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润玉和锦觅散尽半生修为才将其魂魄稳固，可无论润玉想尽什么办法，苍寒的元神就是无法回归本身。

缘机仙子道，诅咒既然反噬便必然应验，若不让苍寒的魂魄下界去，恐怕这元神是保不住的。

“红鲤仙！”

“苍寒……”

润玉亲自带着苍寒的元神去了地府，也亲眼看着苍寒从一只野狗的肚子里被生了出来。

“什么四大殿？”彦佑问。

“哎呀你别问这么多了，跟我下去就是了！”

忘川底一如往常，黄沙漫天别无他物，根本无法辨别方向，起码锦觅一下来就晕头转向了。润玉却很快带着他们找到了恨殿，那里面有一个他们都很熟悉的人影。

“在忘川之底……”润玉突然说。

“什么？”锦觅问。

“你怎么知道？”彦佑惊讶不已。

可神天生魂魄强大不易散去，若在忘川寻觅或许能够找到一些上神的残魂碎魄。

润玉到时，彦佑和锦觅已经在此了。

“苍寒怎么了？！”润玉急切的问。

人死以后归地府，神死以后归天地。

“这里没有，就一定在忘川底。”润玉说完这一句，不等彦佑和锦觅反应过来，就用赤霄剑劈开了忘川河水一头扎了进去。

“对呀，”锦觅突然反应过来，“忘川底有四大殿，红鲤仙一定在下面的。”

九霄云殿之上苍寒以烛龙血脉为诅咒，这种狠毒的咒语是十分难解开的。润玉也是后来才知道，苍寒本就只有三魂六魄，是当年笠泽被毁时所伤的，比普通凡人还不如。诅咒反噬时她的元神根本承受不住，三魂六魄直接散了。

真的无力回天了……

润玉忽然心中一疼，这疼痛来得猛烈，几乎像一种疾病。

——生生世世，永堕畜生道……果然如此。

润玉的心疾仿佛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苍寒的元神披头散发一身黑甲，瞳孔中幽绿渗人，和九霄云殿上的她几乎没有半点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苍寒绝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锦觅和彦佑都震惊不已。

苍寒的元神是透明的，却又被丝丝幽绿所缠绕。她疯狂的挥舞着寒血剑的幻影，脸上满是残忍和狂暴的神情。

“杀……杀……杀！”

“她这是怎么了？”彦佑问。

锦觅摇头，她想靠近苍寒的元神却造到猛烈的攻击，就连彦佑去也只是稍好一点。

“她控制不住自己，”润玉突然道，他一挥手强大的灵力将苍寒的元神收到掌心，“走吧，这里不可久留。”

“元神都在这里了吗？”锦觅惊讶的问。

润玉的脚步顿了一瞬间:“嗯。”

锦觅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忘川四大殿，爱恨□□，原来红鲤仙只剩下恨了吗？

出了忘川回了天宫，锦觅自知身份尴尬也不好多和润玉相处，直接回了洛湘府，彦佑则跟着润玉回了璇玑宫。

“说吧，”润玉挥手关上了璇玑宫的大门，“究竟怎么回事？”

彦佑一愣:“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锦觅在说谎，你们以为可以骗过我吗？”

彦佑眼见逃不过去，干脆自暴自弃的坐在一旁，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明知道听了不会高兴，非得要问吗？苍寒的元神已经找回来了，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

“我要听。”

“什么？”

“我要听，”润玉又重复了一次，“不管她们经历了什么，我都应该记住。”

彦佑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必呢？漫漫一生，我只知道如何寻欢作乐可从来没听说过爱给自己添堵的。”

润玉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彦佑有些怕如今的他，只能移开目光。

“干娘……死了……”

润玉的手猛的握紧。

“苍寒是为了保护干娘，我已经报仇了……你不用再多做什么。干娘如今已是凡人，只是魂魄不全，转世为人也必然有所残缺，早点过完一世……也好。”

也好两个字带着无尽的苦楚……

簌离是簌离又不是簌离……蓁蓁只是苍寒藏在心头的一点残魂，苍寒魂飞魄散时便掉入了轮回。没轮回一次，她就能补全一点魂魄，可是等到蓁蓁魂魄完全的那一日，她也永远不会再是簌离了。

润玉闭上了眼睛。

“苍寒……”彦佑犹豫了一会，“我一直想问你，自从洞庭湖后苍寒就变得很不对，我说不上来。今天在忘川，她的眼睛和元神……”

“如果我没猜错，是穷奇。”

“穷奇？”彦佑的手一抖，泼了自己一身的茶水。

“娘亲走的那一天，天庭失窃了，丢了一样东西，但父帝一直对外隐瞒。”

“穷奇竟然一直没死？！”

“是啊，”润玉冷淡的轻嘲，“父帝留着它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彦佑根本不关心太微怎么想:“那苍寒又是怎么回事？”

润玉垂下眼睫:“我也只是猜测……”

“什么猜测？”

彦佑问，可润玉却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找到了破解苍寒诅咒的办法。”

“什么，”彦佑的茶全洒了，“这个诅咒可解？！”

“还不知道，”润玉道，“等踏平魔界后我会亲自一试。”

“我去不行吗？”彦佑急不可耐的说。

润玉掀起眼看了他一下，眉头微微一皱:“须得真龙之身，你可以吗？”

“什么真龙之身，”彦佑不满的嘟囔，“难不成你要……”

润玉眉头皱得更紧了，直觉彦佑接下来的话不怎么中听。

“难道……难道你要……以身相许？”

“咳……咳咳……”润玉被猛的呛了一下。

“这是你们龙族的什么不传之秘吗，”彦佑严肃的摸着下巴，“我看丹朱……咳咳，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男女一方中毒都得两人，咳……那什么阴阳交合方可解除。虽然苍寒并非中毒，可她是以龙的血脉起誓的，你们龙族性本……咳，难道有什么不出世的法门？”

润玉胸膛极速起伏了一下，他猛的起身，高声呼唤邝露。

“陛下。”邝露应声而入。

润玉一挥袖。

“代本座送客！”

从小……从小就是苍寒一直保护他，可是润玉却发现即使他当上了天帝，成了这六界共主却依然无法保护自己想守护的人。

“她……”彦佑目光闪动。

“红鲤仙的命数到了，”锦觅打断了彦佑的话，“我感应到苍寒的魂魄就在附近，赶快找吧，在忘川太久魂魄散光了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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