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年年抬头看了看有些朦胧的月色，又垂下了眸子。

“有办法吗？”

赵年年沉默着站了许久。

“好。”

等了两分钟，等到不耐烦了，赵年年了一声——

旋即又有些为难——

【但是也不过是将四个月延长到最多五年，多了没有。你想好了？】

它也不是神，不能逆天改命。

“路缙都能安稳过一辈子，路嚣也可以的，对不对？”

像是在问三不知，也像是在问自己。

三不知装死不成功，最终还是弱弱地给了一个答案。

像是在安慰赵年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路嚣轻轻地点了点头。

只以为是自己头被砸了吓到小胖子了，根本没意识到，两人说的“死”不是同一件事儿。

失血过多加上药物的作用，路嚣清醒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又再度沉沉地睡了过去。

“嗯，不会死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副作用……】

赵年年眉毛一竖，三不知立刻改了口，【可以可以可以……】

四下一片寂静。

跟着去了派出所做完笔录，后续，就等通知了。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凌晨三四点。

“装死我就抹脖子。”

“或者拎着路嚣一块儿跳楼。”

她不是神，三不知也不是。

没有人能改变神已经设定好的命运。

五年，也够了。

路嚣这一躺，就在医院躺了整整一周的时间。

补课也彻底进行不下去了。

至于调查……

等人喝过牛奶睡着了，赵年年利索地换了一身黑色运动服，将头发扎成丸子头，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虽然派出所的调查结果出来，显示的是那几个流氓是一时兴起，但是赵年年并不这么觉得。

事后再想起来，她已经意识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几人围攻路嚣的时候，她听到其中一个人笑骂了光头一句，“收的钱可得分兄弟两个花花才行啊。”

这几个人，跟之前的小黄毛三个一样，都是有备而来的。

针对她。

至于指使的人……

不言而喻。

将路嚣伤成那样，这个仇，她非得亲自报了不可！

此时的向梦蕊也是有些坐立不安。

作为一起影响恶劣的治安案件，赵年年与路嚣两人遇到小流氓袭击，因为正当防卫而造成一人重伤的新闻已经被铺天盖地地报道了出来。

在网络上一石激起千层浪，讨论激烈。

除了光头因为被路嚣捅了一刀而进了医院之外，四下逃窜的流氓也都被一一抓捕归案了。

向梦蕊担惊受怕，生怕自己是幕后指使的身份被爆出来。

就连上课也都一直在不停地刷新新闻和评论，根本无心学习。

她现在只希望这些真正在道上混的，能够讲信用一点，不会把她供出来……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向梦蕊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小区楼下买点宵夜吃。

早死晚死，反正都是死，救不了那个一根筋的傻子，赵年年觉得，哪怕收集了这个世界的碎片，也没有任何意义。

赵年年在旁边坐了很久，随后，轻轻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替他盖好被子，起身离开了病房。

出了病房，外面是等待许久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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