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众人不注意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放在手中摊开了看了看，随即愣住了。那是一张细长的白色小纸条，中间写着漂亮的一串阿拉伯数字，字迹龙凤凤舞，极其有个性。

很显然，那是一串电话号码。

齐恩徳捂住耳朵，很显然是忍受不了这种噪音，眉毛和眼睛都快拧在了一起。既然死者生前听过这首歌，说不定会是什么线索。

“我有一次听到欢欢在房间里放过，当时我还说这歌难听，她的表情很难看。”孙卫兵说道。

会是谁塞给自己的呢？薄砺辰仔细想了想，从刚开始到现在，他接触过的人也没几个，车上这几个人的电话他都有了，也没必要给他塞小纸条，卫兵的妈妈就更不可能了，他们两个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语音刚落，司机刚准备把电台关掉，谁知道被孙卫兵给打断了。

“等等，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吗，那你再听听。”

这时，车上的广播忽然放起了一首很是诡异的歌。

薄砺辰不知道他在唱什么，语言不通，只是歌给人感觉不太舒服。唱歌的人似乎精神有点失常，整个给人的状态就是极度悲伤和压抑。

“谁放的？”车上的其他人似乎也被这种怪异而又难听的歌声影响到了，发问的是齐恩徳。

至于其他的，不用问他也知道，监控录像警察肯定也查了，痕迹检验他们也做了，尸体肯定也被仔仔细细检查过了。

现在看来，警方那边得出的结论是自杀也不无道理。

第一起案子毫无头绪，那如果将两起案子并案调查，会不会有特别的收获？

妙啊，薄砺辰不得不夸这凶手简直是为所欲为，这样一来，根本就没有目击证人，做什么都很方便。

“不好意思，我刚刚只是随便打开了个电台，没想到会放这种歌。”

说话的是司机，车是他们刚刚出酒店随便打的。

就在这时，他掏了掏上衣的口袋，谁知道那里竟然好像有什么东西。仔细一搓，那好像是一张小纸条。

期间，薄砺辰还存了周律师和孙卫兵的电话，方便以后联系。他问齐恩徳自己的父母在哪里，齐恩徳只是说他们都在国外，一切都好，他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打听了一下刘法医的电话，谁知道车内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刘法医的电话，想来这人还真是神秘。

难道是，刘法医！

薄砺辰想起公安局门口那一笑，顿时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又将那纸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薄砺辰给齐恩徳使了个眼色，那家伙立马点头：“辰哥，我这就查。”

该死，这莫名其妙的默契，还有这眼神的交流，齐恩徳居然秒懂了自己的意思。电光火石之间，仿佛，这种动作以前重复过了很多次。

薄砺辰试图回想之前的事，但只要一回忆起过去，头部就会一阵剧痛。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拿一根铁棒从他头部两边往里刺，越想的深，疼痛感就越强烈。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查到了，这首歌叫，黑色星期天！”

闻声，薄砺辰皱了皱眉，黑色星期天，他早有耳闻。听说早年间就有无数人听了这首歌，然后自杀。

孙卫兵刚刚说他女朋友死之前也听过这首歌，莫非这首歌还真的能让人听了就去自杀？

扯淡吧，薄砺辰心中冷哼一声，要是这歌真有这么神奇，他们几个刚刚听过的早就不可能活在这里了。

想到这，车子忽然就停了。

“到了，到了，我女朋友家就在这。”

让众人意外的是，能花六百万美金高价从国外请侦探回国调查案子的人，住地方就算不是很豪华，但也至少不会差才对。

可偏偏让人感到怪异的是，孙卫兵的女朋友就正好住在那种偏远郊区的老旧小区内，连电梯都没有，更别说监控了。

薄砺辰忽然话锋一转，下车后便朝孙卫兵问道：“案发当日，你人在哪？”

孙卫兵原本走在前面，听到这么突如其来的问题，愣在了原地。他缓缓转过身，像是没想到辰大侦探会反问自己。

“我那日上午的飞机回到沙林，然后下午和朋友吃完饭就一起去会所蒸桑拿了，一直在外面玩到晚上。直到阿兰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蒋欢死了。”

薄砺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孙卫兵有些憋屈：“辰哥，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我和欢欢都快要结婚了，我怎么可能害她。”

薄砺辰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越往里走，众人越觉得到蒋欢住的小区环境并不是很好。好些房屋上面青苔密布，爬山虎沿着早已发黄的外墙肆无忌惮地生长。

“孙总，你这么有钱，给女朋友住这种地方？”

齐恩徳实在是不理解，能花六百万美金请他们回国调查案子的孙卫兵，女朋友家的环境这么简陋。

孙卫兵面露难色：“她是个恋旧的人，舍不得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

“有点意思。”薄砺辰忽然开口说道。

以前的那个薄砺辰好像又回来了！齐恩徳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激动。每次薄砺辰有灵感的时候，都会说这四个字。

这绝对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只是还缺少了某种关键性的证物。凶手实在是太聪明了，没留下任何指纹和痕迹，所以这场犯罪定然蓄谋已久。

薄砺辰轻叹一口气，常理上来说，腿部中刀流血致死需要一定时间。如果凶手真想用刀杀人，那么割喉或者一刀刺入心脏是最有效的方式，可凶手偏偏选择让她失血过多而死。

他没有一刀毙命，他想看着蒋欢因为痛苦在地上爬来爬去求救，或许是因为他心中有恨。

到了蒋欢家门口，薄砺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给小纸条里的那串陌生号码发了一条信息。

“今晚十一点，我在案发现场等你。”目的很明确，还原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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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太复杂了，对他一个失忆了三年的人来说，要想从这中间找出蛛丝马迹，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昨晚发生的那起案子，你们有详细资料吗？”

谁知道这时，周律师悠悠转过头来叹了口气：“因为第二起案子的受害者与我们无关，我们是无权参与这起案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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