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你没事吧？”

敖云摇头：“我没事，我本就是一副躯壳，聚集的气撑起了这副身体，气好久，却难留，无碍。”

但天慧眼下，他并不是妖，虽然气息和常人迥异，但怎么看都是一个人。

“你不是龙族”敖云摇头。

一路上，我都提心吊胆，但好在，一直到下了飞机，那鹤仙都并没有出现过。

东海龙族？

我有些吃惊！

难道他也是妖？

我正在猜测对方是否有问题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我追了你们一路，终于是追上了，之前那鹤仙发难，我在地上都看见了，还怕你会出事了。”

我心中一惊！

“你是谁？”敖云问道。

这么高的地方，我们在飞机里，就像是被困在铁皮箱子里，外面人用锤子砸箱子，我们看起来毫无办法。

距离落地，还有一会时间，可看敖云的状态，显然是扛不住了。

“李达，帮我盯着点人。”我说道。

怎么办？

她蹙眉：“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

“东海龙族，龙刚。”

她看着窗外，眉头紧皱：“末法之后，龙族消亡，妖族没落，但总有一些和人共舞，获得了机会，鹤仙便是其一，他们明明也是妖族，但对妖族却极其狠辣。”

那鹤仙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肉眼可见的，敖云的身体迅速的恢复着，没一会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下了飞机之后，天色尚早，我们便转乘了去承德的火车。

刚上车，敖云就一直盯着对面坐上的男人。

“准确的说，我不是旧龙族的人，而是新龙。”

“新龙？”

“天地灵气稀薄，人族昌，妖族没落之后，龙族几乎覆灭，后与人类结合，诞生新龙族，才得以延续，我便是东海龙族后裔。”

“原来如此。”

敖云看着龙刚，神色间满是新奇：“没想到龙族最后要靠这种方式繁衍下来，不过也难怪，龙本就没落了，在人族大兴的世界里，不融合的下场，只有消亡。”

龙刚点头：“很庆幸，你能够理解，我看你只是一道气和一层皮，修炼出了道行，你这么下去，气散了，你也就死了，你应该走了很远的路了，虽然强撑着，但我还是看出来，你时间不多了。”

我吃惊的看着敖云：“他说的是真的？”

敖云苦笑一声：“我掩饰的如此辛苦，却被你一口说了出来。”

“怎么回事？”我蹙着眉头。

“我本是一层皮，带着一丝记忆修炼出了道行，得以存在天地间，行走天地，靠的只是一口气。”

“所以，你的气要没了吗？”

敖云摇头：“你不要担心，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我会在最后的时候回到龙虎山，救活包小菲。”

“我并不是担心那个，我的意思是，你要怎么补足那些气，让你不至于死了。”

“不需要的，我不在乎。”敖云笑着说。

我很气愤：“你怎么可以不在乎?”

“我终究会死的，所以我真的不在乎。”

这话，让我沉默。

对面，龙刚说：“你们是从龙虎山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

“她是龙女的皮所化，而据我所知，龙虎山有一个龙女皮，我曾经想要去看，但被拦在了山下，不让我前往，而你们正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我点头：“没错，他就是那龙女皮，她叫敖云。”

“那就对了，龙虎山人杰地灵，乃是洞天福地，如果换在其他地方，龙女皮是极难修出道行的，简单来说，她是靠着龙虎山的灵气撑着身体，如今离开了龙虎山，那气便一直在散，等完全散光了，她也就不复存在了。”

我看着敖云：“他说的是真的？”

敖云苦笑：“是真的。”

我眉头紧皱：“那我们回龙虎山。”

“没有必要了。”龙刚道，“从她下山那一刻，就和龙虎山斩断了联系，再回去，也无法续上了，覆水难收。”

该死！

我整个人的心都乱了！

也就是说，在我带敖云下山的那一刻，她其实就已经放弃了生。

“你既然是东海龙族后裔，你应该有办法吧？”

龙刚笑了：“幸好你们遇见了我，否则，这世上能救她的人，真的极少，我恰好有办法，但在这之前，我很想知道，包小菲是怎么回事？”

我将包小菲和敖云的关系告诉了龙刚。

龙刚讶异；“世上居然有如此离奇的事情，这算是

自己碰见了自己？”

我苦笑

这算什么离奇啊，前几天我灵魂还过来告诉我提防阴山门呢。

“你快说办法。”

龙刚道：“办法其实很简单，此时敖云的状态，其实算不上灵魂，也算不上妖，她其实缸更像是拥有一丝龙气的灵。”

“灵？”

龙刚点头：“没错，就是灵，你听说过器灵吗？”

当然听说过，我点头。

“器灵便是最常被人提及，也是最常被人使用的灵，灵的形成可以说是一种巧合，很多时候求而不得，却又自然而生。”

龙刚说，敖云就像是灵，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所以，想要维系她的生命，就不能用传统的方法，比如还魂，夺舍，养鬼的法门等等。

他告诉我，敖云其实可以做器灵。

我看着敖云，满脸的错愕，让她做器灵？

敖云却是摇头：“我在龙虎山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离开了龙虎，置身于这天地自由之中，便不想继续被束缚了。”

“但你会死，烟消云散，后人再也不会见到你。”

龙刚说。

敖云笑着说道：“只要有人曾经记得过我，便可以了。”

她看着我，眼神温柔。

我心有所触！

这是说给我听的吗？

她记忆里的样子，我还是前世的六尾狐吗？

“龙刚，你确定你的方法可行？”

“当然可行，如今龙族凋零，哪怕是龙气，我也不想让他消散了。”

“那就试一试！”

“试一试可以，但前提是，我们要找到合适的容器，一般的容器也是无法容纳龙气的，其次，还需要敖云完全的答应才行，只有她愿意成为器灵，这件事才能继续。”

我看着敖云：“你”

“包小菲怎么办？”敖云对我发出了灵魂质问。

我浑身一紧！

是啊

包小菲怎么办。

“我再想想。”敖云道。

“不用想了，就这么办！”

我终于是做出了这个对于我来说，异常艰难的决定！

那人跟我年龄相仿，但十分魁梧，眉眼看起来非常的刚毅。

然后，我就靠近了窗子，下一刻，我打开了金光眼！

刹那间，外面似乎响起了一道鹤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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