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向本官密信揭发你残害孙洲山，毒杀朝廷命官，你可认罪？”

“不认。”霄景昱依旧是表情冷漠地回道。

霄景昱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他之所以不让黎初念今天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防止丰华为了对付他，把以前的这些旧事放大，胡乱给她安上罪名。

他负手而立，完全没有作为被质问一方所应该有的畏惧和担心，反而如清风明月般明朗，丝毫不惧。

触碰他逆鳞的警告。

丰华听完他这番话，居然放声大笑起来。

“是吗？她真的和孙洲山毫无瓜葛吗？可本官怎么听说，在孙洲山到衙门述职的第一天，黎初念就与他起了冲突，似乎黎初念还被贴上了下毒的罪名，我说得对吗？”

他眼神审视般地说道：“审讯我就好了，何故要传与案情不相关的人？”

丰华一看到霄景昱这略带紧张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已经抓住了他的弱点。

他笑着说道：“霄大人，本官要怎么办案是本官的事情，本官有权力怀疑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路过的百姓皆窃窃私语，讨论着松阳县里发生的案件。

“朝廷都派人下来了，看来这次的命案关联不小哇！”

“废话，死的可是四品巡抚，朝廷命官，当然要彻查。”

就在他走进县衙府门的那一刻，霄景昱的眼神变得冷毅。

见霄景昱悄然攥紧了拳头，丰华的笑意更甚，眼神阴鸷道：“该不会，真的被本官押中了，其实黎初念有问题，对吧？”

“她只是我府中一名仵作，与众多衙门里的捕快一样，与孙洲山之间毫无瓜葛。”霄景昱紧紧地盯着丰华，眼神如鹰隼一般，更像是某种警告。

“知道。”霄景昱答道。

霄景昱在所有人打量的目光中走进县衙府，静静地和堂上的丰华对视着。

“松阳县丞霄景昱，朝廷命官孙洲山无故在你所管辖的地区毙命，你可曾知道此事？”丰华端坐在公堂之上，俯视着霄景昱。

要不是丰华端坐在公堂之上，他都要怀疑，是霄景昱在审他，而不是自己在审霄景昱了。

“好，霄大人果真是对答如流。”丰华轻笑一声，对着堂下说道：“来人，传黎初念。”

他绝对不允许黎初念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见丰华的人即将出门去拿人，霄景昱再也忍不住，对着他的侍卫怒喝一声。

“站住，谁都不许动！”

霄景昱这一声喝住了那两人的动作，同时也让丰华脸上的笑意放大。

“霄大人，我可是奉陛下旨意前来办案的，霄大人百般阻挠，难道是想抗旨吗？”

丰华乐得霄景昱为那个女人出头，只要霄景昱敢拦着他，他就能给他扣上抗旨不遵的帽子。

霄景昱再是嚣张又如何，天高皇帝远，他只能任自己拿捏。

霄景昱紧紧地咬着下唇。

看来丰华今天是铁了心要给他安上罪名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在他即将继续开口，拦着丰华的时候，外头却传来女子娇俏的声音。

“不用麻烦您着人去请了，我自己来了！”

霄景昱愣住，穿着鹅黄色短衫，一身白裙的女子踱步而来，她面色坚毅，脸上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铿锵之美。

他的第一眼是惊艳，可当他反应过来后，女子已经跨过门槛，朝着他走了过来。

霄景昱有些懊恼，他明明不想让黎初念卷进这些权势争纷中来，可黎初念却还是卷了进来。

“黎仵作，久仰大名。”

丰华看着珊珊而来的女子，阴翳的眼神里有着几分嗜血的光芒。

他也不忘去观察霄景昱的表情，后者虽然并没有多少表情，眼神里却透露着隐约的欣喜。

他冷笑一声，想不到霄景昱，居然也会绊在女人身上。

“大人言重了，小女子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不值得大人如此重视。”黎初念说道。

她看了身边的霄景昱一眼，见后者正略带担忧地看着自己，她微微一笑，示意让他放心。

“你来得正好，本官也有要事要问你，孙洲山初到松阳县那日，你是否被指控下毒一事？”丰华问道。

“是，”黎初念没有否认，但紧接着话锋一转，“那日之事只是个误会，我已经自证清白，此事是丞相大人亲自审问的，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向丞相大人取证。”

黎初念这话说得极巧，她完全不担心丰华再在这件事上大费周章了，如果丰华对这个结果有异议，那么他就是不相信丞相的判断，要求证，也只能去找丞相。

不过，他为人下属，就该知道为官之道，如此质疑自己的上司，于他并不是一件好事。

何况丞相为官多年，清明廉政，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官，如果他质疑丞相大人，也会失了民心和公允。

丰华不可能看不破其中的道理，黎初念这么一说，他确实没有办法在这件事上再大做文章了。

“好，既然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本官就不再追问这件事。本官问你，你作为霄景昱的手下，可曾听闻他有意毒杀孙洲山一事。”

“我今日前来，也正是为了此事。”黎初念回道。

“噢？说来听听。”丰华来了兴趣，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黎初念，看看她会不会在关键时候，给霄景昱当头一击。

黎初念娓娓道来：“下官手上已经有了关键的线索，可以证明大人是无辜的，而且我还知道罪人此时身在何处。”

丰华听到这句话后，原本搭在太师椅上的手指倏尔收紧。

他没听错吧？

黎初念居然已经查出来这件事是谁做的了？

他心态有些崩了，但为了刺探虚实，丰华说道：“你既然已经有了线索，那就一一道来。”

霄景昱冷漠的表情在听到黎初念这个名字后顷刻间崩塌，他眼神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别样的神色。

“不过，那巡抚大人真的是县丞大人杀的吗？他似乎并不像是这种人啊。”

“嘘，小声些，小心被有心之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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