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月亮像挂在树梢上，又大又亮。银生城灯火通明，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显得比白天更有生气。

少年换了些清水在浴桶里，嘱咐蛙儿子们不要呱呱叫，说自己要出去上班班打猎，完了会带肉饼回来。九小只点点头，拖着小尾巴跳进了水里。

他把其中的一排蚂蚁撒上白灰，和另一排明显区别开来。然后继续发号施令：

——左戓左戓左左戓！

安顿好后，少年用柴房里找来的竹竿装好蚂蚁们，出了门儿。

“牠们会排队！”他抬头对大小孩儿说。

竹竿里的蚂蚁全部出来了，一共二十四只。少年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只见蚂蚁们迅速站成两排，不东张西望，也不胡乱迈步子。

少年拿出一包白色粉末，这是他用石头磨出来的，可以撒在蚂蚁身上做记号。

一只蚂蚁从竹竿里钻出来，又一只蚂蚁从竹竿里钻出来，又又一只蚂蚁从竹竿里钻出来……

路过拐角处的两个小孩儿停下来，不走了。小的拖着大的蹲下来，数蚂蚁：

“三只了，五只，八只，十三只，还有还有，二十一只！”

少年只好去后厨花20文买了一个鸡骨架先哄着——还是从人家看门的大黄狗嘴里匀出来的。这可养不起啊！得想办法让牠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蚂蚁们对着鸡骨架一窝蜂而上，腿着门牙，屁股怼着脸，脑袋别着腰，头抵着肚子，挤成一团。

左左、左！右右！——少年连忙发出号令。

蛙儿子们倒还好，三两下把浮在水碗里的面渣吃了个精光。蚂蚁们却闹着要吃肉。

“里面还有。”小小孩儿伸手要去抓杆子，被大小孩儿一把拉住，抱歉地看向少年：“我弟弟，小，不懂事。”

少年大度地摆摆手，也蹲下来，开始指挥蚂蚁们。

子时。

先睡觉。晚上我们去鬼市赚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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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个人来人往的拐角处，轻轻把竹竿放下，按按小枪头，开始大声假唱：

——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蜻蜓的大腿，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蝗虫的眼睛……

——右哿右哿右哿！

两对蚂蚁交叉走过，再次分成两排时，颜色一点儿也没乱！

“姐姐！我也要！”小小孩儿嚷起来。原来大小孩儿是个女孩子呀！

少年禁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冲着小小孩儿说：“小弟弟，这个不卖的！”

小孩儿难过地瘪嘴：“那我还要看它们排队……”

“还想看牠们表演的话，就要给牠们赏钱了。牠们出来表演是为了买肉吃……”

“它们吃肉啊？”女孩儿问。

少年点点头。小男孩儿扯了扯姐姐的裙裾，“要看——”

“我们没有带铜板出来。”女孩儿小声地说，有点难为情地牵着弟弟想走。

“带了银子也可以！”少年提醒她。

小男孩儿不走，女孩儿更难为情了。

“它们吃什么肉啊？我们给找来行不？蝗虫吗？你刚才唱的——”

这首歌，爷爷才听得懂！在少年和爷爷生活过的世界里，这首歌曾经风靡一时，那可是爷爷的青春时代。

——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蝴蝶的翅膀，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蚂蚁没问题……

好！可以开动了！一边十二只，整整齐齐地啃噬起来。

诶——！他一拍脑门，灵感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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