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秦兮若就嘟囔着抱怨，“不过几日不见，你怎么说话和车轱辘一样的转？”

“那还不是因为我放心不下你。”慕成雪就叹着气道。

虽然不知道他同承佑帝谈了些什么，可从承佑帝的神情来看，二人正相谈甚欢。

见清秋道人带了秦兮若过来，慕成雪就主动站起身来，将承佑帝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二人正说着话，小禄子就跑来报信：“皇上退朝了。”

说着就笑呵呵地往大殿而去。

秦兮若这才敢松了一口气，催促着慕成雪赶紧跟上去。

原本以为慕成雪在见过承佑帝后就会离宫，可没想到了下半晌她跟着清秋道人去给承佑帝请脉时，却发现慕成雪还在宫里。

承佑帝瞧着却是和颜悦色地对慕成雪一笑：“来了啊！”

慕成雪忙上前道：“心里惦记着叔父，就想着进宫来看看。”

承佑帝听着这话，目光却有些揶揄地往秦兮若身上瞟：“你也不用拿话哄叔父，你惦记的恐怕另有其人吧！”

“你可别傻乎乎的像还在宁王府，对谁都掏心掏肺。”慕成雪爱怜似的戳了戳秦兮若的脸。

“我在你心目就就这么傻？”秦兮若有些嫌弃地躲开了他的手。

“可不是么。”慕成雪向她挑眉，无比庆幸当初秦兮若是在他的宁王府当差，然后又机缘巧合地被自己遇到了，才让她没经历过后宅的那些阴私。

慕成雪见清秋道人知道分寸，顿时安心不少，但还是不忘叮嘱秦兮若：“这儿不比外边，人人看着和善，却又人心隔肚皮。你能与人为善，不动坏心思，却难保别人也同你一样。”

慕成雪就只是笑，并不接话。

承佑帝瞧着，就更高兴了：“叔父都懂，叔父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

“岂止，后宫中除了夏静妃，这会子恐怕没有谁的心里是舒服的，之前叔父未给大家定下名分，谁都觉得自己有可能，如今都不得不另做打算。”慕成雪就感慨着，“所以我才叫你小心着些，别在这懵懵懂懂的被人当枪使。”

“这种事谁敢乱传？”慕成雪瞧了眼秦兮若，“这话是叔父在朝堂上亲口说的，现在恐怕已经传遍后宫了。”

“这样一来，贵妃娘娘岂不会很伤心？”秦兮若就想到了五皇子。

慕成雪道了句“知道了”，就再次叮嘱着秦兮若：“你别忘了我同你说的话，千万别大意了。”

“嗯嗯。”秦兮若有些敷衍地应着，就将慕成雪往茶房外推，岂料二人推推搡搡的样子正巧被路过的承佑帝瞧了个正着。

清秋道人很是自然地坐了过去，秦兮若则趁机摆好了医枕。

“从昨日到今日，可有觉得不适？”坐定的清秋道人就开始了她的问诊。

秦兮若赶紧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笔和小本，在一旁记录。

清秋道人笑着看了她一眼，继续问诊，而本想上前同她私下里说上两句的慕成雪也不好打扰，而是静悄悄地立在了她的身后。

可这一瞧，他就发现了端倪。

因为秦兮若手里的那支笔并不用沾墨，而是一支被她烧黑了小木棍？

见她在纸上划拉出一些连他也看不懂的东西后，慕成雪就更好奇了。

好不容易挨到清秋道人问诊结束，慕成雪就指了秦兮若画的那些东西问：“你这都画了些什么？”

“这是女书。”秦兮若就笑。

此话一出，就让慕成雪和承佑帝都觉得好奇。

他们一早就听闻江南有些女子会写女书，可女书是什么，还真没瞧见过。

承佑帝便让秦兮若将那女书呈上给他看。

可看着那些不知是何物的“文字”，承佑帝忍不住问：“这些你都看得懂么？”

“当然。”秦兮若就照着自己所写的内容复述了一遍，竟和刚才清秋道人所问的如出一辙。

承佑帝都称了奇，问：“你怎么会这个。”

“幼时一个住在隔壁的阿婆教的。”秦兮若也没想隐瞒，“因女子不能进学堂，江南的女子们便自创了这种文字，在女子间手手相传，奴婢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学到的。”

“之前帮真人整理医案时，就发现问诊这一块缺失的记录蛮多的，奴婢便想着用方便书写的女书将问诊时的话都记下来，到整理医案的时候就会方便很多。”

“你这个想法不错。”承佑帝就笑着点了头，“但你这根木棍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朕这连跟像样的毛笔都寻不出一根？”

“回皇上话，毛笔虽好，却总要沾墨，也不方便随身携带，所以奴婢就烧了一根这样的小木棍，可以随身带着，随时都能拿出纸来书写。”

“这也是那个阿婆教你的？”承佑帝饶有兴致地问。

“回皇上话，这倒不是，这是奴婢在灶下干活时，偶得了这么根烧焦的木枝后想到的。”许是因为有慕成雪在场，秦兮若在回答承佑帝的问话时并不感到害怕，反而不卑不亢的，很让承佑帝喜欢。

“福泉，你去趟内务府，看他们能不能想法子把这个东西做得精致点。”承佑帝说话间，就将秦兮若那根烧焦的木棍交给了福公公。

福公公忙应了“嗻”，意外地瞟了眼秦兮若，就退出殿去。

与此同时，殿外就有人宣永宁大公主求见。

永宁大公主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嫡出，自嫁了人后，很少回宫。

承佑帝听闻后就让人将她宣进了大殿。

秦兮若只听闻过永宁大公主，却从不曾见过，也就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只见一花女子衣着富贵地走了进来，一见到承佑帝她便拜倒了下去：“女儿永宁给父皇请安。”

一见到永宁大公主，承佑帝的脸上就有了慈父般的笑意：“你今日怎么进了宫？”

秦兮若忙收手站好，像犯了错似的立在了一旁。

好在秦兮若也没想同他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拉扯。

“你刚才说大皇子要被册封为太子了？”她就想到了昨日清秋道人同承佑帝说的那些话，“这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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