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这样。」商黎耸耸肩膀，「短短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了，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你说对吗？」

楚离垂着睫毛，没有出声。

将车停在公寓楼下，楚离侧脸，看着副驾驶座上睡得香甜的商黎。

不由地想到那一晚，想到他说的那些话……

「小离！」商黎伸过左手，覆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背，「大家这么好的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六哥……一定会帮你的。」

喝酒不能开开，饭后，楚离亲自送商黎回家。

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下午又是高强度的手术，商黎也已经十分疲惫。

车子还没到家，他已经靠在副驾驶座上睡着。

活了三十年，从小顺风顺水，他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成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么一个小丫头手里。

明明她也是喜欢他的，为什么偏偏会有这么一个尴尬的身份。

「这么紧张干什么，你又不是女的？」商黎将下巴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半眯起桃花眼，「不过，如果你是女孩子，六哥一定第一个追你。」

「咳！」楚离咳嗽一声，掩饰住情绪，「六哥，我们去吃饭吧？」

「好，去吃饭。」

「六哥！」楚离急忙抓住商黎的手掌，「别……别闹！」

商黎心下几分郁闷。

不知不觉，喝多几杯。

楚离点点头：「我明白。」

吃饭的时候，楚离再次向他询问楚老爷子的病情。

「为了避免老人家以后再犯类似的毛病，我这次是重新进行了心脏搭桥，老人家的心脏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不过……」商黎啜一口红酒，「你也知道的，老人家毕竟上了年纪，各项身体机能都已经很差，这是谁也无法控制的事情。」

胸口里，一片暖暖的感动，楚离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谢谢六哥。」

爷爷现在这个状态，如果她说出实情，老人家的身体肯定受不了。

如果她不说实话，商黎怎么办？

他大概会很快忘了她，重新喜欢上别的女孩吧？

想到这些，楚离的心一点点地皱紧。

咬了咬牙，她伸过手掌，轻轻将商黎推醒。

「六哥，到家了。」.

拉开车门，将商黎从车上扶下来，她一路将他送到顶楼的公寓。

将他安顿在床上，楚离起身想要帮他倒杯水。

「小离！」商黎一把扣住她的手掌，将她拉到怀里抱住，「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喜欢我？」

「六哥……」楚离紧张地护住胸口，「你……你喝醉了。」

商黎眯着醉眼看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说完，男人手臂一紧，将脸埋在她的颈间。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动作。

楚离微微抬起脸，确定男人已经睡着了。

轻手轻脚地拉开他的手掌，从他的怀里逃出来。

帮他盖好被子，楚离注视他片刻，终于还是咬牙转身离开商黎的公寓。

下楼坐到车上，她侧眸注视着顶楼公寓的窗子。

六哥，对不起！

抬手抹一把脸，楚离踩下油门，汽车轰鸣着冲出

公寓小区。

第二天。

一早，云熙就来到格森药业帝都办事处。

尽管司谨言已经表示，销售方案可以晚几天，云熙还是加班加点地完成了策划书。

这次过来就是想要先让对方看看，有什么意见，她还可以再修改。

前台小姐自然是认识她的，知道她与自家总裁一向关系亲密，笑着迎过来。

「云小姐，请跟我来！」

客气地将云熙让进司谨言的办公室，前台亲自帮她倒来一杯茶水放到桌上。

「总裁先生正在开会，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好，谢谢！」

向对方道过谢之后，云熙在沙发上坐下，环视四周。

目光很自然地，被桌上那一小盆铃兰花吸引。

起身走过来，她弯下身，观察着那些盛开的小小花朵。

注意到放在花盆旁边的相框，顿时后背一僵。

相框里，是一男一女的合影。

男人明显是年轻时的司谨言，站在他身边那位捧着铃兰花，一脸微笑的女孩子正是她的母亲云遥。

照片里的司谨言，身上是一套异国的军装。

二人身后的背景，一看就是当年云遥做医疗支援的那个国家。

云熙捧起相框，心跳也跟着加速。

司谨言认识妈妈，而且还经常去给妈妈的墓地送花。

难道说司谨言就是当年和妈妈谈恋爱的那个男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

他是她的爸爸？！

吱呀——

身后，房门打开。

云熙转过脸，一眼就看到从门外走进来司谨言。

看到她，司谨言唇角弯起，注意到她手中的相册，男人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之色。

「小……小熙？！」

云熙将手中的相册转向他的方向。

「是你，对吗？当年我妈妈谈恋爱的男人，就是你，对吗？」

司谨言向助理抬抬手，迈步走进办公室，轻轻将门关紧。

垂着脸，他皱眉走到云熙面前。

犹豫良久。

「对不起，小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你……你骂我、打我……怎么样都可以，我……我不奢望你的原谅，我只是……想要补偿一下你们母女，仅此而已。如果……如果你认为我打扰了你，我可以马上消失。」

云熙原本也就是猜测，听到司谨言这些话。

她的眉重重一跳。

这么说，她真的猜对了。

「你……你真的是我爸爸？」

「我……」司谨言皱着眉，一脸汗颜，「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我也不配做你的爸爸。」

「二叔！」房门再一次被推开，司予辰笑着走进来，看到云熙，他一脸意外，「小熙也在，太好了。」

看到二人的情绪有些不对，他疑惑地走过来。

看看司谨言，再看看云熙，目光最后落在云熙手中的照片……

「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什么？」云熙拧着眉毛，注视着司谨言的脸，「为什么你当年没有来找她，为什么要抛下她不管，就算你不知道有我这个女儿，难道……你们那么深的感情，你就真的不在意她吗？」

商黎收回手掌，捧着酒杯来又向嘴里灌了一大口。

商黎笑了笑，没有再逗她。

两人一起离开医院，到附近的餐厅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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