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打听消息后，跑到大厨房，王府别院没有秘密，五城兵马司的人又在周边设卡，瞒不过人。

“我知道。”

方嬷嬷暗示，林月纱第一反应是先闭眼，而后回忆起自己看到熟悉的背影，大惊失色道，“难道是于公子来王府别院了？”

如果是这样，于子澄的胆子真大。太平坊早已设置天罗地网等着他跳进去，然而他还能无动于衷，跑到王府赏花宴来挑衅众人，偏偏就选中了方氏。

林月纱心里隐约有了猜测，她以为是洛王遇刺，所以才被迫中止赏花会，和换主厨无关。

“不知道啊。”

林月纱和方氏并不熟，她听说方氏没了连连叹息，单纯是因为同情。不久之前还和你说话的人，突然没了，这换个人心里也得不是滋味。

“小姐，她的孩子也没了。”

“庄夫人的儿媳方氏没了。”

方嬷嬷给青杏和七儿使了个眼色，三人在王府别院的任务彻底完成。

“你是说方家姐姐？”

方氏被于子澄剖了肚腹，洛王遣散来参加赏花会的众人，林月纱这边被告知，晚上的赏花宴终止，她不用准备了。

“食材都已经处理好，就差最后一道工序，难不成洛公子最后换主厨了？”

林月纱以为自己的身份被揭露惹怒了秦氏，秦氏又用规矩说项，把她主厨的位置换下来，不给自己露脸的机会。但不过最开始做的点心她已经一鸣惊人，目标算是达到了。

第536章出卖主上

林月纱以为自己听错了，忽然想起那个捡到的荷包，就问道，“对了，青杏不是去送荷包了，那时候……”

还好四处无人，青杏立刻对自家小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小声地道:“您还不知道方氏是怎么没的吧。”

“小姐，大事不好啊。”

柳芽对此讳莫如深，不肯多言。

庄婉君魂不守舍，也没和林月纱打招呼，步履踉跄地跟在柳芽身后，直奔水榭。

“您知道了？”

方嬷嬷用手抹了一把汗，王府里小道消息传得真快，方氏已经气绝身亡，庄氏疯癫后又平静下来。

“我说之前看到的背影有点熟悉，原来是他。”

于子澄擅长男扮女装，走路和女子一般无二，并且他生在于家，规矩方面不曾出差错，就算仔细地辨认，也未必能把人揪出来。

“小姐，您千万别提及方氏的荷包。”

青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目前小姐捡到荷包无人知晓，所以她们就应该旁观，毕竟卷进去有些麻烦。

林月纱以为是青杏送荷包看到了什么，又没及时地提醒，怕被庄氏迁怒，犹豫着点点头。

“荷包您交给奴婢，但是奴婢没有送给方氏。”

青杏在想自己要不要说实话，而后发现无从说起，总不能说她提前就知道于子澄要来王府别院吧，这么解释只会越来越复杂。

“你不用解释，你没去送自然有你的理由。”

出乎青杏的意料，林月纱对于此并不关心。青杏七儿虽然暂时在她身边做丫鬟，归根结底不是自己的人，完成点麻子脸的任务无可厚非，只要不牵连自己，这些都是应该的，是她们主仆之间应有的默契。

“如果奴婢说，奴婢早就知道于公子会来，并没阻止这一切，您会不会失望？”

自家小姐太善解人意，导致青杏心里更加愧疚，忍不住想要透露一些。

“你不阻止，自然有你的理由，不过我不得知内情，还是有点小失望。”

方氏一尸两命，死的凄惨，而既然青杏事先得知，证明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却还是让方氏死于非命，这一点林月纱意难平。

除非，这是青杏的任务，袖手旁观无动于衷。

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似乎找不出多少毛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林月纱心里出现两个小人天人交战，最后觉得不了解情况，她还是不要去随意猜测和臆想。

“小姐，那奴婢索性实话说了吧。”

青杏不想把此事作为一个挑拨主仆关系的沟壑，既然说了一些，也不怕再多说点。

方嬷嬷到前面去守着了，她和七儿决定出卖主上。

“小姐，奴婢拿了您捡到的荷包，随手就给扔了。”

青杏扔到竹林附近，并且看到秦南烟和林月娥把荷包捡起，她这才放心地离开。

扔掉荷包，其实是给方氏的机会，这个去解救的人不是林月纱，而是换了别人。

只是秦南烟和林月娥更加精明，发现不对劲儿，二人扭头便跑，成功阻断方氏最后的生机。

“实不相瞒，我们主上便是那个九个月被剖腹的胎儿。”

青杏把心一横，主动招认。

只不过，当年齐夫人察觉不对劲后，让自己的心腹丫鬟去求救平王，最后用一个死胎换了齐夫人腹中的儿子。

因为有九个月大，出生是活着的，被平王收养。

当年方氏罪恶多端，连同方家一起，方氏的爹爹和方贵妃是陷害齐家的罪魁祸首，齐大人忠肝义胆，却被扣上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满门抄斩，甚至株连九族。

光是齐家就死了百十来口，还不包括后续被牵连进去的人。

二十年了，血海深仇，主上就算亲手杀光方家所有人也不为过，永远不会原谅。

“原来如此。”

林月纱懂了，心中马上释怀。

她不会站出来去指责麻子脸的行为，毕竟当年齐家太惨，就算过了二十年，作为齐家子，也免不了有为父母亲人报仇的心思。

有一句话说的好，你不知道我的苦就别劝我大度，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别人的，真的又蠢又坏。

她偷溜出去打探消息，就是盯着庄氏是否反常，果不其然，庄氏神志不清说的那些话，足以说明庄氏和当年齐夫人的死有很大关系。

林月纱正在猜测，庄氏身边的柳芽匆忙地到大厨房来找庄婉君，柳芽对林月纱视而不见，在庄婉君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引得庄婉君大惊失色。

嫂嫂人没了，这怎么可能，一个时辰之前人还好好的在水榭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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