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呜咽声很快消散在墓园中。她看着墓碑，久久无语。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李秩道：“你骗我。”

林锦言低下头：“对不起。”

她回头一看，赫然是李秩！

一切完成后，二人准备离去。

在下山的路上，李秩突然道：“你其实应该跟我说抱歉。”

林锦言道：“为什么？”

林锦言默默地看着他摆放物品，轻声道：“谢谢。”

李秩点上香：“刘姨，我来看看你。”

林锦言跟他一起祭拜。

李秩曾经问她，春节要不要一起回家。

她想了想，说，今年我不回去了。

然后她买了一张硬座票，在李秩坐飞机回山海的同一天，启程回山海市。

春节前，房产中介也闲了下来。程广智索性让所有的人都放假，林锦言也准备回山海看看妈妈。

李秩道：“刘姨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嘱托，好好照顾林锦言。”

林锦言一愣。

她简单地说了说自己的情况，然后不知怎地，突然掉下眼泪来：“妈，我想你了。”

山海的冬天，寒风刺骨，瘦削的她如同一个错过了南归的候鸟，孤单又萧瑟。她认真地清理了坟墓周围的杂草，把手里的鲜花摆好，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

她直起身子，道：“妈，你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我这一年挺好的，大家都挺照顾我的，你放心。”

李秩看到她，也是一愣：“林锦言，你怎么回来了？”

林锦言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李秩道：“这说明你还是没有把我当朋友。”

林锦言抬起头：“怎么会？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李秩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你觉得这是麻烦我吗？那你还是不把我当朋友。”

林锦言眼神中有些慌乱，却一句话也不说。

李秩叹了口气。

二人就这么默默地向前走去。

林锦言突然道：“正因为我帮你当成特别重要的人，所以我更不想麻烦你。”

李秩一怔。

她却快步地向山下走去。

李秩追上她：“那对你这么重要的人想请你吃个饭，你愿不愿意？”

林锦言犹豫了一下：“好！”

此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二了，年味渐浓，二人走在大街上，发现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模样。

两人选了个人气很旺的餐厅简单吃了点饭，李秩又提议道：“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林锦言一怔，脸上却有些发烫。她点点头：“好啊。”

恰好此时的电影院里合适的场次只有一部恐怖片。

李秩心中一阵坏笑，选择了这部电影。

林锦言接过电影票，轻声道：“这是我第一次在电影院看电影。”

李秩突然有点后悔，她第一次看电影就带她看恐怖片，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

果然，当林锦言看到是恐怖片的时候，顿时有些踌躇，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电影院。

当电影开始后，不时的恐怖镜头让林锦言俏脸煞白。她紧紧地抓住李秩的衣袖，不时地把头转过去，不敢看荧幕。

这时的她哪里有冷若冰霜的样子，只有那再平常不过的小女生的模样。李秩心中不免柔和下来，忍不住看着她那紧张又投入的样子。

此时的她，侧颜美得让人心动。

就在这时，全片一个高潮部分出现，陡然凌厉的音乐配合着突然出现的恐怖镜头，把林锦言吓得浑身一颤，马上转过头来，却正好迎上李秩的双眼。

四目相对，林锦言的心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她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恐怖镜头，还是因为羞涩。

李秩的心脏却漏了一拍。

看完电影，林锦言的指关节都还泛白。刚才的确是把她给吓得够呛。李秩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啦。”

林锦言脸上一红。

现在才是下午三点多。李秩带着林锦言在商场里随意逛了逛，突然问道：“你过年的新衣服买了吗？”

林锦言犹豫了一下，道：“没买。”

李秩笑了：“正好我也没买，我们一起吧。”

说是两人都买衣服，但李秩却基本上只带着她逛女装店。

两人来到了一个高档女装专卖店。

林锦言一看衣服的价格，下意识地就想拉着李秩走。

李秩却一眼看中了一套衣服，坚持让林锦言去试一试。

拗不过他，林锦言有些拘谨地拿着衣服，走进了试衣间。

售货员虽然知道这两个学生买得起这件衣服的可能性不高，但她看到林锦言的样子，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不免地陷入了追忆。

片刻后，当林锦言走出试衣间时，李秩和售货员的眼睛都有些直了。

刚才林锦言是一副保守的中性风，穿上这一身衣服，立刻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把修长的身材尽显无遗，而且她精致的面容更是为这套衣服锦上添花，整个人竟然有一种名模的感觉！

她本来在试衣间里还有些忐忑，结果站在镜子前一看，她都有些认不出这个美丽的自己了。

售货员忍不住道：“小妹妹，这件衣服好像就是为你设计的一般，太漂亮了！你以后就该这么打扮，刚才的衣服掩盖了你的美！”

李秩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直接甩出卡来：“刷卡。”

林锦言刚要拒绝，李秩回过头来：“听我的。”

她不知怎地就心中一软，没有反驳。

二人回家的路上，林锦言忍不住道：“这个衣服的钱我转给你。”

李秩脸一板：“又要犯老毛病是不是？”

只不过他的语气，却也是柔和得如春风一般。

林锦言脸一红，默默地低下了头。

她所有的倔强，在他身旁，如春天的冰雪般，渐渐消融。

李秩看着她未干的泪痕，心中不免地一阵心疼。他上前把香和蜡烛等物品放下：“我以为你这次不回来了，我就想代你过来看看刘姨……”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她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回到了山海市。

她来到了一年没回去的，空空荡荡的家里，放下行李，然后去了母亲的墓前，轻声道：“妈，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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