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见他神情，知道此法可行，笑着宽慰他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辛苦点，重新修炼一次罢了。”脑海中细细回想自己修炼之时韩云的指导和只言片语，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回想许久，也从未听师父介绍过哪个同门师兄弟出现这个小师弟的情况。

看来师父说这个小师弟经脉颇为怪异，名副其实。

灵儿不动声色，沉吟着说道：“师弟，你细细想一想，每次你炼化精气，有没有什么区别？”

凌枫支着头，细细体会着其中过程的不同之处，半晌，才有些呐呐道：“好像每吸收一点精气，运气就能远一些。”他有些词不达意，又是比划半天，才让灵儿弄明白其中含义。

他虽修为较凌枫为高，但一直跟随韩云隐居在这山间茅屋，缺乏独当一面的经历，又没有同门长辈或是师兄弟可以商量。两人想不出所以然，均觉得既然可以重练，那就再辛苦一番就是。

念头未毕，只听凌枫轻呼一声，已经睁开了眼睛，脸上都是懊恼的神色。

但灵儿分明看到，在凌枫睁眼之时，他的身上，有一道淡淡的金光一闪而过。

凌枫对灵儿摇摇头，示意仍然如上次一样，精气被吸收了。

这一晚，明月高挂，万籁俱静，只听到茅屋外阵阵风声。灵儿和凌枫相对而坐，先细细将第二层运气之法给凌枫说了，末了郑重对凌枫道：“师弟，虽然我不知道你修炼异象是何原因，但此次重修，你进境神速，依为兄看，福大于祸。你开始吧，我在旁边为你护法，切记，一旦有不对，马上停止修炼。”

凌枫神情略有些紧张，感激看了灵儿一眼，这一月日夜守护，让灵儿看起来有些憔悴，又见他满脸关怀之色，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不由心下感动，说道：“放心吧，师兄，我知道的。”

灵儿笑了一笑，见凌枫闭上双眼，运起混沌玄极道心法，浑身渐渐包裹在一层淡淡的青光中。

凌枫于机缘巧合之下，拜入韩云门下，虽然师门总计只有师徒三人，但换位而言，玄心宗正道大派，若是在全盛之时，以凌枫表现出得资质，能得韩云垂青？再者而言，玄心宗千年积累，目前皆这三人受惠，若是在其他门派，就算师兄弟和睦，师父公正严明，众人分配之下，凌枫能受到几分关注？是以对凌枫而言，能拜韩云为师，能入玄心宗当亲传弟子，乃是气运加身，大福泽之人。虽然宗门破落，但玄心宗千年底蕴，韩云面传亲授，加之灵儿对他尽心尽力，实在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常人遍寻一生而不得的机缘，对他简直稀松平常。

偏偏这小子生性执拗，还有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又不好求人？若换作其他人，修炼之中出现问题，不说大惊失色，至少师兄弟之间互相交流，疑难解惑定是有的，这小子倒好，见灵儿忙于苦修，心里先入为主认为是自己用功不够，又不想假手他人，乃至于半月过去，半年苦功付诸东流。

或许真如韩云对孙玉茹所讲，凌枫身上的韧劲，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只是眼下，他的这股韧劲，却让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担忧。

其实修道之路，个人毅力，天资固然重要，但是，得遇名师，有一个强大的宗门同样重要，两者缺一不可。不然这世间生物亿兆，有天赋者如过江之鲫，但真正能踏上修真这条路的寥寥无几，便是有很多草木走兽，于机缘下开了灵智，获得呼吸吐纳之法，但真正能修有大成的，能有凡几？

他不敢大意，目不转睛看着凌枫。

见他神态平和，运起功法来渐渐得心应手，心里不由想到：虽然小师弟平时看起来一副憨憨的样子，但也算是内涵锦绣，假以时日，说不定真能超越我这个师兄。

凌枫依言打坐捏诀，感觉天地灵气源源不断涌入，往丹田汇聚而去，速度较之前快了一倍不止。他睁开眼，怔怔看着灵儿，有些不明所以，但脸上神色，较之前放松不少。

灵儿打断他话，说道：“若是你天资愚笨，师父也不会收你为徒，想我玄心宗在江湖中也赫赫有名，师父岂会拿师门荣誉开玩笑。”见凌枫一副不信的神情，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宽慰他，一时心乱如麻。

蓦地，灵儿一拍大腿，叫道：“师弟，要不你再从第一层心法练练试试？”

但凡其他门派入门弟子，第一关往往最是难过，道法之根，在于筑基，既为筑基，顾名思义，便是打下修炼之根基，就宛如种树，良种固然重要，但土壤阳光，仍是不可或缺。

或许连韩云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徒弟，第一层便出常人难以思解之现象，而致差点功败垂成。

原来最初之时，凌枫导气督脉，只能将精气搬运出丹田，便被吸收，但每吸收一点，凌枫搬运的距离便远一点，此次已能运行半个小周天了。

虽结果仍不尽人意，但长此以往，只是进境慢些，倒不至于一事无成。

想通此节，灵儿大感兴奋，说道：“都说滴水石穿，积水成海，师弟，只要你坚持不怠，一定能成功的。”虽然他不知道凌枫体质为何如此，但刚刚那道金光，已经显示出不凡，看凌枫的样子，于他身体的变化也是一知半解。

看来只有等师父回来，才能解除心中疑惑了。

此后几日，凌枫按照第一层心法重修，速度竟是出奇地快，不到月余，便已到了第一层圆满，丹田之内，一团热气升腾，较之之前还壮大不少。灵儿寸步不离在旁护法，见凌枫的修炼渐入佳境，紧绷的心才稍稍缓解一些。

直到丹田之内空空如也，凌枫练无可练，这才回过神来，猛然惊醒，急忙找灵儿商量，灵儿恨铁不成钢，又带着浓浓担忧，单掌贴背，细细查看一番，眉头皱成川字，心下沉吟，找不出所以然来。又见凌枫垂头丧气的样子，担心他种下心魔，安慰道：“师父阅历丰富，等他老人家归来，再找找法子。”

凌枫哭丧着脸，曾经的豪情万丈，报仇雪恨，仿佛都在一瞬间均化作乌有，说道：“师兄，是不是我天资愚笨，根本不适合修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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