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空灵轻轻睁开眼，收回合十的双手，轻轻看向那飘远的荷花灯。

君长决问道，“娘子，你许的什么愿？”

“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

“不是啦！”玉空灵推开他，挠了挠头说，“我是觉得宁白对我们爱理不理的，永远没个好脸色，所以，应该很开心我们能离开。不过，我只看得到表面，也许是没你看得细心。那我们就留书离开吧！”

玉空灵回头，盈盈一笑——记得当初洛花镇花神节的时候，君长决的愿望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若同衾。死亦同**。

君长决低头看她。“你想看他生气的模样？”

“生气？”玉空灵眨了眨眼，“他怎么会生气？他应该巴不得我们离开吧？”

君长决垂下眼看她，半晌之后，只能无奈而笑。

“嗯。”玉空灵伸手抱紧了君长决的腰，侧脸贴在君长决的胸膛上，看着天边皎洁的明月，声音轻轻，“会不舍。舍不得这一段无忧无虑，自食其力的日子，虽然只在这里生活了半年，可是我却感觉，我们在这里好像过了一生。每一天过得充足而美好。”

“嗯。”君长决抱紧了她，与她共同看那悬挂在夜空中的明月。

“那我们要怎么和宁白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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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已经到了十五元宵节。

这一天家家户户忙着吃汤圆，没有人想过元宵节也是花灯节。

第九十一章 今夕是何夕

“不用告别，我们偷偷离开。”

“为什么？”玉空灵抬头看着君长决。

荷花灯轻轻打着圈儿，顺着水流轻轻飘远。

明月当空，夜星点滴，真当是众星捧月。

君长决牵着玉空灵的手在河边蹲下，拿着自己做的荷花灯点上蜡烛，然后放在河水中。

于是玉空灵眸光温柔地望进君长决如水般的黑眸中，轻轻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若同衾。死亦同**。”

君长决伸手握紧玉空灵的手，微笑道，“卿之所愿，固吾之所愿也！”

君长决点头。

于是，两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轻轻收拾了包袱，玉空灵将写好的信，偷偷地塞进宁白的门缝，然后和君长决两人，乘夜离开。

离开前，玉空灵问君长决要不要整整翠翠一家，君长决笑着牵过她的手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翠翠他们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且，我们去整他们，闹出动静就不好了。”

玉空灵赞同地点点头，于是便和君长决手牵着手，踏着月色，背对着生活了半年的村子，一步一步地离开。

这一夜，还好有明月相伴，明月当空，照亮前方的路。

两人穿着新年让小虎娘帮忙赶制的棉衣，连夜赶路，而呈现在脸上的却是两人相视而笑，满足的笑容。

君长决背着小包袱，玉空灵背着大包袱拿着火把，两人一同向着前方前进。

玉空灵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迷路，毕竟有君长决在，他是永远不会让自己迷路的。

一口气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君长决微微有些气喘，毕竟现在还没恢复武功，一口气走了那么多山路，腿会受不了。

玉空灵用火把照了照前方的路，指着前面说道，“相公，那边似乎有个山洞，我们要不去歇一下。”

君长决拢目望去，玉空灵所指的地方，还真的有一个山洞。

于是，两人走进山洞，靠着石壁坐了下来。

玉空灵从包袱中拿出水囊递给了君长决，然后去外面捡了一点树枝，升起了一堆火。

君长决拉着忙碌的玉空灵坐下，道，“我们晚上就在这里应付一夜吧！明天再赶路。”

玉空灵点头，“那好的。”玉空灵打开自己的包袱，拿出特意带过来的小毯，将自己两个人盖住，君长决伸过手抱住她，两人便在这么狭小幽暗的地方，相拥而眠。

这一夜，即便是这样的环境，两人也睡得相当踏实，直到第二天天亮才相继睁眼起床。

玉空灵站在山洞外，狠狠吸了一口气，然后伸了伸懒腰，感觉全身每一个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君长决出来，笑着将包袱递给她，“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们早点赶路，看看能不能找到集市小镇。”

玉空灵伸手接过，将包袱背上道，“找到又能怎么样？我们又没钱。”

君长决笑着牵过她的手，一边走一边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怎么也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玉空灵走着走着，突然弱弱地问道，“我能干老本行吗？”

君长决侧头，眨了眨眼，然后眯眼笑道，“求之不得。”

于是，玉空灵开心了，她伸手抱着君长决的臂，“相公，你真好，我还以为你会义正言辞地教育我不能做那些事情，毕竟不是好事。”

君长决笑，“只要我娘子喜欢做的事情，杀人放火我也帮着干，何况只是劫富济贫呢？”

“……”

劫富济贫？是的，就是劫富济贫，他们现在身无分文，比乞丐还穷。

有着君长决的支持，玉空灵是信心满满，就想着能够赚他个钵丰盆满。

两人走了许久，运气好的碰到一只松鸡，玉空灵可是当机立断地将它开膛破肚，烤了吃了，这才能坚持到下午。

玉空灵看了看这暖融融的太阳，觉得就算是很温暖，但也改不了很热的事实，可何况，水囊里的水没了，而且还找不到河。

玉空灵侧头看了一眼君长决，只见君长决脸色微微发白，嘴唇发干，微微气喘，却什么也不说。

玉空灵看在眼里，难过在心里，总感觉没用把君长决给照顾好。

就在玉空灵感到沮丧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快步向前方走去。

两人隐在一丛灌木丛边，眯着眼看着前方的情况，只见一对人马压着一些货物在走，而另一帮却冲出来对他们挥舞着大刀。

一看，就是抢劫的。

君长决悠悠而笑，“娘子，该去发挥你英雄本色的时候了。”

“啊？”玉空灵侧头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君长决点头，“然也。”

玉空灵二话没说，将包袱递给君长决道，“那我去了。”

说完，双腿微微一曲，然后一个窜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往前方跑去。

玉空灵虽然穿着的是普通的粗布衣，打扮的是普通的农妇，但是那身手却比那些喊杀冲天却只是花花架子的强盗要强多了。

只见她一个翻身，脚踩在一个马车的箱子之上，然后跳下，三下五除二地就将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

玉空灵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模样，顿觉自己武功高强，非常人能比，又想了想，那只是因为他们太怂了。

“多谢女侠，仗义相救。”那些强盗离开之后，那些原班人马个个过来和玉空灵道谢。

玉空灵连忙道，“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一位年纪稍大的，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头叫道，“少爷，那些贼人已经走了，你出来吧！”

那人喊完之后，最末的一辆马车后，有一华服公子哆哆嗦嗦地出来，那脸上还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玉空灵回头去看那位少爷，那照面一打，玉空灵顿时愣住了，然后不得不感叹这世界还真是小，这都能遇到。

而那位少爷一看玉空灵，眼睛一亮，连忙跑了过来，激动地握住玉空灵的手，激动道，“灵儿表妹，是你？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玉空灵皱了皱眉，抽回手道，“你怎么会在这？”

果然是世界太小了，玉空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自己那个败家子表哥杨钧峰，而且，这十个月不见，她表哥还是那怂样，简直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强盗来了，自己躲在马车后，让别人去厮杀，简直就是人渣。

杨钧峰见玉空灵那嫌弃的眼神，讪讪地收回手道，“我现在在做生意，我打算把这批货运到西域卖？”

“你？做生意？”玉空灵脸上的不可置信的模样到了夸张的地步，那模样，让杨钧峰尴尬地红了脸。

而那些伙计的心里活动是——同是一家人，一个女子一股侠风，一个男子一脸怂样，这人和人的差距果真玄乎。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轻轻咳了一声，众人回头瞧去，却见一名男子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背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包袱，笑意盈盈地往这边来了。

玉空灵看到他，顿时笑了，伸手扬了扬，“相公。”

相公？众人再看去，只见那男子虽说穿着普通，但是那气质斐然，明明普通人穿的粗布衣，穿在他的身上却不普通，反而有种不容忽视的贵气。

君长决走了过来，对着处在呆楞中的杨钧峰道，“想不到是表哥，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杨钧峰回过头，微微有些赧然道，“想不到是定……”

“表哥是在做生意？”君长决没等他说完，便有意无意地扫了那些马车一眼道。

杨钧峰忙不迭地点头，“做点小本生意，毕竟……毕竟还想赚点钱，娶媳妇的。”

杨钧峰这话说得那些伙计，忍不住偷笑，感觉杨钧峰这话说得特别搞笑。

杨钧峰的脸更红了，他伸手挠了挠头，小声道，“有什么好笑的。”

“表哥要运这些东西去西域？这些是什么东西？”

杨钧峰连忙道，“就是一些布匹绸缎，西域人对这些青睐得很。”

“嗯。”君长决走过去看了看那些箱子，回头道，“原安镇到西域应该是不经过这里的。”

杨钧峰点头道，“我三个月前就离开原安镇了，这批货是江南水秀坊所出，要去西域，是要经过这里。”

君长决赞成地点头，然后对着他温和一笑，“我和娘子赶了不少路，正想着找个代步工具，不知表哥愿不愿意载我们一程？”

杨钧峰愣了一下，连忙道，“当然愿意，您请。”

君长决对着脸色不大好的玉空灵招了招手，然后就坐上了其中一辆马车上。

君长决一边赶车，一边笑道，“娘子不开心？”

玉空灵摇了摇头道，“我表哥他离开原安镇想必是因为家里被他败光了，所以呆不下去离开的。”玉空灵咬了咬唇，道，“我去找他说会话。”

君长决点头，玉空灵便几个脚步点地，便坐到杨钧峰身边了。

杨钧峰看着突然坐过来的玉空灵吓了一跳，“表……表妹……你怎么来了？”

玉空灵开门见山地问，“你离开原安镇之前，有没有见过我爷爷？”

“玉爷爷？没有……我听玉府家丁说，玉爷爷好像是出远门游山玩水了，所以……”

“哦。”玉空灵表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然后又坐回了君长决身边。尽司肝弟。

君长决看着神色不怎么样的玉空灵问，“没有爷爷的消息？”

玉空灵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是问爷爷的事情？”

君长决一笑，“不然你和他还有什么好谈的？”

玉空灵泄了气——想想也是，她和杨钧峰的确没什么好谈的。

赶了一下午的路，听说还要两个时辰才能到前面的镇子上，君长决说连夜赶路道前面的镇子也不一定能歇上，不如就就地休息，养精蓄锐好了。

杨钧峰看了看天色，也就什么也没说同意了。

君长决和玉空灵坐在一棵树下，把杨钧峰叫了过来，君长决对他温和一笑，“表哥不介意为我和娘子打点水吧？我和娘子的水囊都喝完了，和你们的喝多了，也不好意思。”

“没问题。”杨钧峰接过君长决递过来的水囊，脸上扬着巴结的笑容，“我亲自给你们打，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那就有劳表哥了。”

“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应该的，应该的。”杨钧峰说完，就拿着水囊跑去打水了。

看到杨钧峰离开之后，那几个伙计聚在一起，不禁小声讨论君长决的身份，毕竟杨钧峰眼高于顶，都是用鼻子看人，这一次竟然对君长决如此哈腰点头，实在是古怪得很。

杨钧峰很快就回来了，连忙讨好地将水递过去道，“你们请，你们请。”

君长决伸手接过，淡淡道，“多谢表哥。”

“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

看到杨钧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君长决这才打开水囊喝了一口，然后递给玉空灵喝。

玉空灵接过狠狠地喝了几口擦了擦嘴，这才递还给君长决。

君长决笑着盖回盖子，“够了？”

玉空灵点头，“肚子饿吗？我去找找有没有吃的。”

君长决摇了摇头道，“不用，问杨钧峰拿一点就好了。”

玉空灵回头看向杨钧峰，杨钧峰本想塞进嘴里的糕点，连忙屁颠屁颠地送了过来，“这是芙蓉糕，你们尝尝。”

君长决拿过一块递给玉空灵，笑道，“表哥还真是会享受，看表哥的伙计们都是吃冷馒头和凉水的。”

杨钧峰红了红脸，小声道，“不是已经习惯看了吗？”

君长决笑着将所有的芙蓉糕收入囊中，对着杨钧峰亲切一笑，“那就多谢表哥的美意了，等回到原安镇，我一定会十倍奉还的。”

“不用不用。”杨钧峰连忙摆摆手，道，“只是点糕点，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君长决笑了笑，而杨钧峰也识相地回到位置，看着夫妻两吃得喷香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夜无话，只是这一夜玉空灵和君长决睡得特别沉，那模样就像是要永远睡过去不会清醒一样。

君长决几次想睁眼，却总是无力，越睡越沉，到了最后，睡到毫无意识。

————

玉空灵睁开眼的时候，总感觉自己似乎是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忘记了今夕是何夕。

她皱了皱眉，模模糊糊地看着床顶，脑子停了片刻，突然清醒过来，猛地起身，却无力地重新躺了回去，那感觉，感觉全身无力，酥软到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你醒了？”就在玉空灵感觉不对劲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

那声音很熟悉，只是那口吻却很陌生。

玉空灵缓慢地转头，却看见坐在自己不远处桌子边，淡淡喝茶的杨钧峰。

她愣了片刻，沙哑着声音问道，“我相公呢？”

“相公？”杨钧峰轻轻一笑，然后起身缓缓走了过来，坐在床沿，伸手轻抚着玉空灵的脸颊，玉空灵皱眉别开脸，而杨钧峰却突然一把抓住她的下巴，笑得灿烂却危险，“或许已经喂野狗了吧！”

玉空灵眼眸蓦地睁大，哑着声音沉声道，“若我相公有什么万一，我定然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杨钧峰轻轻咀嚼着这句话，顿时哈哈大笑，“我说亲爱的表妹，你是不是忘记你现在身处何地？你是不是忘记，是谁主宰着你的生死？是我，是我杨钧峰，我让你生便生，我让你死便死，明白吗？”

“我相公到底在哪？你把他藏哪了？”玉空灵吃力地抓着杨钧峰的衣角问，“他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能害他！”

“害他？”杨钧峰抓住玉空灵的手，笑了笑，“你放心，他现在很好，只是在某个温柔乡里，无可自拔而已。”

“他在哪？”

“灵儿，你难道不应该奇怪我的转变吗？你不觉得一个人人唾弃的胆小如鼠的败家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让从小见惯**的你，都不知道何时中了招？”

玉空灵愣了一愣，顿时悔恨无比——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提防杨钧峰，因为在她眼里，杨钧峰就是个不学无识的败家子，就算是心比天高，他也绝对不会有什么作为的，因为玉空灵认为他根本就没那本事，可是没想到会中了杨钧峰的招。

玉空灵苦笑——或许连君长决都没想到吧？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是下在水囊中，是吗？”

杨钧峰赞赏地一笑，“灵儿果然是灵儿，不愧是我一直喜欢着的表妹。”

“喜欢？”

杨钧峰一笑，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天亮的窗外，轻声道，“愿不愿意听听我的故事，那故事却是你不知道的。”

玉空灵皱了皱眉，老实说她现在比较在乎的是君长决的下落，但是看杨钧峰的意思，自己如果不去合了他的心意，那么他就不会告诉自己君长决的下落。

玉空灵轻轻吐出一口气道，“你说吧！”

杨钧峰轻轻一笑，“想必你一直认为我是你大姨沈小琴的儿子吧！”

玉空灵眨了眨眼，“难道不是？”

杨钧峰讥讽一笑，“当然不是。沈小琴是我父亲第二任妻子，我父亲第一任妻子是程禾，是程氏千金，而我父亲杨荣是程氏的倒插门女婿。我父亲和沈小琴联手害死了正在分娩的母亲，然后我父亲对外宣称我母亲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将刚刚出生的我给了沈小琴抚养，而我就这样成了沈小琴的儿子。我父亲和沈小琴贪污了我们程家的财产，改程府为杨府。”

杨钧峰低头看着皱着眉在沉思的玉空灵，微微一笑，“好在沈小琴不能生育，所以，我依然是我父亲的长子，且能继承这个财产，只是沈小琴不愿意，她想弄死我很久了，只是很可惜，她最后还是被我给弄死了。”

“你杀了我大姨？”

“算是我杀的。”杨钧峰轻轻一笑，“沈小琴想贪污我程家的财产，必然要害死我父亲为前提，所以，她在我父亲的饮食中下了慢性毒药，而我随了她的意思，气死了我父亲。她以为我父亲死后，程家的财产都是她的了，但是却发现，那些财产不是被我给输了就是我父亲在生前偷偷记在我名下，所以，她要狠下心来对付我。”

说道这里，杨钧峰突然愉快地一笑，“你知道吗？她竟然想要对付我父亲的方法对付我，真是天真，她只想着对付我，以为我真的像传言那样胸无点墨，不学无术，所以她想不到，我早在她身边下了药，所以，她是全身溃烂而死的，先是从脸，然后是脖子，然后扩散到全身，在她临死之前，我告诉她，其实我不是败家财而是转移资产，那些我程氏的，早就被我一点一点收了回来。所以，她，死了，死相极其可怖。

我将她关在房间里，锁了她的院子，在她尸体流脓被苍蝇围着，被一些蛇鼠啃噬完之后，我才让人一把火将她的院子给烧了。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玉空灵面容微微一热，君长决笑着将她揽入怀中，他的下巴轻轻磨娑着她的发，轻轻道。“马上就要离开了，会不舍吗？”

君长决和玉空灵踩着新年第一个满月的月色来到河边。

今夜，银月如玉盘一般圆润柔和。周边繁星如钻，点点滴滴洒在夜空之中。如一条银光闪烁玉带河，飘飘荡荡地荡在夜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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