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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第八十二回 两无猜破岩吐真情 一根筋隐私招祸殃

  • 作者:洞口笑笑生
  • 类型:耽美言情
  • 更新:08-26 20:59:47
  • 字数:26884

黄蕙道:自从刘阿强下血本请得闲云、野鹤两位法师,两位法师又从黛玉寺借了两位小尼姑来帮忙充门面,白天她们一起前往灵堂做法事,那头有蔡粱专门烧好素斋送去服侍,自己这边倒是清闲了,她总信奉“不劳者不得食”,礼佛者也不应例外,所以每日主动过来探福轩打扫做事,晚上么,最近冬梅留宿福云寺,和银凤在西暖阁里绘制那幅《百福园揽胜图》,全赖她照应打杂。

明仁见电炉上正用一个满天星东洋小铁壶煮水,看着眼熟,是化蝶定制了送给百福园的礼物,共一大四小五把,图案是喜鹊登梅大号壶,其他为腊梅、满天星、牡丹与水仙的小号壶(将来一分为四,冬梅主持福云寺,朱星分管百福源大酒店,郝牡丹替洞口村收回清福山庄,水仙代表园林局接管百福园),分别放在福云寺与探福轩里,今天被胡苹一眼相中,派上了用场了。

王娜妮对黄蕙吩咐道:“水开了就拿上来吧,记着,别忘了等鱼子纹水泡,哎,上面那壶剩水,可别再重复煮了,要不你当凉开水喝了?要不就直接倒了吧。”两人说着话往樱花林子那头逛去了。

等二人再回到探福轩楼上,黄蕙紧跟着提水上来,帮她俩添水,胡苹推开棋盘,非要让黄蕙坐下,面带三分笑,问道:“听说两位法师不在时,你一个人也睡在庙里?可曾逢着什么和尚、尼姑托梦给你?”

黄蕙听明仁问,就道:“是胡苹小姐的主意,她说这铁壶煮出来的水好喝,开了,送到楼上,泡茶温度也正好。”

一想起这些,王娜妮、胡苹的脸色就像刷过一层浆糊硬邦邦起来,那王娜妮道:“打水要如此鬼触毛□□地干吗?再说到处是饮水机,跑这灶披间,不进不出的,做啥?你知不知道这泉水金贵得像油?我们还一小杯一小杯地品,你倒好,一打就一瓶?”原来这园子里,除了探福轩、怡福晶舍、福云寺等几处提供小桶装山泉水,别处,就是住着这些尊贵客人的院楼里也只供应普通饮用水的,郝阿姨听着这话,又见明仁、黄蕙推开门从灶间出来,更是无地自容,嘴里叽叽咕咕也不知怎么回答好,提着空瓶子走了。

王娜妮不待她走远,就笑着对胡苹道:“乡下人,就好偷听些个隐私,茶余饭后好做谈资,哼,这么珍贵的山泉水让她那张嚼咸菜、吃泡饭的嘴喝下去就是浪费。”

明仁本想与她们打个招呼,听到如此欺负人的刻薄话也难免有些气愤,于是只对黄蕙笑笑,道:“群群也该醒了,我去她们那儿坐坐,以后再与你聊。”于是只当没看见王娜妮她俩,径直走了。

那女子心一跳,缓缓转过头来,原来是管花房的郝阿姨。

这郝阿姨最近听着园子里要承包的传闻特别高兴,所以今天虽然轮到她休息,照样吃了早中饭进来转转,时间一久难免口渴,饮水机又正好没了水,便提着个小暖瓶到探福轩来灌一些饮用水。

她的软底布鞋把楼上楼下谁也未惊动,就听黄蕙在里面与明仁施轻咳、言软语,暗想着一些传闻,便把那颗猎奇探微的心给勾了上来,嫲法嫲法地倚近,刚刚凑着耳朵听见黄蕙道:“她们都是尊贵的客人么,别说只住一阵子,就是天天住着,我们也要让她们满意,特别是我,不是你姑妈出了那么一大笔钱给那家伙……恐怕我又得重新跳入火坑,我只有努力工作来回报你姑妈了。”

(后半句乃一石数鸟,秀梅亦难脱其中,这种一门心思、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何其多也)

胸中涤去数合尘,

心上添来一点真,

第八十二回两无猜破岩吐真情一根筋隐私招祸殃

郝阿姨正听到这要紧关头,却被身后来人给打断了,一回头,两位横眉冷目的娇小姐已经到了面前,而且还是最难缠的王娜妮与胡苹,忙慌慌张张地举起小暖瓶颤着声道:“来,来……泡水。”

平时,王娜妮、胡苹与刘雪三个最喜好捧着个相机往花房內外玩摄影,有时看着鲜艳烂漫的花朵,免不得要采上几枝,换了以前的阿金嫂,那是喜笑颜开地奉上还来不及,可如今换了这乡下婆子,唠里唠叨不算,一遇着她们,还像防贼似的跟着……还有,傍晚断黑,她们常喜欢在园子里散步,也是这郝阿姨,不知怎么那么卖力,总是一年四季穿着软底布鞋晚下班,常从树丛、山石、宅墙后面唐突地飘然出现,真能把人吓得半死……更可气的,一轮到她替那些个乡下小姑娘看着福泉池,要换一遍水,那个啰嗦劲儿……

明仁倒是关心着她最近怎样。

是探福轩角落的那个小灶披间窗口里传来的声音。

明仁转身进入灶披间,黄蕙果然正在一心一意地烧水拂尘。

明仁鼻子里哼出一句道:“她倒会享受……只是这铁壶,拎着开水上下楼梯,也不怕把人烫伤了,听春花说,她与她姑妈每天必去福泉池泡澡,还必要把前面的水全部换掉,真是懂经的老客勒,只不过不是花她口袋里的钱。”

却说楼上胡苹、王娜妮虽心不在焉下着棋,却秘涉隐私,隐约听着楼下黄蕙模糊的咳嗽声,后来又没了动静,正好一局弈罢,两人下楼来活动活动筋骨,顺便差黄蕙再提一壶水上去。

黄蕙摇摇头。

“我可听说这庙里有宝贝,当年不就是为此逼死了清凉大师?”

黄蕙继续摇头,可看着胡苹阴森森的一对深目,也知道这两个都是住客里最精明刁蛮的角色,只能开口道:“这庙里都被人挖了几次,什么都没了,现在的家伙什都是后添的……我先前是曾在里面一个人过夜,穿堂风、雨打芭蕉的声儿听着确实瘆人,不过,我一念《心经》,凝神静气下来,倒是什么也没发生,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天亮。”

胡苹听她说话糯笃笃、颤巍巍,如一把素光光的老壶一般滑溜又滴水不漏,倒是很顺自己的意,便道:“你年纪轻轻,孤身一人呆在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与王娜妮经常外面跑跑,要不要替你物色一个能干的男朋友?”

黄蕙一听,不敢再搭腔了,就听胡苹还在说:“是不是看上明仁了?他刚把那个鏖糟触气的剩女一脚踢掉了,这机会可千载难逢……还有一个群群不是?放心,她外面花擦擦的,这明仁又喜欢往园子里来,近水楼台先得月么,有得是机会。”

黄蕙此刻是如坐针毡了,忙结结巴巴道:“我实在不敢有非分之想,这阵子吴董忙,明仁不过是来替他姑妈问问两位法师的起居……”

正巧胡苹的姑妈胡琼花一觉眯好,也来喝茶,她虽然只是个协会里的干部,可兼职的衔儿倒挺多,什么记者协会、美食家协会、集邮协会、影视协会、珠宝玉器协会等等等等,如果不是六根未净,恐怕连佛教协会也入了。

当她的脚踏上二楼地板的那一刻,心里就在埋怨:自己这侄女也太没出息,有功夫去花花肖百联、谢启秋这般有钱有名望有出息的白面小伙儿,却强与这些低三下四的服务员花言巧语,多费功夫,不过这胡琼花是天然的笑颜,有道是:

人称笑面虎,

待客像演出,

立命安身巧,

时时捣糨糊。

这胡琼花在社会上千事称心,万事如意,就有一样:丈夫没找好、儿子没养好。她丈夫可说是貌如仙、人中杰,可惜临了是个中山狼,早年借着她做跳板出了国,瞒着她转移了不少资产出去,还养了她的替补、后来人,前几年要他回国,一摊牌,只能离婚了事,只留了一个年近三十、时而专心研究、时而一根筋搭牢的儿子给她做纪念,现在这孩子正赖在疗养院呢。

她埋怨归埋怨,还是一脸灿烂笑容,朝黄蕙含笑点头,一丝儿架子全无。

黄蕙见胡琼花驾临,忙将半个屁股从凳子一角脱离,从橱柜里取出胡琼花专用的水晶玻璃杯和她寄放的茶叶,泡了一杯雀舌,又说是与她们再端些茶食点心来,就下楼去了。

胡琼花确定黄蕙离去,才切着正题与胡苹道:“老大不小了,还似个孩子,你看人家娜妮,找的未婚夫小谢多有派儿……你父母可把你的终身大事托付给了我……可得给我这做姑姑的一个明白话儿,这女孩子嫁人,就是脱胎换骨,不能一根筋到底,不能一根藤上吊着……唉,娜妮也在,想必你也听说了,真到了谈婚论嫁,要这小解真金白银地迎娶我们家苹苹时,却连一套像样的房子也买不起……”

娜妮见胡苹面有难色,说话也留了分寸,道:“小解可是个貌如仙、人中杰,透个最新消息给你们,那几天郑伯伯来访,要石伯伯给推荐个年轻的秘书……那可非小解莫属了,同样是做秘书,这可是上了一个台阶啊,短短几年的新手,谁能混上那个位子?一套房子,将来何在话下?我看,胡姐姐还是与他明确了关系回北方好,这样一家子都能团聚了,成就了一段金玉良缘呢……”

胡苹拍打着王娜妮,道:“就属你想得美,还金玉良缘呢?还是管好你那个小谢吧,别又让人抢了去,哭着喊着到处找……”

胡苹刚才被胡琼花点到了心窝窝,所以并没有直面接胡琼花的茬,心想:自己父亲向来不放心石豹他们,这解宓是秉着他老人家的意思过来掺和掺和的、打听打听的,没想到这么短时日,这石豹、秦羽便把他当成心腹拉拢过去……最近自己当真与他相商婚姻大事时,这家伙一句进一句出,没半句实话,现在王娜妮这最新消息果然坐实了这解宓是棵不折不扣的墙头草……联想父母的明确反对,思前想后,胡苹不由后脊梁起了一阵寒凉。

胡苹咬咬牙、跺跺脚,对胡琼花道:“以后再也别提他了……早知道,就该听您的……”

王娜妮以为自己直击胡苹的内心,这胡苹必是与往常一样因有长辈在场,口是心非,于是对胡琼花陪着笑道:“胡姨,我与小谢真要结婚了,请柬我会亲自送来……”

胡苹一听更不是滋味,把脸侧向窗外去了。

胡琼花虽然不是胡苹肚里的蛔虫,可猜透胡苹的心思还是八九不离十的,于是笑着对王娜妮道:“看看你们多幸福的一对啊,我们家胡苹却又成了单身……我早知道这解宓不靠谱,出身就差劲,父母都是下岗的穷工人……苹苹别气着,我看这明仁就不错,现成的姑妈和蔼可亲不说,也算是门当户对的……”

没想这话出口,那胡苹对着窗外天空望了又望,她与谢宓同在一个城市,却被时空阻隔得长路迢迢,如怨苍天变了心的她那双望穿秋水的眼睛迎风被迷了眼,就像蒙上了一片乌云迷雾,亦或伤心,亦或无心的眼泪珠儿止不住簌簌下流,暗自感慨道:

那片空旷的湖面,还曾记得春天里舞蹈的姑娘?

秋雨如潮的掌声终于用愁云将帷幕闭上。

有谁还记得她清澈流光的美韵与涓涓潺潺的发长?

还有,还有,波浪起伏的胸膛?

寒凉的烟纱遮掩了她的笑容,飘荡的枯叶感受着她的迷茫,

再没有细腻来滋润她的芳华,再没有热情来温暖她的心房。

谁愿意被即将来临的严寒封冻?

我祈求:明年的春天再见她的花床……(这几句把白檀之流也给哭了,真是作者的怪异之处)

这胡苹向来只能有超越他人、笑话他人的份儿,哪受得了自叹不如、自怨自艾的打击,她也没学会自己姑妈那套嘴脸,所以用死一般的静默来回应王娜妮她们。

胡琼花似乎见怪不怪,还与王娜妮搭讪道:“她呀,小孩子脾气,我可巴不得早些吃你们的喜酒,别再拖了……哎,你让单迎凤替我办的收藏家协会会员下来了,只可惜那个书画家协会要作品,我那几个豆腐干字儿也实在拿不出手去……还有,这加入摄影协会的事……”

“那还不是一句话?只是这个协会除了难得几次旅游,也实在没什么好处。”

“不就是好玩么,我哪在乎这些好处……呦,品茶会开年会发的这明前茶味道还不错,我那儿还有两听,给你父亲带去?”

王娜妮此刻喝的也是这茶,道:“他呀,就喜欢粗茶淡饭,伺候那些梅兰竹菊,图个虚名,别人送他些贵重礼物都非得退了回去,几乎不近人情,唯有您每年送的茶叶,与吴董送的清福农庄稻米,他倒是没拒绝过,还说是纯天然的口味呢。”

“这倒也是,如今吃得饱、穿得暖,可要找个纯天然食品却比登天还难,连那些标识高原高山的也不保险……你爷爷怎样了?”

“不瞒您说,我父亲留在那儿最大的原因就是照顾他,本来他住在专门疗养院挺好,可愚顽痴呆得太厉害,总把一些不该说的常说出口来,我父亲也是原则性很强的人,索性把他接回家一起住了……”

胡琼花暗自叹息不已,寻思道:当年王娜妮的爷爷稳坐钓鱼台的本领无人可比拟,连那些整过他的人都夸他,叫做:请示汇报极谨慎,每逢大事不糊涂。(谁知一向装糊涂如今却真的糊涂了)

再说明仁负气而走,直到同福里楼下,平整衣褶,正准备上楼,却见潘桃精神抖擞地出来,见她打扮得少有的如花似玉,便笑着问:“潘姐姐,晚上有应酬?”

蟠桃与往日判若两人,爽利地道:“是的,忘了上楼拜托群群、柿儿她们晚上带看一下花花,这下可好,你给我带个话吧?”蟠桃果然是去赴约,似有急不可耐的模样,明仁也不便细问,举手之劳的事就答应了。

明仁静静上了楼,在群群房门外细听了会儿,听着似乎有响动,这才敲了门。

群群开的门,露了一张憔悴不堪的脸蛋,马上又要堵上房门,明仁使劲把门顶开,群群推了明仁两下,道:“需要你的时候不来,我要休息了,你又来烦人……我病着呢。”

明仁赔笑道:“看你这气色也不像病人,喉咙响,气力足。”

群群噗噗笑着,往沙发里一坐,道:“还是娇娇够哥们义气,早上放着课不上,陪我看病,你呢,就知道参加那些个破会,可解决些实际问题没有?我就知道,真要派你用处的时候,就做了缩头乌龟,还不如早约了大山、钱锦贵他们来帮忙呢。”

明仁心生疙瘩,可脸上还得陪小心,见他委屈,群群果然吐了真言,道:“你也少来,该陪着你那新欢——钱妹妹去。”

明仁心想昨晚之事这么快就被她知晓了?就是如菊与玉霜也不至于神速到如此地步,满世界去宣传,必有那多嘴多舌的传话给她,明仁一时张口结舌。

群群得意地坐在沙发里,也学夏莲一般翘着二郎腿,还轻轻抖动几下,一只从夏莲那里借来的白猫蹲在她脚跟,比群群还认真地用圆圆的目光注视着明仁,明仁似乎想躲都躲不开。

明仁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越解释越乱,于是走到她床头柜前,翻看她的药方,又看了看那些药,这才发觉都动都没动过……原来曾几何时秀梅对群群、娇娇几个女孩说过:偶尔个感冒、拉稀,不用吃药,只要多喝水,饿它两顿就好。

明仁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盒子、一张小小纸片搁下,这才来到群群身边,见她把沙发让出了大半,就贴着她坐了,脚儿不小心触碰了那只白猫儿,这猫儿往一边让了让,竖起耳朵听明仁道:“晚上我煮个你最爱吃的莲心百合汤,你看怎样?”

群群不听还好,一听就烦道:“你也就这些能耐,我一病就哄骗我吃这倒霉的莲心百合,而且这些又何尝是你做的?今天我偏要吃莲心芡实羹。要煮,你现在该去了,晚饭时,难道夹生的就拿来我吃?”

明仁见把戏被戳穿,也笑了,道:“好妹妹,放过我吧。”

“谁是你妹妹?你有钱妹妹、莲妹妹还有秋萍妹妹她们,何曾心里真装过我?反正明年我也出去了,你再多认几个石妹妹、王妹妹(失望、实亡,悲谶也)去吧,可不关我的事。”

明仁听她故意耍泼卖娇,索性道:“你真是不明白我的心?还是我与百合的事在你心里留了阴影……我心里可一直装着你呢。”

群群听他这一说竟然眼一红,那声儿与哭也没什么两样,道:“谁稀罕你的心?那天晚上,谁装傻充愣看月亮数星星的(群群妒心重,把朱星也连累进去)?男子汉说到就要做到,不是煮汤给我吃吗?快去!我看你是个标准的伪君子还差不多。”说着又动手动脚要拿明仁出气,那只猫儿警觉地感叹了一声。

明仁一把抓着群群的双手,双目一纠缠,两人猛地相拥而吻……

也是凑巧,此时门外有了动静,她俩一猜,是小红该来打扫卫生了,两张嘴唇粘粘地拉开了,明仁听着轻轻敲门声,便让小红进来了。

小红见明仁正与群群面红耳赤地坐在沙发上,识趣地要退出去,明仁起身阻止了她,道:“你打扫吧,我今天也有活干啰。”

群群柔情地望了他一眼,笑道:“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煮了送来?”

明仁报以深情的一笑道:“放心吧,亲自煮,亲自端来,不捣糨糊。”

小红谨慎小心地将群群屋里擦抹干净,当打扫到床头柜时,眼见着那个小盒与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恭叩群群芳辰。

小红便拿来纸条请教群群何意,群群笑道:“搁着吧,看着就酸酸馊馊的。”

群群生日是轻易不告人的,也从来不放在心上,往年都是竹君、秀梅临时想起来,邀了明仁、娇娇少数几个一起过的。

待小红走后,群群把那小礼盒打开,与那枚小巧玲珑的鸽血红吊坠会了面,群群心想,明仁果然有所长进,自己一番折腾来考验他,他还是花了心思逆来顺受,看样子自己终生也要依靠在他的身上了……一时百感交集,翻出自己的日记,忆起古人提及的春宵短促,欢娱难久的诗句,更是搜肠刮肚,最后也不知往上又记了些什么机密心语。(这是天大的讽刺,明仁亲手选的买的,却被戴到了别人手上,着重写了明仁的不仁,其他几个义礼智信也是一丘之貉)

明仁下楼就遇着竹君,竹君也是中午才知道自己女儿身子不舒服,可那时史金花约了她谈投资。

原来史金花正托着钱锦黛盯着港大国际、羊头房产、王婆科技、一毛创新等龙头股票,想狠赚一笔,可惜她大笔资金都已投入了江东区房地产,连玉霜在江东区开快递公司邀她入股都分文未出,那钱锦黛与她大讲了一通规模资金撬动牛股的杠杆炒作原理和走短线坑散户打大规模歼灭战的军事理论,史金花终于开悟,总之要多拉大众入伙,深挖、广集才能称王称霸,有傻子接盘,才有利可图于是打起竹君那笔抵押了小红楼股份的资金主意。

史金花对竹君道:“没见着那千莲湖是个小地方,开发了那么多别墅,要价又那么高,若兰、周思芫领你看的都是风风光光已经建成的那一面,但是你没见着后面几期建了一半都停工的场面,房地产这么火,正是上面要打压的,这就是烂尾楼、无底洞啊,姐姐可别执迷不悟了,割肉跑了吧,那些地方小吏的胳膊能拧得过上面的大腿?不如我们委托锦黛帮着炒这几个熟悉的股票,大赚一笔后再做定夺?”

竹君听史金花摆事实讲道理,又眼见着股票市场突然红火,此时不狠赚一笔更待何时?再说这钱锦黛号称“铁算盘”、“百股精”,都传说她读大学时,钱来顺给她的零花钱居然炒出一套三居室来,她现在就独自居住在这套房子里,所以竹君把钱委托给她进大户室炒股也是放心的。

这竹君对朋友义气不说,酒一下肚头脑就发热,驷马也难追,当下许了,后来,竹君照顾周思芫的面子,也没有抛售观莲湖的房子,却把自己在昌盛国际和小红楼剩余的股份全抵押了,加上一帮哄大卵的跟屁姐妹们都或多或少地将资金签了委托协议交给钱锦黛,钱锦黛也不负众望,小试牛刀就首战告捷,这是后话,以后再表。

此时,史金花道:“这次给你女儿过生日可要风风光光的,我与如菊商量妥了,让玉霜来操办吧,我帮她在江东区注册了快递公司,想闷声大发财可不许呢……一呢,给你女儿过生日,二呢,送送朱星,她俩也有几个月就要做伴出国了,我这做姨的也要尽尽心嘛。”

竹君忙客套道:“这又是何必呢,秀梅都安排好了,放在年底,就请一些亲朋好友……”

史金花放轻了声道:“还秀梅、秀梅呢,她呀,快惹上大麻烦了。”这话一出口,竹君惊讶不已,不由再三追问。

史金花转动着红酒杯,道:“百福源这几年虽然风光火爆,可压根就没多少净利润,自从秀梅姐与楠蓉,还有那个死鬼薄明越走越近,外面都传开了,说她一是图名,二是洗钱……”

竹君急道:“秀梅姐,我们还不了解,不说建园子烧钱,光我们一年多少聚会还带吃喝玩乐的?”

“哎呀,看你急的,别人胡说,我能不一清二楚?那百福园可也真是个无底洞啊,先前欠着糊涂账不算,现在秀梅姐还要建功德塔、画壁画的,这大笔银子还未有着落呢。”史金花见竹君渐渐信了,又道:“秀梅姐将大笔资金、贷款投在什么文化、艺术这类好看不好吃的绣花枕头上……以前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房产里赚了钱进来填充,现在不同了,回归体制了,又要恢复主业、消亡次业了,账目各管各独立核算,这不,问题就暴露出来了?再说,现在的房产公司是若兰掌管……秀梅姐这回时彻底完了……唉,她还偏偏提案,得罪了领导。”

“是啊,那次提提案,我再三劝她……她也是一根筋呢,还热乎着紧跟楠蓉,这楠蓉能有若兰一家与她亲么?”

史金花感慨道:“是啊,县官不如现管,没有大拆大建,哪来这么大片园子,我们哪有今天的好日子?我们不流油,底下人也哪能沾光喝汤?好端端的一个和谐环境啊……她的提案是鼓舞了刁民的人心,周边几个村都看样学坏,拆迁成本越来越高,泼皮无赖越来越多……”史金花猛喝了一大口康蒂陈酿红酒,吸着酒香精华、咽着贪婪口水,她又道:“我这回可是花了大力气,做通了港大国际的工作,让钱锦贵与群群同期出国,我看好你家群群,那朱星飞扬跋扈,我可看不惯,钱锦贵培训完了回国,必然是地区副总、老总的角色,那可是钻石王老五了,群群可别错过了呦?当然,群群也可以选择留在国外……那校长本来把这机会是要留给别人……你看,最后花落你家,谁让我们像亲姐妹一样呢?”

竹君吃了两颗定心丸,正让潘安茂安排史金花进包房唱歌玩乐,那秋萍慌慌张张地过来,与竹君耳语了几句,竹君道:“这些天把兰娇迪厅看紧了,把那些卖丸卖冰的千万都请走……可要防着有人来明查暗访的。”竹君吩咐后,又问秋萍道:“巨德龙真被抄了?那白飏真给抓了?他们哥俩不是号称路路通么?”

“还好,白泩不在,牛榔从后门溜了,这白飏正在包房里嗨翻天呢,无处跑?我已经托了人……不过这儿可要防着秦彪功来个突然袭击……”

竹君暗自庆幸,重新返回包房,史金花正与刚刚抽空赶到的满天星谈得入港。

竹君见这史金花寻男友,不喜欢威猛健硕,倒中意嘴比蜜甜、百依百顺、男不男女不女的形象,临走,便把楼上自己那间大包的钥匙暗暗塞给了史金花。

潘安茂也跟了她出来,等四下无人,笑着问道:“庄总姐姐,这不是观岛国际严总的干儿子满天星么?严总自己不留着,怎么又让他攀上史总了?“

“你这浆糊脑子,怎能理解严领导的宏才伟略?”竹君朝周围望了望,答道:“严莉原本就是个拉皮条的,当年金桂她何曾留着?她不靠这一套,市基局的领导轮得到她?”

竹君着才得空回来看望自己女儿。竹君此时见了明仁,心里也有两难,想想史金花刚才的话,尤历历在耳,看样子一切归于缘分是不会错的,钱锦贵也好、大山也好,明仁也好,只要群群乐意,自己能做上丈母娘,看哪个都是喜欢的。

这就是竹君的好处,在自己女儿的婚姻上并不越俎代庖、嫌贫爱富,一切全凭群群自己做主。

竹君道:“怎么不多坐一会儿,群群可是常在背后说你的好,她的兴趣爱好也与你相同……”

明仁道:“此时我跑开会儿,吃了晚饭还过来,她刚睡醒,小红正在打扫呢。

竹君心直口快道:“这几天小红总是晚到……也是,恐怕与胡苹、王娜妮她们挑剔有关,听说她们在福梅院里鬼鬼促促,也不知整日说些、做些什么,那胡苹、王娜妮可都是三角四角恋爱高手,读了个大学,被她们甩了的男朋友不下一打……”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虽然夏莲留他在百福园吃晚饭,可一想起胡苹与王娜妮那两双小瞧人的眼神,明仁还是开车回了姑妈家,玉簪嫂已奉命把饭菜都做妥了,趁着秀梅还未下班,明仁便问玉簪嫂讨要莲心、芡实与枸杞等物。

玉簪嫂笑了,道:“知道你今天回来,早上我就炖了莲心百合汤……”

明仁这回却笑得尴尬,又不好放马后炮,只得神不知鬼不觉地打电话给紫薇,让她帮忙。

晚饭,明仁吃得匆忙,秀梅知他还要进百福园,也懒得问,没想如菊却跑了过来,把她们请客给群群过生日、并送送群群与朱星的事与明仁说了。

秀梅慢条斯理地嚼着半碗米饭,听如菊又关照明仁道:“我还请了老钱全家,这锦黛胆小害羞,你要主动点,我与你嬢嬢都说好了,由你嬢嬢帮着你与她说和一下,也了了我们几个做长辈的心事不是?”

这可大大出乎明仁的意料,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与钱锦黛居然早已串通好了姑妈,明仁只觉着心也凉透了,愤懑地想到:自己从小至今的书都白读了,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其实只要学会了世故圆滑,就能安身立命了,可惜自己与群群还保持着一分天真……

明仁反而平静地与道:“我去园子里看冬梅、银凤作画呢,顺便给群群送点汤水,她可一天没吃东西了。”

秀梅这才有些惊讶,问了问群群的病情,听着没什么大碍,躲避着明仁的目光,道:“早点回来吧,园子里都是姑娘家的,你蒲姨与胡姨又都在,她们可不比你庄姨与戴姨那般粗心、无心、随意……还有那个阴笃笃的胡小姐,她可是品论人的专家。”

明仁发一笑,道:“那您还把她专门请过来?难道把我们都品鉴一番?这种人不如就在观岛国际骑马遛狗,玩那些个进洞游戏呢。”

此话厉害,秀梅搁了筷,小半碗饭也不吃了,道:“我跟你好好说话呢,有几件事得跟你说明白,一是那观岛国际的高尔夫球场,霸占了好些个干净水源浇灌,居民都上访到市里去了,你如果拿过那贵宾卡,最近也别去了……还有,群群过了年马上出国去了,你想想,但凡出国混得好的有几个可能再回来?你也别痴心妄想被人再耍一回……放心,这钱锦黛得先过我这一关,虽然我急着抱孙子,不过,这侄媳妇还得仔细考察考察,入得吴家,可得清清白白的……”

如菊听到秀梅开金口顺了自己的意,赶紧道:“哎呀,人家一个小姑娘还能不清白?都是我与荣喜阿姆、玉霜这些街坊邻居看着长大的……”

秀梅冷冷道:“我看未必,我听说她与那个花花公子谈过恋爱,那是个什么东西?摧花败柳的老手,经他手的姑娘能有个清白?我家明仁也不能随便捡一个……我可只答应你们接触接触,做主还是得明仁他自己来。”

如菊这下无话可说了。

明仁赶进园子取了莲心芡实羹送到同福里,竹君母女果然高兴,群群吃了满满一碗,不过似乎她们母女也争论过半天,群群哈欠连天,那多愁多病的身子出卖了她,明仁便早早地告辞了。

数天后,群群康复,明仁特意请假送了她去学校,两人吻别时,明仁将如菊给她过生日并张罗与钱锦黛相亲的事都坦诚相告了。

群群冷笑道:“这算给我过生日?到时,你可别给我看见你这张嘴吃了她给你夹的菜,也别让我看见哪只手接了她递的东西,否则你这嘴、这手别再想上我身了。”

明仁含情脉脉地把眼光望进她心里,道;“这双眼睛可怎么办呢?一不留神从她身上划过……难不成要抠出来洗洗干净?”

群群也笑了,轻轻按着明仁那双眼眶,柔情似水道:“你倒提醒我了,你那天戴上墨镜装瞎得了,她那么一个精明的大户,总不至于沦落到找个瞎子做老公吧?”

两人都呵呵笑着,明仁又把史金花等人为她与朱星、钱锦贵送行的那层意思全挑明了,群群道:“谁要她们给我过生日?我还以为是你姑妈呢,她是你最亲近的人,我可不好拂她的意……这朱星不是她厚着脸皮与我重归于好,我才懒得理她……”

明仁道:“我们再耗下去也不是事儿,那些谣言可杀人呢,我可不想高大了那位钱哥哥的形象,让我做了缩头乌龟。”

群群吻了他一下,道:“乖乖等我归国吧……如果不信我、等不及我?那我们今天就算就此别过了呀。”

明仁笑了,笑得那么真诚……

两人从此往后几乎天天见面或煲电话粥,恨不能把几个月掰成几年来过,彼此真是心心相印了。

再说那晚明仁从同福里送完羹出来,果然去了西暖阁看画画。

那刘雪正与黄蕙、夏莲坐在楼下论画,夏莲有趣地摆着托腮聆听的姿势,刘雪道:“好诗、好画、一部好文学、一幅好书法,其实都是相通的,就是灵魂美学,而开启灵魂美学的钥匙就是灵气,门一旦开启,这作品,才能吸引、震撼到你的心灵,引领你的感情深陷其中、无力自拔……”

明仁游荡着上楼,银凤正在作画,冬梅一旁歇着,就疑惑地问明仁:怎么都抢着要给群群张罗生日?

明仁的眼睛却看着银凤用界尺拉着建筑物的线条,银凤似乎也憋不住放下手里的戒尺,道:“这群群也不是正生日,弄这么大动静,是不是你们俩借着机会,要情定终生啊?”

明仁这才辩解道:“姐姐真爱开玩笑,这动静大、场面大,是要为群群、朱星、钱锦贵三个出国一起送行,本要放到年终,可我姑妈实在是年底一大堆琐事连轴转,比如冬至给清凉大师落葬大祭、秦家在他们祖屋祭祖等等……”

明仁已留意到那幅长卷大致轮廓、面貌已成,都是细笔工绘,光上面人物疏疏密密、遮遮藏藏地数不过来,亭台楼阁无一缺漏,花草树木清晰可辨……

银凤见他不接茬,还把目光却聚焦自己与冬梅合作的画作,就谦逊起来,还说整幅画仅刚刚过半(可见她俩下了多大功夫),接下来还要上色、渲染、落诗、题跋……

明仁已端详完毕,那银凤非要他多提宝贵意见,明仁印象里的一句“呆板,看着匠气十足”的话到了嘴边就又咽了下去,微微笑着说:“不打扰你们两位才女作画了,等最后大家一起看了,自然会有公论。”于是下了楼,冬梅后脚也跟了下来。

夏莲最近每周就归家一天,都是搭了明仁的顺风车去石船镇汽车站,明仁一下楼,见她眨巴着眼睛、一脸呆萌地望着他,这才想起自己常有的使命,笑道:“这么晚还回去?来回路上要半天,划算么?”

“看自己的父母哪能计较划算不划算?”夏莲正色道:“不是这个节那个节的,我也不至于忙成这样,看你就是心疼汽油费,不想送我,拉倒。”

刘雪几个都抿着嘴笑,明仁道:“得了,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去,我们也不放心,索性送你到家得了。”

两人说走便走,下楼后的冬梅连话也没插上一句,脸绷紧了,又回到楼上去了。

夏莲一路也是有些激动,东拉西扯的,道:“这冬梅这几天不高兴呢,她一看你与群群来往,那张脸就拉长——成了马脸。”

明仁憋不住一笑:“她也会吃醋?这可不作兴乱说,我看她整日冰清玉洁的,一心一意地侍奉菩萨,想必是你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总有得罪气恼她的地方,可千万别往我头上赖呦……”

“我们怎会得罪她?告诉你吧,连你去找黄蕙,她的脸也会变色,我们百福园里有几个没看出来的?路如果不是这黄蕙铁了心磕头拜佛,平时轻易不与你多一句……要说你这冰清玉洁、一心一意搁在黄蕙头上才合适呢,那冬梅买的佛经连她自己都没好好修研,却被黄蕙翻遍了,冬梅呀,只有在你姑妈和那两个法师面前才装模作样地把几本佛经翻翻看看呢。”

夏莲万事明白,明仁猛然惊叹她的调查能力,只因她失恋过,怕自己贸然在男女关系上开玩笑伤了她自尊心……就专注着开车,没想到夏莲却道:“听说那个钱小姐号称‘百股精’,都坐了大户室,可有好的股票帮我打听打听……”

就像摸了老虎屁股,明仁也实在忍无可忍,讽她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百股精哥哥’嫁了吧,日子可一天天催人老。”

这下戳了夏莲痛处,气恼道:“这可不用你操心,还真有人给我介绍,炒股的算什么?老板、专家有得是……哎,明天我还真要相个亲去。”

明仁见她歪脸斜眼,呆萌的侧影像极了群群,只是感觉上多了一分狡黠……

夏莲把本来满腔的感激变作冷语回应,明仁苦笑着把她送到了地方,她只心不在焉地送了一句“掰掰”,就扭头上楼去了。

秀梅因明仁走时脸色难看,第二天就来探望群群,问了问病情,又征询她那天演出的节目目录,群群回答但凭秀梅做主。

两人谦逊了个来回,秀梅笑道:“我非要听听你这寿星怎样安排做主呢……你呀,我知道你心思,最好招些温文尔雅的读书人,诗词歌赋谈文化……这次可是史阿姨特地为你召集的变相年会,还是雅俗共赏比较合适,你看这样行吗?蔡大厨的那位南派清口兄弟也是昙花一现,俗气又没落了,现在活跃在舞台上的还数北派单口,正巧笨三叔的好友‘钢中锅’在本市,我把他请来说一段《窝里斗》如何?再加上明仁提过的那个石船镇小剧团,姚茜还帮着她们申请留驻并财政补贴,那出《还魂记》中《情订》与《归隐》都是名角丰瑞的拿手好戏,就请她来两段经典唱段如何?你玫瑰阿姨的钢琴演奏是自告奋勇的,你也该没什么意见吧?这一次娜娜她们我就不请了,你的那几位阿姨都说,看了她们的演出天旋地转呢,我们大概是老了……下午呢再喝喝茶,让黄蕙表演些茶艺,晚上我们办舞会,都疯上一回……”

群群连声说好。

秀梅最后道:“我也知道,其实明仁心里一直有你,只是你学成之后一定要快回来,他可受不起再一次打击了……”秀梅说到此处,竟抹了抹眼角。

秀梅又与朱星、钱锦贵通了电话,把事情都定了,明仁见姑妈终于向着自己与群群,当然半点意见也没了。

却说钱锦黛是情场失意,股市得意,史金花她们排着队送钱与她玩股票……就在她被谢启秋玩耍的日子里,还有那天她沦落为牛榔的玩物时,股价被股民们越玩越高,她也在股市里越玩越转,喜讯捷报频传,今晚,竹君做东拉了一帮子投资玩家请她吃了一顿大餐,她继续在史金花和竹君面前装淑女,滴酒未沾,现在开着兜风神器宝马找死型跑车,绕远飞驰在黑漆漆的大道上,脑海里平行着数个弯弯绕绕的念头:人间就是一个人玩人的世界,不是被玩就是玩人,自己定要玩弄壮汉牛榔于股掌,玩死负心汉谢启秋,玩火富婆们的大笔集资……不过,她也在玩味着玩世不恭、玩物丧志的明仁,这实在是个不懂仕途经济的玩泥巴孩子,否则攀上这门亲,傍上他那能量巨大的姑妈,就能实现自己玩美的梦想……

与谁上床已经不重要了,她早撕破了最后一层面纱,男人们应该成为她的玩具与工具……

好玩的飙车让她满足,到了自家总门口时,没想到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正等着她……

王娜妮喜穿软底运动鞋,又走在头里,一眼看见门外出现了一张农妇面孔、却是百福园员工打扮的中年女子半路停在灶披间门旁倾身侧耳,活脱脱一副偷听的样子,忙奚落道:“你鬼鬼祟祟地干吗?”

面孔揭开十层甲,

放开眼底慧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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