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离营地有些距离，喊人过来帮忙是不行的，回营地叫人过来，又耽搁时间。

傅衍心想，他们为什么没有联络的工具，比如响箭之类的。

手下弟子能得馆主如此看重，他也颇为欣慰，说道：“既然卫大人跟你提过，我也就不再避忌。这套五摧刃诀，练到高妙之时，可以将刀气摧入敌人体内，而不伤人肌肤。

“练至巅峰时，敌人体内脏器可能已经碎成小块，表面仍完好无损。从这人的伤口来看，你的刀法确是初学，刀气都在体表。”

随即他又想到，不管是视觉还是声音类道具，都是平地上好用。山里地形复杂，望山跑死马，响箭可能不好用。

傅衍早已想好了如何应答。

“弟子前几日去白马县，跟卫初大人做事。他用这套刀法杀了一个恶人，见我对刀法感兴趣，便点拨了我几句。”

徐山健颔首，他知道卫初是馆主李昆吾的师兄，卫初教傅衍刀法，自然是馆主授意。

顺利回到营地，他们向徐山健汇报了情况，战利品也一并上交。

徐山健安排药师查看伤者，随后叫傅衍和罗海带他去查看现场，顺便将三具尸体带回营地。

徐教练检查了三个死者，在啸狼弟子跟前仔细检查。良久，他将傅衍叫过去，低声问道：“这人是你杀的？”

别的就没什么重要物品了，只有一些散碎银子和四双掌套。

傅衍最想要的，自然是掌套。以后他用掌套搭配铁莲花，不管是爪击，还是拳击，都能撕裂血肉，断人筋骨。

不过有旁人在，他不好直接私藏。东西交给徐山健，到时候找教练要一副掌套应该不难。

傅衍在四个啸狼弟子身上搜索，摸出一本图册，上面画的正是霜刃武馆在山中的部署。

“没错。”

“你用的可不是我教的刀法。”

受伤的除了三个啸狼人，还有两个被八辣丸误伤的采药人，两人的手不再乱抓乱挠，只是低声呻吟。

傅衍现在有点杯弓蛇影，仔细打量了采药人一番，见确实没有异常，才跟罗师兄和采药人商议，如何将受伤的几人带回营地。

现场共有三人死亡，分别是被傅衍击杀的啸狼弟子，以及两个被杀的采药人。

最后，他们决定用树皮和藤蔓，搓几条绳索，将啸狼的人拖回去。

两个采药人可以行走，则由健全的采药人带领着走回去。

徐山健说罢，拿出傅衍他们上交的战利品。

“以往你们执行任务所得之物，都是先交给武馆，由武馆按各人的比例分配奖励。这次情况特殊，教头、教练可根据弟子的功劳，自主分配。这些碎银，你们平分了吧。掌套你们一人一双，另外两双由我交给武馆。

“这掌套是由特殊的蚕丝秘制而成，非常坚韧，不惧兵刃，且指尖有利齿。你们平时用刀的时候多，但掌套轻便，利于携带，带在身上或有奇用。”

傅衍本来就想要，便即接过。虽然这些东西都是他收缴的，他还是感谢了徐教练的慷慨馈赠。

他们将三具尸体带回营地。

徐山健写了一张纸条，搓成细细的一条。他拿出一个口哨，一声哨响，直冲云天。

一只翼展三尺的雄鹰，从高空盘旋而落，停在徐山健的肩头。

徐山健将纸条拴在雄鹰的爪上，然后将一只活的野兔抛上天，雄鹰振翅高飞，衔住野兔，朝山中飞去。

“这是我们武馆专门训练的老鹰，用于短途传递消息。”徐山健解释道。

傅衍心想，徐山健应该是给山中的教头、教练传信，让他们检查各自的队伍，看还有没有别的奸细。

当然，他们自己这边也得查。

徐山健命令众位弟子，将山中的人一个个带来，进行审问盘查。

有几个人，傅衍看着有些不对劲，神色有几分惊慌，但徐山健并未察觉，最后宣称：

“这是例行的盘查，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混进来。今日没发现异常，大家安心做事吧。”

接着，徐山健留下几名药师，带着他们一起去审讯三个啸狼弟子。

不时有凄惨的叫声从棚屋里传来，让人知道，先前的盘查绝非偶然。

过了很长时间，徐山健才从棚屋里出来。他身后的药师抬着一个被剥了皮、鲜血淋漓的尸体出来。

徐山健命人将尸体悬挂在显眼处，厉声说道：“这些宵小，混进山中打探消息。今后再让我发现有人这么做，有如此人。”

这一下，周围的氛围立刻就变了。

刚才徐山健盘问之时，虽然问得颇为仔细，但脸上神情轻松，一直带着笑意，很多人都没放在心上。

随后，徐山健将十名弟子聚到一旁，像往常一样练武。

“刚才的盘问，发现了几个可疑之人，不过大家不用在意。我猜这几人今晚会将剩下的两个啸狼弟子救下山。

“之所以只有两个了，是因为我刚才审问时，为了震慑另外两人，杀了一个。当然，我的主要目的，是震慑那几个可疑的人。

“那几人由我来盯，防止他们下毒，或使别的阴谋诡计。若他们只是救人下山，只要不杀人，你们都假装不知道。就算他们杀人，只要杀的不是你们师兄弟，也假装不知。

“我亲自盯他们，故意表露出怀疑，再加上被剥皮的人带给他们的震慑，这几人胆子再大，估计也不敢再逗留了。”

徐山健笑语轻松，说的话却无比狠辣。

他的话，实实在在地印证了傅衍的猜想。

他们这次进山，就是来当诱饵的，而且徐教练知晓此事。

啸狼的人可以轻松混进他们的队伍，看来进山之前并没有严格盘查。

今天徐山健声势浩大的检查，却没有揪出可疑对象，就是为了逼这些人下山，让他们带着情报回到啸狼武馆。

“弟子今天抓住那三人，是不是破坏了武馆的部署？”

傅衍没有直言部署是啥，但他这么说，徐山健自然明白他有所领悟。

徐教练笑着说道：“并非如此。太顺利了反而不真实，有磨难、有牺牲得到的讯息，才珍贵而可信。

“事实上，你们做得很好。因为按计划做事，终究有人为的痕迹，你们的义愤确是极为真实的，更容易让人相信。”

三具尸体，只能暂时放在这里。

现场除了傅衍和罗海没有受伤，还有一个完好无损的采药人。

这人非常机灵，见到打斗，连忙缩到一丛矮树中。此时见打斗已停，才钻出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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