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听得进去，闻惊舞舒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一口口抿着。m

少顷，许若芸眼中坚定许多，“您说得对，这事情里，我本就没做错什么，况且没了孩子最难受的是我。”

云清风展了展折扇，笑得一脸和善，“王妃才是忙人，上次一别，王妃可再没来过得月楼了，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闻惊舞一噎，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我今儿有客人在，不跟你争。”

“他若是真要另娶，同我说了，我也不会赖在四皇子府，偏偏他对我横加指责，还在背地里做出那样的事，实在丧尽天良！”

“见见也无妨，既然已经来了，不让人进来总是不好。”

闻惊舞这才抬高了声音，叫云清风进来。

“云公子可是大忙人，怎么有空来见我？”一见面，闻惊舞就出声揶揄。

“你——”

“笃，笃，笃。”

闻惊舞刚一开口，包厢的门被敲响，“王妃，是在下。”

“我看许玥也不这样，你家里人平日不会就跟你说这些吧？”

“才不是！”

心竹一个激动，抢了许若芸的话，“老爷夫人待小姐极好，一直教小姐不要委屈自己，不能忍气吞声，都是四皇子，自从嫁过来，他就整日让嬷嬷在小姐面前说这些！”

闻惊舞说得嗓子都干了，才反驳完许若芸的三从四德，累得灌了口茶水。

云清风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声如其名，清风一般从耳边拂过。

“是我一位朋友，你若是不想见，我跟他说一声就好。”闻惊舞没直接应他，而是征询许若芸的意思。

许若芸看着她眉眼飞扬的样子，觉得她说什么都对，神情恍惚起来。

“日子再久也不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错的话她们说再多你也不要听，听了，自己就会错。”

闻惊舞语重心长，“即便是夫妻，最起码的尊重也是要有的，往日情形我不知道，可你遇险那日以及今天，四皇子的所作所为我可都看在眼里，这样的人算什么良配？”

闻惊舞眼中露出些许欣慰，点了点头，“对嘛，本来就是他的问题，你不必因为他的错惩罚自己。”

“那我应该怎么办？”许若芸抬头，面上浮现出些许茫然。

听了这话，云清风好像才看见许若芸，朝她微一拱手，“四皇子妃，在下云清风。”

“云公子好。”

许若芸颔首，低垂着头，并不敢看他。

“不知四皇子妃在此，多有怠慢。”云清风说着，往门外招呼了声，“给这儿添两道招牌。”

伙计应声，小跑着下去传话。

闻惊舞搅闹道：“她是四皇子妃，这儿可还有位玄王妃，云公子莫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云清风笑出声，扇子敲在掌心，发出清脆的响声，“四皇子妃头一回来，自然改以礼相待，王妃么——”

他拉长语调，见闻惊舞不耐烦了才说：“自然也要的送的，这不是添了两道吗？”

“那不算。”闻惊舞不依不饶，“你说的，那是给四皇子妃添的，给我也要添两道。”

“好好好，伙计，玄王妃的话可听见了？”

云清风也不推诿，莫说两道菜，便是两桌菜，他们这一屋子也没谁真的在意。

伙计“诶”了声，刚站稳又跑了下去。

毕竟是两个女子，云清风跟闻惊舞呛了两句，并未在厢内久待。

待人出了门，许若芸才看着桌上若有所思，“这云公子是？”

“哦，他是云家长子，也是这得月楼的当家人，你不必理他，这人怪得很。”闻惊舞撇撇嘴，丝毫不掩饰她对云清风的嫌弃。

许若芸敛眉，却是道：“我觉得云公子有些眼熟，许是什么时候见过，倒没别的意思。”

闻惊舞点点头，也没往心里去。

若非今儿带着许若芸，她是不会往得月楼来的，只是得月楼较聚星阁还有个妙处，她想着带许若芸来看看。

说话间，外头热闹半分不减，被这样的气氛包围着，许若芸渐渐朗然了些。

忽然，楼下传来一声锣响，好像水入油锅，一楼大厅瞬间沸腾。

楼上也有几间包厢传出响动，虽比底下收敛些，还是传入耳中。

许若芸满头雾水，看向闻惊舞，“这是怎么了，我听着是得月楼里的动静？”

“是，你且等着吧，待会儿有人来呢。”

闻惊舞没跟她细说，只等着她自己到时再看。

不多会儿，门被人轻轻叩了两下，捧着托盘的伙计入内，将托盘置于桌上。

“两位请。”

闻惊舞瞥了纸上内容，推到许若芸面前，“你看看，可能对出下句？”

许若芸下意识思索起来，半晌点头，“有一个。”

伙计拍了下手，当即有人送来笔墨来，呈给许若芸。

许若芸看了眼闻惊舞，定了定身，抬腕在纸上落下几个字。

伙计一走，许若芸就急急问道：“这是干什么？”

“算是个比试。”闻惊舞这才说，“每月初一十五得月楼都有这一场，从二楼第一间出上句，一间一间往下递，最后选出个最合的，得月楼会备一份礼。”

说起来简单，可每次都是人满为患，得来的下句厚厚一沓，叫人挑花了眼。

许若芸听着新奇，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期冀，她在闺中时也是有名的好文采，只是后来嫁了人……

抿抿唇不想这些，许若芸想到闻惊舞似乎没写，转头问她。

“我没什么文采，写了才是平白叫人看笑话。”闻惊舞半点不觉得丢人，坦然说了。

许若芸却不信，“您看着便腹有诗书，何必说这些谦词，只是不想多出风头罢？?

闻惊舞也不多做解释，笑着摇了摇头。

她确实不精这些，非要要，那就只能借用前人的学问了。

潜意识里，她认同闻惊舞说的一切，可真要将事情摊开，她一时却想不出该如何是好。

闻惊舞更气了，这么明显的洗脑，她自己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许若芸被看得无地自容，嗫喏道：“我知道她说得不对，可她们都这样说，日子一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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