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斯摩梭着茶杯，眼里的笑淡了。

写下这样的过程，要抱着怎样的欢喜，又怎样的清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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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斯，你为什么会用笔呢。”

约瑟夫静悄悄上了楼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店里的客人茶水喝完一个个离开，他去收拾。

“海瑟薇没提起过，但可以肯定威尔的目标转变了。格里菲希留下的就只有两段诗和一篇童话，这本小说应该在计划中，至于到底起了什么作用，很难说。当时出版是海瑟薇联系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出版社印了一千册，书出版后那家出版社不久就被查封，大部分书都被收缴。但是这些年我听说还印了一次，没出事。”

麦克斯点点头，掏出他的记录本和那支羽毛笔，低下头写起东西。

约瑟夫松松懒懒靠着墙，不时喝一口咖啡，安静坐在一边看他挥笔。他们也有工作报告，任务过程中需要记录作为依据的内容都用各式记录仪保存下了，用笔的，麦克斯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他很好奇，是m78的同行都这样复古，还是只有对面坐的人这样。

“里边所有和‘历史’有关的词，应该都是你和海瑟薇帮她写的吧。”

“没错，海瑟薇本来想用他们的词语，但是太容易被发现，就又让我写。对，也只有这一件事她想瞒着我。”

“所以这是威尔的意思？”

约瑟夫从柜台往他坐的地方看，轻轻地翻页，不知道看到什么，握着杯子，嘴角微微勾着。

墙上暖黄色的灯，桌上大红色的花，他翘着腿，书放在腿上，书页泛黄。

约瑟夫心一动，如果再多一副眼镜，那他和来这里喝茶看书的老师教授什么的也没什么区别，温温和和。

这两天来店里坐的人都会注意到店里来了帮手，这位帮手空闲的时候手里就拿着本书。有人瞥到过封面，《平静》，没人听说过，想来是什么杂书，但装帧精美，又不像什么边缘文学。

“我猜是。”

“当年威尔和格里菲希的计划是什么，我看他们内部的称呼已经从少数派变成了保守派。”

书中的他一直都在，在她身边，陪她长大。从小女孩儿懵懵懂懂，只是单纯的喜欢围着她的大哥哥，到情窦初开会莫名其妙脸红，避开她写一些东西，再到成人后郑重说出她喜欢他。而他婉言拒绝了。

被爸爸藏下的人，帅气又高大，和他们这些人表面看着没什么区别。等到女孩儿长大，心思细腻，提笔之时突然明白最根本的差异——就算伪装得再好，他也不属于这里。

她察觉到他实际是冷淡的，但给当年还扎着小辫儿的她，留下的都是温柔。

最后剩了他两个相对而坐，麦克斯面前的杯子里飘着几根绿芽，约瑟夫喝的还是咖啡。

“约瑟夫，这书你看过么。”

笔尖顿住了，麦克斯略显诧异地抬头看着他，“问这个干什么。”

“我猜这支笔一定意义很特殊吧。”

“是。”

试探的语气，“......曾经的爱人？”

麦克斯抿了抿嘴，只是又低下头继续书写，写了几个字才又回答道：“用笔是为了消磨时光。”

“你出任务是不是一直一个人。”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约瑟夫慢慢琢磨出点儿什么了。消磨时光，想必他执行过很多长达数百年的任务吧。以前他和拉斐尔一起也不会觉得太难熬，五十年，对于他自己来说，还是长了。

“是我自己，我们那边的要求也是只允许一个人。但也不是总一个人，运气好的时候在下面能认识一两个说得来的。”

“我算不算？”

“你是个例外，你又不是这个星球内部的人，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和你们做朋友。”

约瑟夫哈哈笑起来，“全靠我这死乞白赖呗，也是外交第一人了。”

他也被他逗笑，“是是，两边的关系就靠你解冻了。”

“哎，这五十年，你都在轨道上干什么？”

对面的人头也不抬，“睡觉。”

约瑟夫愣住了，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

他勉强抬了下头，脸上表情依然认真，“真的。”

信誓旦旦的样子真让人给唬住了，约瑟夫在那儿怀疑人生想不明白，半天了看见对面终于忍不住挑起嘴角，行，就借着资历老在这儿诓他吧。茶喝完了？爷不伺候了。

春雷演习开始了。城里时不时能听到云层高处传来的巨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发生了爆炸。

阮倩收到郭绮的消息，跟她说他们返航的时候大概率会经过她所在的园区，让她可以在院子里抬头看。

也不说什么时间，再说那么高，能看到什么。阮倩没有理会那条消息，但是黄昏下班时还是抬了头朝天空看，看到两道已经变淡了的尾迹，染上点点红色。

“倩儿姐！等等我，你在看什么？”从假山后面追出来一个女孩儿，和阮倩一身素净很不一样，穿着明黄色的上衣，蓝色的牛仔裤，画着明艳的妆，脚下还踩着双运动鞋。

“小蕊？哟，今天你的达令怎么没来接你？”

“他明天要开讲座，准备的稿子得熟悉熟悉。”

“明天讲座你去不去？”

“不去，他讲什么细胞修复，我又听不懂，去了也是看书打瞌睡。姐姐是不是一会儿去喝茶，带我带我，我早就想跟你去看看了，看看到底哪个人把我们倩儿姐的心抓走了。”

阮倩点点女孩儿的额头，嗔怪一声，“少胡说！”

女孩儿本名叫华丛，熟人都叫她小蕊，实在是像朵花儿一样，公馆里没有人不喜欢她。华丛还在上学，前两年本科的时候来的，今年研一。说的那个是个外国人，叫戴夫，从a区来做学术交流的生物学教授，他俩在公馆先遇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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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食堂遇见。

阮倩想不明白，那外国人都四十多了，比他们小蕊大了一轮，小蕊怎么就看上他？论长相风度，公馆登记的哪个本地的教授学者不比那外国人强。难道是因为小蕊学的那什么西方文学，而那人又正好是个西方人？

论起c区的生物学相关研究，顶尖水平在富阳的7所，但显然属于保密单位不会有外人去交流。穿江大学算是领头羊，研究重点在生物材料的军事领域应用，全国只此一家，国外也没有几家。

开完讲座所长请人吃饭，饭局一个出版商掏的钱。吃完饭要去喝茶打牌，戴夫不会，自然推辞。所长调侃两句，是不是去找那个女学生？戴夫倒是坦诚，接起电话就是甜言蜜语。

牌自然是不打了，喝茶也就所长和出版商两个人，在所长办公室。

“fiery2的研究进行的怎么样？”

“还缺，控制上还是不尽人意，听说a区有一个做到了完美控制。”

“a区我们人不多。”郝文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又忽然亮了眼睛，“今天你让我去的意思......”

“这人拐弯抹角问我们的实战效果，问底下学生我们有没有试验基地。逢着演习他来访问，还问这些？研究所挂靠着西部军区，除了内部人员还有几个外人知道？”

“你想怎么把他拉过来？”

“这人上面应该有人盯着，我可以向上报告一下怀疑。”

“有什么资料么，给他坐实罪证，我们再来救。”

“这个我来准备。”

“辛苦所长了。”

所长笑了笑，和郝文握手，“尽自己一点力，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

演习地点在穿江市几百公里以外，穿江的空军基地划给了蓝军，听说这次一反传统，红蓝两军势均力敌，可蓝军弟兄们还是胸有成竹一定会把对面打得满地找牙。郭绮他们不太相信，毕竟划给红军的是甘山空军基地，常年在高原训练，也不是善茬。

郭绮跟阮倩发的消息其实半真半假，有飞机经过是真的，但不是他。他们是来训练的，是客，再手痒也得憋着，西部军区的演习他们只能在一边“学习”。有点奇怪，他们所属军区的演习也快到时候了，但还不让他们回去，在这儿干看着是几个意思？

指挥所与战机、预警机的数据同步，还能及时向空中传达由陆地部队馈送的地面信息。屏幕上，一蓝军战机处于两红军战机导弹发射范围内，飞行员尝试提升高度扭转劣势，一时难解难分。却见地面及预警机雷达同时失去本方战机位置信息，只剩由战机本身传回的与敌机的相对位置。

敌机突然失去雷达定位信息，本方飞行员则迅速爬升占据有利地势并锁定敌机，发射导弹并击中对方。脱离时飞行员甚至做出令人难以理解的举动，与其中一架敌机近距离接触，而对方没有做出任何应对。

与郭绮匪夷所思相对应，在飞行员安全返航时，指挥所内爆发出一阵欢呼，参谋长宣布全频段隐身的战机首次实战应用成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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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当时要出版，我和海瑟薇都仔细看过好几遍。”

麦克斯在看贝丽眼里的他。

女孩儿眼里，他们的第一面充满忙乱。包扎，满地血迹，提心吊胆的躲藏。他也才知道是女孩儿的一句话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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