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镇压，才有杀鸡儆猴之效，一味的仁慈，是会助长佞臣气焰的——曾经你教过我的道理，你怎么忘了，你怎么能如此畏首畏尾！”华枝莞眼尾露出一丝狡黠，眼中无畏的光亮更甚。

沈仲屿看着华枝莞无所畏惧的神情，倒也还是迟疑了：“我不是畏首畏尾……”

沈仲屿嗔怪道：“还说呢，你让清欢当时给孤带回来的那一封绝笔书信，可吓死孤了。”

“不是你教过我的，你说，我信了，朝臣才会信。”华枝莞躺在沈仲屿的怀里，却露出了一双星耀似的眸，俏皮道：“我就学着做了，故意使了个苦肉计——清欢和陈鸣信了，狄羌人才会信。”

慢慢地，华枝莞朝沈仲屿的肩畔靠去，声线也柔和温轻了许多：“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希望在这个紧要关头，你不要担心我，就让我陪你，我陪你打败凌通好不好？”

华枝莞却反客为主，丹唇一翘道：“反正臣妾当真了，臣妾可不依。”

沈仲屿见她如此可爱，便按住她双腕，在怀中轻拥：“好了，好了，快别闹了，当心你的伤。”

华枝莞笑道：“早无大碍了——都是得益于太后娘娘的照拂。”www.zuye.org 石头小说网

“我不想看到别的女子跟你并肩走过九重，我不想看到……”华枝莞倒是有几分羞赧地将桃靥埋在沈仲屿的怀中，声线也变得更加柔和，更加轻，“我不甘心向何容音参拜，我不甘心……你明明在很多年前，就该是我的夫君……”

“阿莞。”沈仲屿垂头，看着怀中的华枝莞，朝她许诺道，“孤答应你。”

华枝莞慢慢抬眸，瞧了瞧沈仲屿，才听他又道：“这新豫的皇后之位，你一定，是第一人。”

“其实，孤是从一开始，就不希望你知道的。”沈仲屿看着华枝莞知道时的神情，他心中虽然也有几分喜悦，但面色却变得更加凝重，“孤从始至终，都只是想保护你而已。” 沈仲屿的手背拂过华枝莞白皙的脸颊，眼神也变得温柔。

“你要是想保护我你就直说，你不要总是用折磨我的方式保护我！”华枝莞却反手推开他的手臂，嗔怪道：“如果你是怕后者，那么我告诉你，我华枝莞，不怕！”

“可孤怕！”沈仲屿情绪倒也激动起来，他把华枝莞抱的更紧，“没有什么让孤觉得，比失去你，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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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枝莞闻言便螓首一偏，一拳打在沈仲屿的胸口：“怎么，听主上这话意思，主上这是还想着往后把我废了，再立个第二任皇后？！”

沈仲屿呜呜呼痛，无语又无奈地解释道：“孤不是这个意思。”

沈仲屿倒是一时被华枝莞堵的无言以对，“你——”

沈仲屿甫一沉吟，眉峰挤在一处：“我只是觉得，如今朝局动荡，不宜大动干戈地动武。”

“那你怎么就能为了我，不顾一切地带着一万亲军去狄羌呢？”华枝莞心中更加得意，偏头反问道：“还是你那句话，不是为了救我，难道是去狄羌游山玩水吗？”

过了很久，沈仲屿的睛才慢慢定下来，看着华枝莞，终于答应道：“好。”

“嗯，你不要担心。”华枝莞颔首，示意他不要担心她，随后，华枝莞露出一个俏皮又狡黠的笑容，万分骄矜地嗔道：“本帅此番回朝，可是有大功三件，其一，劝降东华逃奴，其二，收拢狄羌弩兵兵权，其三，迎回主上的母亲太后娘娘——所以，这后位是不是该给我这有功之人了？”

沈仲屿的长指一刮华枝莞高挺的琼鼻，宠溺道：“就属你是鬼灵精。”

华枝莞翻了身，问道：“对了，这阵子，你可关怀过灵犀么？”

沈仲屿道：“孤的女儿，孤自然关怀，那孩子，心性和脾气跟你可像，活脱脱能把人气死。”

华枝莞故意旧事重提来找他麻烦：“主上这回知道，灵犀是你的孩子了？不怀疑那是臣妾和任斯年的孽种了？”

“往前，是孤的错，是孤的错，孤跟你们娘俩儿赔不是了，皇后娘娘。”沈仲屿认怂似的朝华枝莞拱手行了个礼，又严肃道，“柳云影在你生辰宴上设计的那一场刺杀，先伤灵犀后伤孤，只怕就是为了布置笔洗之中两滴血不曾相融的好戏，让孤亲眼看到，才深信灵犀不是孤的亲生女儿。”

柳云影的确是个会使离间计的高人，若不是事后，沈仲屿在御花园中看到了一个小太监偷偷扔掉了属于柳云影的沾血帕子，还想不到这一层，那便真要被柳云影骗了。

“主上跟灵犀先后到达，其实血只怕早已相融，只不过柳云影随后赶来，便割了旁的小太监的手指，再挤了一滴血进去，适才没有相融。”华枝莞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柳云影毒计频出，确是个毒妇无疑。”

说起柳云影，沈仲屿是知道，他与柳云影有两个不为人知的交易的，才会在新豫如此放肆宽纵柳云影诸多恶劣行径，可最终让沈仲屿接受不了的，还是柳云影假传圣旨，险些让华枝莞死在狄羌一事。

若非如此，他只怕，还是能容忍柳云影几分。

沈仲屿叹道：“柳云影倒也是个可怜人，孤本不愿为难她，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你，孤已将她发落掖庭，一切，就待到你封后大典结束以后，再行处置她吧。”

“主上，封后大典过后，臣妾想去瞧瞧柳云影。”华枝莞心中也是愁肠百结，毕竟过去五年的许多事，她认为柳云影一定知情，便道：“臣妾有一些话，是想问她的。”

“你不是要这后位。”沈仲屿言笑晏晏道，“你分明，是要我啊！”

“我们现在有新豫兵，还有东华的降将，更有狄羌以一当十的弩兵襄助，我们不怕凌通的，不怕的！”华枝莞左右搡着双肩一挣，便脱离了他的怀抱。

随后，华枝莞坐直了身，同他讲道：“即便他真伙同朝野上下诸多武将，和这裕城内眼线里应外合，你当旁的人都是他那莽夫的一腔孤勇，而不会看到你沈仲屿才是大势所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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