合就被骂，还不能骂回去，稍微顶句嘴都会被当成不孝顺。

许辰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的问道：“爸，你说的那些领导都是什么级别？”

“什么级别？”

许德衡自问自答道，

“黄局长是住建局常务副局长，胡局长是教育局二把手，两人都是副科级。”

“副科级你懂吗？在县里都是各个机关的实权干部，有多少人一辈子都到不了这个级别。”

“你要是四十岁之前能成为副科级，就算我们老许家祖上积德，烧高香了。”

许辰叹了口气，说道：“爸，那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级别吗？”

许德衡鄙夷道：

“你刚入职能有什么级别？普普通通的办事员罢了，距离科级干部还非常遥远。”

“你还没开始工作，不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在官场，一个级别的差距就是天堑。”

许德衡犯了老毛病，又要开始连篇累牍他的那些官场经验。

许辰再次打断老爹的话：“爸，我是正科级。”

“啥？”

许德衡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是正科级，而且组织关系在省厅。”许辰又重复了一遍。

正科级！

那可是镇上一把手和县局一把手的级别啊。

要么是管着一二十万人的封疆大吏，要么手握一方权柄，在这个领域有最高话语权。

听到儿子说自己是正科级，许德衡根本不敢相信。

嘴里的饭菜都忘了嚼，也忘了咽。

“你......你没骗我吧？”

许德衡结结巴巴的问道。

我说实话你怎么就不信呢？

许辰有些急了，赌咒道：

“我骗你不是你儿子？”

这个赌咒确实够狠的，但是许德衡听了却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瞪着眼道：“你说啥？”

许辰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适，再次说道：

“不是，我骗你我就不姓许。”

“嗯？”

许德衡哼出了一个鼻音，眼睛瞪得更大了。

周秀芳也瞪了许辰一眼：“你乱说什么胡话呢？”

许辰脸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我真的是正科级，不信你们问刘衡刘局长，他知道这件事，我现在跟他平级。”

经过刚才许辰的赌咒发誓。

许德衡和周秀芳夫妻俩终于慢慢消化了儿子是正科级这个事实。

许德衡艰难的把嘴里的饭菜吞咽下肚。

他看了儿子一眼，本着父亲的身份他想说点啥，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餐桌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还是许辰感觉气氛太尴尬，率先打破了这个沉默。

他讪笑一声，说道：

“爸，你儿子大小也是个科级干部了，以后能不能少骂我几句，对我态度好点儿。”

“我从小到大天天被你训斥责骂，以前我不懂，现在才知道那叫PUA，要不是我心理足够强大，可能早就得抑郁症了。”

许德衡闻言，皱起了眉头，本能的摆出了父亲的尊严，习惯性的斥道：

“你打小就混不吝，我要不对你严点，你能飞上天。”

“没有我的管教，你能有现在的成绩？”

“科级干部又怎么了，你官再大我也是你老子。”

许辰无奈说道：“你看你，又急，我也没不认你这爹啊！”

“幸好我性子随了我妈，我性格要是跟你一样暴躁，咱俩早就父子反目了。”

“哼！”

许德衡冷哼一声，“你知道我是你爹就好。”

他话风虽然依旧很硬，但是心里着实有些复杂。

许辰从小确实顽劣，许德衡也经常训斥打骂。

但是许辰从来没有跟他红过脸。

就算偶尔气氛闹得很僵。

也是许辰主动插科打诨，嬉皮笑脸，去化解两人之间的紧张关系，给许德衡一个台阶借坡下驴。

许德衡细细想来，发觉在父子关系当中，儿子居然才是更包容的一方。

如果抛开父子关系，自己才是犯错更多的那个。

想到这里，许德衡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儿子一直都很懂事。

儿子也确实长大了。

他心中既欣喜，又失落。

欣喜的是，如愿看到了儿子成才。

失落则是因为，儿子再也不需要仰仗父亲，不需要他这颗大树的庇护了。

这个时候，许辰嘻嘻笑道：“爸，你儿子都是正科级干部了，你以后跟什么镇长、局长聊天，再也不用点头哈腰赔笑脸了。”

听儿子提起这个，许德衡老脸不由一红。

他只是个村长，以前见了镇长局长可不得点头哈腰么！

不是他想这样做，也不是他非要阿谀奉承主动巴结。

而是别人面对上级领导都是这个姿态，他也没办法免俗，只能和光同尘，随波逐流。

不过现在，当儿子成为正科级干部后。

许德衡感觉自己的腰杆儿确实硬了不少。

现在，轮到儿子给自己撑腰了。

心里一旦接受儿子长大了这个现实之后。

许德衡觉得儿子给自己撑腰也没什么不好。

甚至可以说是天经地义。

这可是我儿子啊。

他成就再高，也是我儿子，还是得叫我爹。

想到这儿，许德衡心里舒服多了。

不仅是舒服，简直就是舒爽。

许德衡面露微笑：“你是怎么成为正科级干部的，详细跟我讲讲。”

看到老爹现在好奇心爆棚，许辰也非常有分享欲。

他仔仔细细一五一十的讲了自己的破案和被举荐的过程。

跟别人分享，既显得自己肤浅，别人也会觉得你在炫耀，还容易遭到嫉妒。

但是跟父母亲人分享就不一样了。

他们会真心为你感到开心。

听许辰讲完整个过程，许德衡惭愧道：

“我一直觉得我们许家的赶尸匠身份不够体面，想不到最终你还是靠着赶尸术获得了进身之阶，真是得感谢祖上蒙荫。”

接下来，许德衡随便扒拉了几下，就放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出去一趟。”

周秀芳不解道：“小辰过几天就得到县里工作，待在家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你不趁有时间的时候在家多陪陪孩子，出去干啥？”

许德衡板起了脸，说道：“男人都有应酬，我也是身不由己。”

说完，他骑上电动车出了门。

屋内，周秀芳吐槽道：“咱们接着吃饭，别理你爸，他肯定是去找他那群狐朋狗友炫耀去了。”

到了大街上，许德衡一个个拨通了电话。

“老冯有空吗，出来我请你喝酒。”

“唉，也没啥大事，你出来我再告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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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有陈建军的亲笔签名和江州市局的红章。

“我没事。”

秦月如吸着鼻子，摇了摇头：“我想起余莉莉的事，忍不住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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