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能怪他找了这么久……毕竟从小我的存在感就薄弱到比死人还不如。

江余叹了口气：“你回去多练练视力。手拿开，很重诶。”

“可以……啊？”江余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这次第几？”

“第二。”安淮南听江余这么问，心里不禁一紧。

被嫌弃也不是一两天了，安淮南听话地收回手。“我视力很好的，明明是墨鱼你太难找了。”

安淮南看了看云旧的脸色，没看出什么来，但心里还是因着高中阴影有点怕。他决定快点完事回到他哥安心的温暖怀抱。“对了，墨鱼，我找你是因为我们的赌约。”

“你不说我忘了。你的要求是什么来着？”

“请我去八珍阁吃牛杂！我哥说那个好吃！”

“小旧，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过的，我朋友，安淮南。”江余介绍完安淮南，又向好友介绍道，“这是我小舅，姓云，性格比较冷，看起来挺难相处，但其实人很好哦。”

“你确定吗……墨鱼？”安淮南弱弱地问，看起来极不信任。

“啊？确定什么”

江余：……啧。

江余大名江墨鱼，哦，是江莫余，很不喜欢别人叫他“莫余”。因为鬼知道他们这么喊的时候，说的是“莫余”呢，还是“墨鱼”？

就像他喊“小旧”的时候……

江余刚对云旧说起在军校的舍友兼好友，就听到有人喊：“墨鱼!”

安淮南瞄了眼煞气逼人的云旧，吞了吞口水，“没，没什么。”他挠了挠头发，“我高中读军校嘛，云少、上校带训了我们级一个月。我哥也带我见过上校。”

江余“哦”了一声。“早说啊，省得我介绍。”

怎么办？突然后悔向小旧介绍他了，太傻了，我怎么会有一个“可爱”成这样的朋友？孽缘啊。

天然卷的粟发青年过来了，他在江余身边坐下，熟稔地揽住江余的肩：“墨鱼，原来你在这里，我总算是找到你了。你知道吗？我在大厅里走了整整三圈都没看到你，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哈!”

江余：……不好笑，不好笑。

“哦，是吗？练过后你的视力会更好的。”

云旧看着对面气氛融洽的两人，眼神冷了几分。

“哦，第二啊——”江余拖长了尾音，“真不好意思。”

“难道，你……”安淮南想到了一个可能。

江余温柔一笑：“对，你真聪明。我第一。”

安淮南：……我恨。

安淮南愿赌服输：“那你提要求吧。”

江余张了张口，还没说，安淮南想起以前的经历，连忙补充道：“不要太难！”

江余：“呃，其实我想说，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吧。”

还不如提个难点的要求呢！你这样我更害怕了啊！“我去找我哥了，再见！”安淮南说完就跑，生怕江余叫住他。

江余不解。至于跑那么快吗？我不吃人啊。

免费冷气提供者，背景板云旧表示……哦，没有表示。

因为安淮南老早就惦记着，江余好奇地问云旧：“小旧，八珍阁的牛杂很好吃吗？”

云旧摇了摇头。“我只在基地吃饭。”

江余的重点果断偏离了牛杂。“一个人吗？那以后你吃饭叫上我一起吧。”

外出可以申请，乾部的人基本每年都会去八珍阁这个百年老店吃上几餐。云旧没回答江余，只是问：“不想去外面。”

“我选择相信饭堂的质量。”江余说，“当然，千好万好，小旧做的饭才是最好!”

“想吃。”

“毕竟很久没吃过了。”江余的语气很是怀念，“有机会做饭一定要叫上我!”

“好。”云旧神情难得温柔，从晚上开始到现在，眼睛和唇的弧度在江余面前就没凉薄过。“吃得惯饭堂菜吗。”

“还行吧。”江余想起云旧还没答应自己的每日约饭，但已经问过一遍了，再问同样的很不江余。

“小旧。”

“嗯。”

“听王中尉说，你总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我有点……担心。虽然我知道你的性格就是那样，可也不要什么时候都一个人吧……”

江余义正言辞地说道：“哦，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我怕我一个人吃饭孤单寂寞想让你陪。”

云旧说：“你第一次问的时候，我已经默许了。”

江余：“……哦。”小旧，现场即兴台词创作很死脑细胞的，你要懂得珍惜现在的我，因为下一秒的江余将是有一批脑细胞过劳而死的新的江余。

新的江余想，以后小旧不会是一个人了，真好。

云旧一直看着他，像隔着时空看到许多年前宛若奇迹般出现在他生命里的那束光。

“我总是一个人，小旧也总是一个人。你陪我玩，我也陪你玩。”

“小旧明明就很温柔，为什么他们都要那么怕你？”

“小旧，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哦。”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云旧说，我也是。

我很爱、很爱、很爱你。

“我觉得你的迷弟迷妹们要羡慕嫉妒死我了。”江余说。

云旧问：“为什么。”

“因为我能和你同桌吃饭！”江余一点都不买关子，立刻揭晓了答案，“他们一定早就想跟你约饭但又不敢说!”

“说了。”云旧告诉他事实。

“诶？”江余不太明白，“那为什么没有答应？和战友一起吃饭挺好的啊。”

“我没有不答应。”云旧说，“但我吃饭不习惯说话，他们觉得压抑。他们也觉得有些话题不适合在我面前聊。”

江余想了想，“那他们还是会羡慕嫉妒我。”

“因为跟你吃饭的时候，我从来都觉得很轻松。而且我也没有什么不能跟你聊。”

云旧看了他很久。

“江余。”

“嗯？”江余应了一声，却迟迟等不到下一句。

“小旧？”

明亮的灯光下，云旧唇角勾起一抹笑，如墨黑眸里是专属江余一人的温柔神色。

“你说对了。”

江余一头雾水：“啊？我说了那么多，你指哪一句啊？”

云旧没有回答问题。江余暴躁了：“小旧！你不能老是这样，勾起我的好奇心后就不说了！你先别吃东西，快说是哪句！”

“自己想。”

“小旧！！！”

他们当然应该羡慕你。

温柔只给你。

只要你。

而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感受到一股森冷之意的安淮南不禁打了个冷颤。大厅空调调低了？他迟钝地想。

——江余其实更想当一条咸鱼。

江余对云旧说：“刚才叫我的那个就是我朋友，我们一起报名来乾部，最后都被录取了，挺有缘的。”说完，江余向着声音来处朗声道：“喂!安小南!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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