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着吐着，他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流鼻血了，鲜红的液体和他之前的呕吐物混合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他颤抖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却意外蹭到了从眼角流出的鲜血。

说完，陈老板在卫生间换了条新的头巾，就匆匆地出了门。

知道他是着急去和别人商量虫族异变的事，沈序便带女儿去了客房。

“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们没有回杂货铺，而是直接去了陈金荣的家里，他的家位于一片比较安静的区域，和群租房附近人来人往的热闹情况截然不同。

三室一厅的房子宽敞又明亮，即使在末日前，这也算比较好的居住环境了。

“这间客房就给你俩住，你们先在这儿待会儿啊。我和我朋友商量完事情就回来，东西随便用啊！”

“爸爸，我们要回去了吗？”

路上，沈怡蕊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显得安静又乖巧。

他之前都没注意到女儿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哭久了一样。

张浩看情况不对赶紧大喊道：“来人呐！治安官呢？”

就在他准备使用异能用风把沈序推走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全身跟卸了力一样动弹不得。

他开始不受抑制地颤抖起来，这时他才把目光放在跟在父女二人身旁的那个男人身上。

“我不要！我不要吃这个东西！”

“嗯。”

安抚似地拍了拍孩子的后背，他跟着陈金荣出了缉察室。

重获自由后，他立刻蹲在地上不断地用食指扣着自己的喉咙，试图把刚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五颗果实都被喂进了张浩嘴里后，他身上的限制才被松开。

“呕——”

他发疯似地扑向沈序，两条胳膊伸出栅栏想要去拉扯青年。

“你给我吃了什么！你会遭报应的！”

“好软！”

一进门，沈怡蕊就迫不及待地扑向那张垫着床垫的床。

“蕊蕊！把鞋了脱。”

“哦。”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乖巧地把鞋脱掉，之后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房间里摆了张书桌，上面摆着两支水彩笔，还有各种形状的纸张，一看就是收集来的东西。

想到昨天和陈金荣的谈话内容，沈序陷入了沉思。

按照对方的说法，虫子还有大概半个月的时间就到了，如果这次虫潮真的提前爆发，那下一次虫潮出现的时间还会规律吗？

他随手拿起一支笔试图在纸上写些什么，岩城科学家透露的信息太少，他还需要知道这些数据记录的时间。

在书桌前呆坐了很久，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笔。

“爸爸。”

女儿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怎么了吗？”

“天黑了。”

“对呀，天早就黑了。”

说到这里沈序突然愣住了，即使北城用电紧缺，但在路上还是会有照明灯的，刚刚他们在这里的时候窗外就隐隐透进来微弱的黄色灯光。

而现在外面的景象全黑了。

“关——灯——”

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一道嘹亮的吼声，震得他耳膜发痒。

在听到这两个词的瞬间，沈序已经下意识地关掉了房间的灯光，接着他马不停蹄地跑向客厅。

与此同时，刺耳的防空警报声开始在整个基地内回荡。

等他抹黑回到卧室时，便一把把女儿抱在怀里。

随后两人都屏息趴在窗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这样的情景在过去曾发生过无数次，他们两个没有异能，以往遇到虫族时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今天也是如此。

但这次的情况又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窗外不断涌动着强大的气流，它上面的玻璃隐隐有些抖动。

随着“啾——”的一声响起，窗外的视野忽然变得亮堂起来。

基地发射了闪光弹，也因此沈序看清了外面的事物。

一大批黑色的像乌鸦一样的巨鸟正快速地从他们面前飞过，它们的嘴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像是黑夜里潜行的刺客。

每只鸟大概有半人高，在闪光弹的照耀下，沈序能清楚地感知到它们眼中的杀意。

它们只需轻轻勾勾爪子或者是张张嘴，就可以把他们父女俩撕碎。

现在，这些古怪又凶残的巨鸟正不断地往基地中心的那座办公大楼似的建筑前进。

期间基地还在不断地发射着闪光弹。

天地间忽然安静下来，只有鸟类煽动翅膀的声音。

沈序如今心情很复杂，一是这次虫潮似乎比他们猜测的还要早，二是虫潮往往都会持续三到十天，如今他的包里已经没有食物了，如果被困在这里恐怕会非常麻烦。

他就这样抱着女儿守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怪鸟的数量有了大幅度的减少，只剩几只在他们上空徘徊。

期间他还挑开窗帘往地下看了一眼，地上只有各种深浅不一的血痕。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他困得实在坚持不住了，于是叮嘱女儿注意窗外，而自己开始打起了盹，就在他快睡着的时候，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沈序猛地一机灵，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忙向大门走去。

透过猫眼一看，外面居然站着陈金荣和那个叫赫拉的治安官。

他赶紧把门打开，陈金荣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怎么了？诶诶，我女儿还在里面。”

“赫拉去照顾她，你赶紧跟我走！”

一头雾水地跟着男人下了楼，沈序惊讶地发现这栋楼的出口处堵了一辆越野车。

他们俩刚一出现，就有人帮他们把车门打开了。

赫拉抱着沈怡蕊跟在他们身后上了车。

“这什么情况？”

在车上坐定后，沈序才开始询问他们。

“那些鸟，是被人引到这里来的。”

陈金荣一开口就抛出了一条信息量爆炸的结论。

“它们一直在攻击基地的仓库，领主觉得从盐城带回来的东西有问题，听说你是那个破解盐城信息的人，就让我来接你。”

沈序没工夫搭理他，见他吐不出什么东西后，便蹲下身把女儿抱了起来，如今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你是精神系......”

此时沈序已经抓紧时机把果棉塞进了他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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