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不知道国师跟赵王交换了什么条件，总之，他们在赵王府被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五天，今天一早才被赵王的人送来这里。

可惜赵王的人将他们送到就回去了，既没有给他们提供过江的指导，也没提任何鄂州那边的情况。

“他们……这是要去对面吗？”有人茫然的问。

一路走来，他们也曾见到过路上有冻死的人，可那些远远没有此刻来得震撼。

“自然是直接过去。”杨超凡的双手拢在暖手筒中，语声淡淡。

走到江心时，有人指着前面惊呼。

杨超凡已经顿住了脚步，抬眼望去，眸光微沉。

白茫茫的江面上，仿佛一眼望不到头，可从江心一直往对岸的这段路上，零零散散的躺着许多尸体，有老人，有小孩，也有青壮年和女人。

杨超凡看都没看他一眼，抬脚就率先踏上了冰面。

一群蠢货！这种天气都持续了一个月之久，而且气温丝毫没有要上升的样子，冰面能裂开才怪！

其他人见状，面面相觑后只能也跟了上去。

“国师大人，咱们怎么过去？”小太监搓着手问。

回想起过去的一个月他就欲哭无泪，他们能走到这里简直太难了！

自从改道的那天开始，他们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兰江早已上冻，白茫茫的一片中，兰江码头前的一队人马就显得异常突兀。

刚开始的一段路他们走得还很小心翼翼，但走了一段之后，发现冰面除了有些滑之外，跟平地也没啥区别，众人的胆子也就变得大了起来。

“咦，前面那是什么东西？”

若不是有国师在，他们都不知道何时才能站在这里。

国师说是有人捣乱，他们原本做好的准备却被对方不按套路出牌给打乱了，硬是没逮着人。

这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快到郴州了，赵王的人突然出现，把他们“请”去了赵王府。

小太监一愣，随即为难的指着身后的马车队道：“可咱们这么多东西，直接过去的话，江面能承担得起吗？”

对于生长在南方的人而言，在结冰的江面上行走，真是一种考验，时刻都得担心冰面裂开。

这么冷的天，这些人为什么要成群结队拖家带口的去对面？

盛京出来的人，多少都有些天然的优越感，他们无法理解普通百姓的行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顶着寒风，冒着生命危险前往敌对势力。

赵王这边早就下令西北六州的百姓不准迁往鄂州，这条政令杨超凡这一行人也是知道的。

杨超凡静静的站在一名死去的老者身前，以他的视力，能清晰的看见老者死之前脸上的向往，空洞的眼睛深陷，仿佛还能看见眼底的希望。

对这群人来说，前往鄂州是他们的希望。

与此同时，临近兰江的一个村子里，官府集中修建的暖房中，十几名衣衫单薄褴褛的人正放声大哭。

这么冷的天气，掉进去就算不死也能被冻伤。

不是睡到半夜被野兽袭击，就是赶路时碰上送亲队伍和送葬队伍打架。

白天就不说了，每个夜里都会莫名其妙的冒出许多乱七八糟的声音，他们出去找吧，还啥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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