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是用了强大的克制力才没有下车冲进去打人。

肖力和梁振国是里头值班小同志的老熟人了，看到两人进来，小同志还以为这两人是来问进展的，挺不好意思地说：“那个王虎嘴巴硬，什么都不肯说了，我们后来再进去，他就问了我们一句，他要不要吃枪子儿。”

“凭什么打你？”齐先生怒吼，“就凭你偷我孙女，还虐待我孙女！我打的不是人，是畜生！是混账！”

王虎表情猛地一变，仔细盯着齐先生看了好几眼，终于把人认出来了。

梁振国点了下头，“我们已经知道他还藏着什么了，那个孩子是他偷来的，他还犯了个偷孩子的罪。”

王虎这一张嘴苏舒才发现王虎没了两颗大门牙，一张嘴叫疼，说话漏风。

“老齐。”肖大舅等妹夫打了两下出气以后就赶紧把人拽了回来。

“你们公安带人来打我，你这个公安还在边上站着看！”王虎捂着脸破口大骂，“你们太欺负人了！我又不用挨枪子儿，凭什么这么打我？我最多坐几年牢就能回去了，你们把我打残了，赔钱吗？”

小同志一听也跟着松了口气，“孩子能找到家人那就再好不过了，孩子身体还行吗？本来打算下午下了班去医院看看，但是临时替同事值班。”

“身体好多了。”梁振国道。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小同志去和同事说了下，一行人就去了看押王虎的房间。

问了医院这边，孩子今天还在反复发热暂时还不能离开医院，齐太太留在医院陪孩子，齐先生和苏舒他们直接去了公安局。

路上，苏舒和几人说：“张红艳说那孩子不是她和王虎的，还猜测王虎是舍不得他儿子出来受苦所以从村里随便借了一个孩子出来，但我们都没想到王虎胆子这么大竟然偷孩子。”

这事谁能想得到呢？

孩子在齐太太怀里哇哇哭，双手紧紧搂着齐太太的脖子不松，怕极了再次离开爷爷奶奶的身边。

一见到人，齐先生再没忍住直接冲了过去一拳头打在王虎原本就十分狼狈的脸上。

上一次挨打还没有消肿，这一拳头下去，王虎一脑袋直接咣当撞在椅子背上，疼得这人嗷嗷叫。

几人坐着车很快就到了，下车的时候齐先生在车上又坐了几秒，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才捏着拳头下了车。

所以，不幸中的万幸，孩子找回来了，孩子也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肖大舅妈拉住苏舒的手连声道谢，感激的话说了一路，但好像怎么都不够表达心里的感激，她干脆抱了抱苏舒。

梁振国道，“当初在学校一听到要报警他抱着孩子就跑，那反应我就觉得不正常，现在一想，如果孩子是他偷来的，他听到报警就心虚，所以下意识就跑，这就能理解了。”

小同志傻在那，惊呼，“啥！孩子是他偷的？”

大概他做梦都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孩子的家人竟然还能找过来。

一想到那个没有半点用处的孩子，王虎一脸晦气的呸了声。

“看你们给孩子穿的那么好，把孩子当成宝贝疙瘩一样看得那么紧，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赔钱货！”王虎呸了声，“我还以为是一个儿子呢。”

“你为什么偷人家孩子？”梁振国指尖在桌上点了点示意王虎不要再说讨打的话，免得齐先生不打他，他梁振国都忍不住再动手。

如今想来梁振国是真的后悔，昨天晚上是真的打轻了。

就该卸了王虎两条胳膊再卸他一双腿，留他一张嘴能应话就行了。

“我儿子在火车上被人偷了，那我偷一个儿子回家养不是天经地义的事？”王虎应得理直气壮，“我还亏了呢，我儿子都几岁大了，再养几年都能帮忙干活了，偷个没长大的奶娃娃都是亏了，没想到还偷哥赔钱货回来。”

王虎提及自己亲生儿子被偷，语气里只是觉得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很快可以帮忙干活的孩子没了，觉得可惜，觉得亏了，却一点没有身为父亲弄丢儿子的愧疚，也没有丢失孩子的痛苦。

满脸不在意和满脸的算计。

大概是因为生孩子的女人他得手的太容易，这个儿子也来得太容易，所以他根本没觉得生个儿子是什么难事。

也是因为他那颗心是黑的彻彻底底，没有人性，没有亲缘，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父子牵挂，更不知道什么叫做情感。

儿子对他来说，本来也不是他情感的寄托，更也不是情感的延续，仅仅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也是给他养老的工具。

王虎应得理直气壮，可在听的人耳朵里，却显得十分荒唐。

因为他儿子被人偷了，所以他就偷一个儿子回去，王虎觉得这样很公平，也理所应当。

齐家当宝贝疼的孙女，到了他王虎口里，却成了十分遭嫌弃的赔钱货，成了他口里的倒霉和晦气。

事情已经被揭穿了，王虎见瞒不住了，便把怎么偷孩子的过程交代了。

把孩子偷走以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把孩子的外套脱了，他也是个不吃亏的人，看孩子穿得好，就那衣服和人换了点吃的，还借了剪刀把孩子的头发给剪了。

王虎住不起招待所就找了个没什么人的桥洞，从知道孩子是个女孩以后，王虎连一口水都没给孩子喂过。

孩子哭了闹了，王虎一开始只是吼一吼骂几句，到了后来学校那边的事情越发不顺，孩子再苦王虎甚至动手打了孩子。

“是，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孩子的亲爷爷亲奶奶已经确定了是他们家丢的孩子了，他们之前在别的区也报了警，你们问一下就知道这案子，孩子奶奶现在在医院陪着孩子，孩子一见到奶奶就哭着喊奶奶。”梁振国道。

齐家苦苦找的孩子竟然一直在苏舒他们这些学生的眼皮子底下。

听肖力刚才说，齐家现在就剩下齐家夫妻和这个小孙女了，小孙女若是真的丢了找不到了，那两口子大概也撑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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