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瞒不过，闻惊舞真假掺半地说。

这么一说，蒋氏果真就信了大半，以为他们俩是在什么小事上起了纠纷，没再追问。

闻惊舞只在府上待了半日，蒋氏便瞧出端倪，认定她早上那话只是在糊弄自己。

趁着闻惊舞亲自去定补气血的汤药，蒋氏将红枣叫到屋里。

另一边，裴江舟一听说闻惊舞回娘家的事，马不停蹄就到了玄王府。

分明就在意的不得了，为什么偏要把人推开呢？m

“罢了罢了，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多说无益，您既然想好了，我也不多说，只是您得把握好分寸，万一真将人气出个好歹……”

在慕舆凛川的注视下，裴江舟声音渐弱，默默闭了嘴。

慕舆凛川并未回答裴江舟的问题，而是没头没尾的抛出一句。

裴江舟怔愣片刻，兀地恍然，“您是怕王妃留在府上有危险，故意把她气走？”

慕舆凛川没应声，却未尝不是一种默认。

蒋氏牵着闻惊舞在屋内坐下，面含隐忧。

一说起这事，闻惊舞神情淡了些，若无其事地朝蒋氏笑笑。

“我跟王爷能有什么事，上次您不也亲眼看着了，我才回来住了几日，他就巴巴儿地叫人来接，连招呼都没跟您打就叫了我回去呢。”

“是王府出了什么事？还是跟王爷之间又闹了不愉快？”

“王爷，这些事您跟王妃说明白就是，王妃的母亲不是怀着身孕吗，借着这事让她回去陪陪家人也好，何必非得惹人生气？”

裴江舟没遇见喜欢的人，实在理解不了慕舆凛川这种想法从何而来。

“放心吧，要真有什么我解决不了的问题，自然会说给娘来拿主意，只是些小问题，还不到劳烦娘的时候呢。”

“你跟娘还藏着掖着做什么，两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吵吵闹闹那才叫过日子，各自端着像什么？”

蒋氏与闻太师感情虽不多深，说起来却头头是道，尽是过来人的经验。

“王爷，您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我整日盯着玄王府的事，您看我不顺眼了，故意整这一出？”

为了这夫妻俩的事，他简直是费尽心思，怎么昨天才苦口婆心的劝过，今天就回了娘家？

“小姐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成这样？”

红枣抿着唇一言不发，好一会儿才委委屈屈地说了柳玥彤的事。

“王爷也真是的，不分青红皂白就上门指责王妃，还有那苏姑娘……”

话一开了口，红枣就说的没完，将闻惊舞这几日的不顺心都嘀咕出来。

“夫人，您说说，主子在玄王府还怎么待得下去？”

蒋氏问之前也没想到会是这缘故，一时没了话说。

怎么玄王分明看着不像是黑白不分的人，在这事上却糊涂至此？

“你先回去吧，这些话在小姐面前万不可再提，她本就忧思，说了怕又要叫她难过了。”

“是，奴婢晓得了。”

红枣点头，眼红红地出去。

闻惊舞为慕舆凛川所做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自然替闻惊舞感到不值。

约摸过了一炷香时间，闻惊舞捧着一碗汤药进门，抬眼就见蒋氏正盯着她看。

“怎么了？”

闻惊舞满头雾水，低头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衣着。

蒋氏拍了拍身边座椅，低道：“先坐吧，这些本该是下人的活计，你难得回来一次，不好好陪我说说话，跟她们抢着干活做什么？”

“到底是入口的东西，先前是我不在府上，现在既然回来了，还是自己上手更安心些。”

闻惊舞嘴上说着，实际却是因为她心绪太乱，即便回到太师府，还是会忍不住想起慕舆凛川。

要是不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做，她怕自己会胡思乱想个没完。

“惊舞，你素来通透，许多话我本不该说的，只是看着你这样深受其扰，我还是想问问，你与王爷之间究竟出什么事了？”

虽已经从红枣口中听说，蒋氏却未直接透漏，而是语重心长地问。

闻惊舞手一抖，滚烫的药汁险些泼在手上。

“娘……”

“娘知道，你是不想让娘担心，所以才瞒着不说，可母女连心，娘看着你这样，心里同样不好受。”m

温香的气息萦在鼻尖，闻惊舞还未开口，便被蒋氏拥入怀里。

“不管你是嫁人了还是怎样，永远都是娘的女儿，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娘说，知道吗？”

闻惊舞喉间一梗，眼眶倏地红了。

是，她就是很委屈。

她自问没有半点对不起慕舆凛川，相处这么久，慕舆凛川甚至连信也不信她。

这么长时间，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况且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慕舆凛川找到洛姑娘，她甚至能安慰自己，为了活命而已，留多少条后路都不为过。

可柳玥彤这事是真真切切让她寒了心。

“娘，王爷信皇后赏赐的人，信苏子衿，偏不信我。”

闻惊舞尾音带了哭腔，让蒋氏的心瞬间软得不成样。

“那咱们就不理他了，你就在娘院子里住着，想住多久住多久，由着他在府上着急去。”

“他才不着急呢，没了我在跟前碍眼，人家不知道多自在。”

闻惊舞嘟哝着，一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不少。

玄王府的事转了几道弯，经由闻锦微身边的人群，传到柳氏耳中。

“消息可属实？”

柳氏眼睛睁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皇子妃的消息都有来处，自不会出，现今玄王妃在太师府，可正是您出手的好时候。”

“您是说……”

“皇子妃的意思，玄王妃行事乖张，太师若是知道，定然容不得她丢人现眼，您只消将话递过去，她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闻锦微对闻惊舞恨之入骨，好不容易揪出一个把柄，不叫闻惊舞脱层皮，她自己心里都不舒坦。

柳氏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我会寻个好时机开口，你去回了皇子妃，叫她瞧好了。”

“近来玄王府附近的苍蝇多了些。”

这事蒋氏倒还记得，这会儿听她说起，却并不怎么相信。

只一个照面，蒋氏就知道，闻惊舞心情出奇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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