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它与这些象征着毁灭的黑色气息有关，——吸食得越多，它的形体就越大。”远处的唐栋梁说出了自己近距离观察的看法，“然而黑蛇重新显露出来的新的毁灭气息，似乎更加的纯粹，更具破环力。”

唐栋梁的话刚说完，黑蛇刚刚生出来的尾巴就狠狠地抽打过来，挟带的力量之大让周围的空间都出现了不易察觉的轻微破碎。

“罗摩大轮蛇会凭借本能毁灭一切。”莎莎的回答有些令人绝望，“唯一封印它的蛇笛在刚才的打斗中损毁了。”

“水波琴去哪儿呢？”厄运之盘想到刚得到的法术道具。

速度有蝶翼加成的唐栋梁也来不及躲避，被生生拍飞出去。

“刚刚我尝试着与它沟通，但是它拒绝了。它说还能给半小个时的自怨自艾的时间，这个时间将让它完成吸收。”

“唉，刚刚我加速时间流，也让它苏醒过程加快了。”琴主动自怨自艾。

“那它有弱点吗？”唐栋梁换了一个思路。

“有些棘手。”唐栋梁吐了一口血水，“它不仅吸收了毁灭气息，而且还偷偷吞噬了死去的虚空之蛇，——黑色怪蛇除了毁灭能力，还具备空间能力，逃也无法逃去。”

由于黑色巨蛇已经将黑色的毁灭气息怎全部吸入，黑雾朦胧的死魂殿现出原来的面目，一个土石构造的封闭空间，墙上涂抹着意味不明的壁画。

黑蛇的长度超过了五十米，鳞片上泛起金属般的光泽，贯穿全身的黑色呈现出十足的高级感，些微的明暗区别让巨蛇身上的神秘花纹若隐若现。有些扁平的蛇首有着一对摄人心魄的黄色蛇目，腥气从似闭未闲的蛇嘴渗出。

此时的大祭司只剩下上半截身子，脸上还坚守得着更高层次的不可思议的表情，——也就是说，一千个大祭司可能有一千种死法，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死于第一万零一种死法。

在他残破的身躯后面，有一个黑黑而巨大的蛇首悬浮在空中，幽幽目光不好怀好意地打量着目光撞来的唐栋梁。

“它是从蛇笛里钻出来的。”热心的目击者琴提供线索。

听到提示，唐栋梁望向大祭司。

“它是罗摩，又叫大轮蛇，有灭世属性。”在朋山灵魂共振下，莎莎终于幽幽转醒，点出了黑色怪蛇的来历，“外逸的毁灭之气让它苏醒，又借着虚空大蛇的身躯完成塑形，是神之领域的生物。”

“可以让它放我们离开吗？毕竟是我们复活了它。”在关键时刻，琴的人称使用完全无误。

“莎莎昏过去了，并不是她干的。”琴否认。

另一边，被困缚的朋山从失去魔力维系，彻底沦为死气沉沉的雕像中脱团而出，他面色苍日，如同经历了一场真实而漫长的恶梦，又好像遭遇一场大病初愈的模样。

“娘子召唤出来的？”还没搞清状况的朋山看着飞快显形的黑蛇说道。

拍击的力量之足让唐栋梁身上的护盾直接破碎，许久没经历过疼痛感变本加厉地侵袭着他的肉体，而空间碎片霎那间就将唐栋梁的身体割得血肉迷糊。

一条长长的蓝色绷带披缠在唐栋梁受伤的身体上，——朋山的支援到了。此时埃及王子正在试图唤醒沉睡的蛇属妖灵莎莎，大祭司施下的降妖伏灵咒并没有随着他的身殁而消散。

“我提前收好了。”唐栋解释道，他突然问向扶着莎莎的朋山一句，“朋山，你说成神是什么样子的？”

“只有神才知道，但一旦我成为了神，不知道会不会分享出来。”朋山没有给出答案。

“只有神才能打败神，——无论是你，还是大祭司，理论上只是神力的代言人。”唐栋梁盯着罗摩，“它给出的压迫实在太强了。”

“说出你的计划，不要藏着掖着了。”算是搭档的厄运之盘很是熟悉唐栋梁话说一半藏一半的个性。

“我手中的封印解开后，我感到了源源不断的力量，但是在力场介入后，明显有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限制着我的力量继续提升，现在看来，想和应该就是神的境界线了。”

“所以你打算冲击神的境界线？”朋山这时也明白了唐栋梁的想法。

“这并不算一时头脑发热，我和神族的人通过青鸟信做过交流，通过学习借阅来的大量资料，对冲破神级境界线有了自己的看法。”

“神族并不是神。”琴质疑。

“但神可能来自于神族。”唐栋梁绕口令式地辩回，“而且他们有更详细的神秘史资料。”

“所以你干嘛不用青鸟请来被你打败的神族来助阵？”

“尝试过了，幼年青鸟无法破开封锁的空间。”唐栋梁摊了摊手。

“据我所知，普通人是无法触摸到这条境界线的，不然大祭习也不会动用歪心思。”朋山持悲观意见。

“我对神之境界线的看法是，要完成突破，不仅要靠自己的努力和能量的累积，还需要在更大的数量人群中形成投影就能完成的。”

“投影？”朋山若有所思，“群体的思念之力也会助力原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所以需要一个投影放射和收集转换思念之力的装置。”

“等等……这东西不就是……”朋山有着专属的成神流程，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讲出了唐栋梁所指的物品，“你所说的装备是指神格宝石么？”

“有这种东西吗？虽然我没有找到它，但我手上有勉强可以实现这种效果的替代品，——幽影水晶。”

为了增强演示效果，唐栋梁马上使用幽影水晶召集出了与他一模一样的幽影，阿棋和阿书，并分别将它们依附在朋山和莎莎身上。

“现在请尝试想象我是怎样的存在，——对，可以闭上眼去想，但请不要想太多其他的东西，我的幽影会反馈这些讯息給我。”

唐栋梁也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幽影搬运传播回的各种讯息并提取与自己有关的内容，在某个难以察觉的纬度感觉，他与恋爱中的人类与妖灵产生了微妙的链接。

“偶也要尝试！”琴很踊跃。

“我只有两个幽影可用。”唐栋梁一心二用，链接的同时劝慰着厄运之盘，“如果我料想不错，你本身就是神级的投影，未必能再次对其他事物形成投影。”

琴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失落。

“但是做为琴棋书画中的头号人物，寄宿生，搭档，我也能直接感应到你的思念之力，——请你也尝试一下，不，不，不要想其他的东西，这样我提取起来相当困难。”

琴安静地趴在唐栋梁肩头畅想。

“如何？”摩罗大轮蛇给出的告解时间快结束了，朋山忍不住问道。

作为回应，唐栋梁的气息节节攀升，很快就超过了之前的水平，他还能接受更多的虚空宝库反馈能量的注入。

“这次，我要三人成神。”

尽管肉体因充斥太多能量器隐隐作痛，但唐栋梁兴奋地作出战斗宣言。

“汝之何如？”琴关注地问道，“要不要逃掉算了。”

蛇首吞下大祭司下半截身体后，又毫不客气地吞下了上半截。它的身体在黑气弥漫中开始顺着蛇首继续长出，而死魂界不变的黑色背景不见了，被蛇首如鲸吸水般全部纳入蛇首和不断变长的身体。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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