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跪在这里忏悔。”道长声音带着颤意，“你睁开眼睛看看，看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看你究竟杀了多少人，你对的起凌霄仙宗对你的栽培吗？杀掉凌河真人时，你不会心虚吗？你带着这个女人逃出来时，没有做过噩梦吗？甚至……你杀掉我的小弟子时，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过吗？”

“所以……”道长继续，“我要你跪在这里忏悔，然后，束手就擒。我不会杀这个女人，我要带你们一起回去，我要让整个道门一起审问你。我要你为你犯下的杀戮付出代价，让那些死在你手中之人灵魂得以安息。”

楚子珩看了一眼朱珠，朱珠双眼含着泪水，可怜巴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吐出这个字眼的。

楚子珩自然不愿意束手就擒，可是他赌不起，他受不了朱珠受到一丝半点的伤害。

“呵呵！哈哈哈哈哈！”道长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又哭又笑，只觉得自己小弟子的死，甚至道门同伴们的死，就像是一场笑话。只成全了一个人的魔道之路，没有丝毫其他的作用。

“拿起你手中的剑，用他废掉你自己的丹田。”道长继续对着楚子珩要求。

“好！”楚子珩闭眼，手中法剑也被他扔到了地上。

他跪在了地上，明明是一副被折辱的姿态，却又让人无端端品出了一丝正直的风骨。

“我忏悔，我不该杀了那些人，我有罪。”这句话，楚子珩说的真心实意。

可现在的他并非是无坚不摧的，他有弱点，甚至那弱点现在就在他身边。

所以，道长压下心头不忍，对着朱珠攻击了过去。

楚子珩也被缠住了，无法第一时间保护朱珠。等他解决掉面前这些人时，朱珠已经落到了道长手中了。

楚子珩很厉害，没有弱点的他让人惧怕。

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回不去了，但不代表他认同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但世事就是这样，往往走到一个死胡同时，几乎没有人有勇气回头再重走一遍。

楚子珩是远古神尊转世不假，可现在的他，也只是一个厉害一点的凡人罢了。

而此时的朱珠也是一脸害怕，面色苍白羸弱，看上去就像那只他送给她的小兔子，脆弱到稍不注意就会被人伤害。

“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她是个活死人，还是这场道门浩劫的导火索。”道长手掌放在了朱珠脖颈上，收紧，挑衅的看着楚子珩，“若是不怕的话，你也可以立刻动手杀我，只要你不怕她会彻底身死。”

“你想做什么？”楚子珩神色紧绷，他眸中含着担忧，抓着法剑的手用力收紧。

尤其现在朱珠还用一种弱弱的，期盼的目光看着他。她在祈求她的保护，她在求他救她。

“快点！”道长等不了了，放在朱珠脖颈上的手收的更紧。

他拿起法剑，看着法剑上清亮的剑光，这上面沾染了太多道门同行的血液了。现在再多一个他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你别。”朱珠艰难的出声阻止。

“真是郎情妾意啊！”道长讥讽，“楚子珩，她如此爱你，想要阻止你，你还不快点动手。难道你真的要看着我杀死她不成吗？”

“你别动她。”楚子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会如你所愿，你别动她。不然，我会亲自去你的宗门，将你的师兄弟们屠杀殆尽。”

话音落下，不等道长反驳他什么，楚子珩突然挥剑。

剑修孤直，一往无前，一把法剑便是他们的全部。

这把剑是利器，可以保护他们，也可以保护他们亲近之人。

可是现在，这把剑却被他用在了自己身上。甚至再往前一点，他也用这把剑杀了太多亲近之人。

一切不过因果轮回罢了。

捅进自己丹田时，巨大的痛楚伴随的，竟然是一种解脱般的快意。

这一刻，楚子珩陡然间察觉到了自己的真实意愿。

他这段时间真的太疲惫了。

那些潮水般痛苦的回忆和悔意被他压在了脑海深处，但它实际上是一直存在的。他以为他忘记了，但这一刻，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只是……

楚子珩担忧的目光落到了朱珠身上。

他可以死，可以去赎罪，可是朱珠该怎么办呢？他怎么能看着她受到伤害？

……

另一处，捏着佛珠的夏清淮本来在道长要出手对付朱珠时就出手的，但他突然被一股无形的魔气给缠住了。

等他脱身时，就是现在，朱珠落到了那道长的手中，而楚子珩则像一条狗一样，自废了丹田。

砰的一声，夏清淮引爆了佛珠，那佛珠被他故意扔到了阵眼处。

道长一时不察，被炸了个结实，同时，夏清淮也看准时机，将朱珠给抢了过去。

“你……”道长回头，对着夏清淮怒目而视，“无为小师傅，是你！”

“贫僧说过，这个女施主是无辜的。”夏清淮镇定的看了道长一眼，转头，目光落到了朱珠身上，他眸中带着关切和紧张，“珠珠，你还好吗？”

“你是，夏公子？”朱珠迟疑。

“是我。”夏清淮露出了一个清朗的笑容，亦如曾经在夏府时见到的那样。

但……

“你的头发，你为何会出家？那夏老夫人？”朱珠眉头微皱。

“这件事情有点复杂。”夏清淮安抚的大手落在了朱珠后背，他将朱珠带到了自己怀中，“我们先离开这里，等下我会为你解释一切的。”

“可是……”朱珠回头，看了看前方的楚子珩。

楚子珩此时已经委顿在地了。

丹田对于修道之人何其重要，丹田被毁，一身修为也就去了七七八八了。

朱珠难受的呼出了一句气音，听上去更加可怜了。

“珠珠！”又解决掉一人，楚子珩神色狠戾，“趁人之危，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来威胁我，这就是你们的行事气度吗？”

虽然恨不得立刻解决掉对方，但楚子珩现在不得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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