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阳帝一想到萧怀妄这次去了宁州就很难再回来，心里也乐开了花，还做了个美梦。

皇后醒来看见敬阳帝嘴角有着淡淡的笑容也不由得一愣，随即便想到了原因。

对方满面笑容地答应下来。

出了皇后的地方，敬阳帝本打算去御书房处理政务，想了想后转道去了宁寿宫。

萧怀妄走的这两天，对方的心情一直很是不错，对自己也温和了许多，面对太子时都没有那么严厉了。

敬阳帝看着她，目光了然。

她是记着上次的事，借此发挥。

敬阳帝放下筷子，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皇后既然有心便去做。”

“太医自然是去了的，臣妾也是听太医院之人说只是寻常的风寒，才告诉了陛下。”

“既然是小病，那便无碍。”

皇后却有别的话要说：“回陛下，因着太后这事，臣妾有一事相求。”

“你是不是傻了，我是谁，我是大夫，打哪里不会死人只会晕倒我不知道吗？”

“哦。”

“快走，等他们醒过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听见芍药的这句话，温之鹊差点给她一个板栗。

“你说吧。”

“谢陛下，臣妾是想，太后心疼摄政王，思念担忧之下染了病也是人之常情，但若臣妾想，摄政王不在，王妃却在，况且听说王妃还通医术，若是请她入宫，说不定能让太后痊愈得快些。”

这天晚上，有人没睡，有人睡得不好，但有人却是睡得十分好。

她们和萧怀妄各自走了一天的路程，好在方向并不是南辕北辙，宁州偏西南，江南偏东南，温之鹊好好研究过地图，计算了两支队伍的速度和距离，最终确认了追赶路线。

如果不出意外，在驾马的前提下，一天一夜就可以追上。

但他心里舒坦了，皇后心里却一直因为温之鹊有个疙瘩，对方上次从她这里诓那么多珍惜药材，却全身而退，如今实在让她下不了这口气。

于是在早膳的时候，她提了一句：“皇上，听说太后最近染了风寒，正卧病呢。”

苏文鸢知道太后病了，是第一个守在她病床前的人，故而敬阳帝一来就看见了大着肚子的她。

“陛下？”

苏文鸢看见敬阳帝进来，第一时间就要行礼，对方沉着脸阻止了她。

“既然怀着这么沉的身子就该注意着些，平时没事就在宫里待着，何必跑这么远。”

苏文鸢本就心思细腻，何况对方的语气已经跟明显了，闻言心头一惊，挺着肚子有些不知所措。

按理说，她是太后宫里出来的，如今回来照顾是合情合理，可按照敬阳帝的话来看，对方明显是有些怀疑自己了。

见她慌了，敬阳帝语气才缓和下来：“这里有朕，你回去吧。”

苏文鸢只能退下，最后看了一眼仍旧闭着眼睛的太后。

敬阳帝坐下来，屏退了所有人，脸色平静无比。

“母后。”

太后没有应答。

他继续道，“母后，我知道你在为怀妄担心，他是你的亲孙子，所以你疼他。”

但因为我不是你的亲儿子，所以你也不疼我。

“母后，”敬阳帝兀自开口，“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母妃，她生前是什么模样。”

当年太后还不是皇后，他的母妃也不是后妃，而是眼前人的陪嫁丫头。

太后自己的孩子被人害死，便将自己的丫鬟献给了敬阳帝的父皇，最后成功生下了他。

可最后，却为了要扶持他做皇帝，去母留子，从那以后他没有了母妃，只剩下位高权重的母后。

敬阳帝很想问她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即使他的母妃还在，太后依然是太后，却一定要除去这么一个忠心耿耿，也不会和她冲突的女子。

有时候他看着苏文鸢也会想，会不会这也是当年的事情重现，苏文鸢就是下一个他的母妃。

所有人都称道太后仁慈之心，只有他知道这张伪善的面具下恶毒的心肠，所以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等着太后至亲之人也陷入同样的境地，她才会知道自己当初心中的恨意。

“母后，你在为萧怀妄心痛，一如朕当年为母妃心痛。”

他顿了顿，“世间的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当年的孽，造就了今日的业，一切都怨不得别人。”

太后的眼睛仍旧闭得死紧，身侧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敬阳帝笑了笑，毫无感情的笑。

他站起来，轻声地说了最后一句：“母后，儿臣祝愿您早日康复。”

好好地看着萧怀妄身亡的消息怎么传入京城。

殿内只剩下榻上之人。

苍老的面容如今变得惨白，双目微微睁开又闭上，眼角处悄悄滑落了一滴泪珠。

微不可闻的声音道：“造孽啊……”

温京红在府里安稳地过了一天，萧锦平并没有来，府里的众人虽待她不如待王妃那般恭敬，却也是没有怠慢。

唯一糟心的，就是晚上时纪凯又来了。

从前并没有这样接连两天都来的时候，纪凯这厮极不要脸，直言萧怀妄都不在，温京红大可不必怕成这样。

“你当这府里已经是我当家了么？”温京红怒道，“我明明告诉过你，如今一切都还是秦管家说了算。”

但对方并不在意，半威胁半哄骗地拉着她又去榻上，若说从前俩人还有些温存，但自从温京红生了些别的想法，愈发觉得这个人的不靠谱和死缠烂打。

委身时也觉得恶心至极。

尝到了甜头，纪凯离开时又从温京红这里拿走了不少银钱，喝下避子汤时，她心里已经是十分怨恨。

“纪凯，你等着！”

然而还没等到让对方倒霉，她自己就碰上了大事。

一大早，春芽慌张来报：“王妃，宫里的皇后娘娘来了懿旨，说是让您入宫。”

敬阳帝眼神冷漠，听到这句话就像听到了宫里的猫病了一样毫不关心：“那让太医去瞧瞧就是了。”

“是。”

于是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温之鹊赔偿了客栈所有的损失，趁着夜色，偷了暗卫们最好的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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