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移了回来，试图和一女打个商量：“……那可是几十米唉，你看我这有气无力的样子……你把我抬上去吧。”

这时三男突然咳了两下，见二男看来，他有些害羞地说道，“队长还要抬我……”

没走几步，他“噗叽”一下踩到了什么软软滑滑的东西。

嗯……

“噢，没事，我愿意排到后面，队长你可以先把三男抬走，再回来抬我。”

安全着陆！

金有钱拍拍衣袖站了起来，这里依旧是一样伸手不见五指，好在他记得方向。

他一手扶着墙，有一步是一步地往前走。

二男：“……”

二男乖乖爬起了悬崖。

……

“醒来——”

“醒来！！！”

一女一巴掌抽在二男脸上，澎湃的力量喷涌而出，二男被抽得飞了起来，像个陀螺一样在空中飞速旋转。

“醒来……”

金有钱又一次滑了下来，这次他已经有了经验，在冲出密道的一瞬间双腿直伸，猛地蹬在出口对面的墙壁上，对，就像表哥踢他那次一样的姿势。

“咚！”

二男瞥了一眼，嗯，几十米高的排水口……

“醒了吗？”一女攥着二男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二男吱吱呜呜了两声，看来是醒了。

一女一指高高在上的排水口，对他说道：“自己上去。”

“不可以。”一女面色冰冷地说道。

“不可以吗。”二男叹了口气，道，“如果你非要先抬我……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大概是碎肉内脏之类的小东西吧。

他弯下腰摸索着抓住刚刚踩到的东西，感觉又软又湿还有点黏，还有点莫名硬硬的感觉，可能是舌头吧。

金有钱一手扶着墙，一手在地上不断向前摩挲，很快就发现了被肢解的主人，随便找出几个尖尖硬硬的部位，金有钱就肯定了这具尸体不是人类。

这位仁兄碎得很彻底啊，它生前肯定很不招人喜欢。

这碎的应该不是我表哥……

但很快他又不确定了，因为他摸到了很多可以确定是头的碎片的小零件，这些零件拼起来已经有超过三个头了。

一地的碎片像铺地毯一样一路铺了过去，就算遇到分岔口也没有拐弯，金有钱都不用担心迷路了。

“咳！咳咳咳咳！！”

金有钱俯身咳了几下。

“呼……呼……呼……”带着一些喘息，金有钱扶着墙有一步是一步地向前走着。

……

一束灯光打破黑暗，一女举着手电筒，皱眉看向地上零碎的尸体。

虽然零碎，但可以分辨出一些人体的形状，一女闭上眼睛，在脑海里一点一点地还原主人的样貌。

那大概是一只由数具没有皮肤与五官的人体扭成的莫名怪物，再多就还原不出来了。

“这位仁兄碎得很彻底啊。”二男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它生前肯定很不招人喜欢。”

三男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它的错，是它母亲犯的罪。”

一女听见他们的话顿时皱起了眉头：“儿子随爸，应该怪它老爸长得太丑。”

三男登时立言反驳：“且不说儿子随妈，你看这一地尸体分明是有男有女，怎么就说是儿子了呢？”

“那就是又男又女了，这样随爸就没毛病了。”

三男听了顿时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染色体本来就是父母双方提供的，孩子长得丑怎么能怪老爸呢？老妈明显也要负责啊。”

“哎哟你还来劲了！”一女啪地把灯光砸在三男脸上，强光晃得他一时有些睁不开眼。

一女啊呀呀呀晃动着手电筒，叫嚷道：“老妈不老妈了？还老妈不老妈了？”

“不老了不老了。”

“呵，算你识相，给我记着，出去之后给你穿小鞋。”一女得意地哼了一声，继续把灯光照向了前面的尸体。

尸体的边上，能看见一排鞋印。

“是特务局的制式花纹。”她说道。

“但是此前并没有特务来过这里。”

二男这时说道：“那个人不是提到过他有个特务表哥吗？”

“大概。”

一女没有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她挥了挥手，示意二人继续向前。

……

下水道里不黑了。

金有钱向前走了一段时间，四周的景象逐渐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慢慢变得亮堂起来，其原因大概是墙壁里的东西。

那是一根根血管般的东西，在外面它们似乎埋在砖头后面，越向里走，它们就越是突出，红光也渐渐盛起，像是血液一样在其中流淌，给金有钱带来了光明。

而在视野开阔之后，地上的景象也落入了金有钱的眼中。

和想象中差不多，一具具碎尸散落在他的脚下，它们看起来像是收到了利器的攻击，切口整齐而平滑，形状完整，金有钱仿佛能看见怪物在冲过来的一瞬间被高速的斩击切成碎块，落到地上的样子。

在散落之后，它们显然又遭遇了践踏，一排排脚印印在地上，应该是一女他们经过的时候留下的。

越是前进，碎块就越少，完整的尸体开始增加，它们的数量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看来不知姓名的斩击者陷入了人民的汪洋大海，已经无暇将敌人切碎了。

如果没有他，我就要被敌人切碎了，要好好谢谢他才行。

墙壁上的血管仍在向外凸起，随着金有钱的前进，墙壁越来越没有无机物的质感，直到最后，墙壁已经彻底变成了肉块，并迎合着红光流动的节奏一起一伏，像是拥有了生命，金有钱每踩一步，脚下就会发出噗叽噗叽的恶心声音，令人不由泛起生理上的不适。

前方，残尸地毯忽地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号孔洞。

这是……

“这是个啥啊？！”一女哀嚎一声。

“大概是向下的通道吧。”二男答道。

“什么叫向下的通道啊？意思是我要从这里下去吗？！会死的吧，会恶心死的吧。”

“别嚷嚷了，快点下去。”三男不耐烦地一把推在了二男背上。

二男：？！

“为什么推我啊啊啊啊……”

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发出了“噗”的一声轻响。

“还活着吗？”一女弯腰冲孔洞喊道。

“你猜啊。”下面传来回答。

一女松了口气，说道：“啊，看来……”

“下去吧你。”三男一脚揣在她屁股上。

一女：？！

“你等着我要给你穿小鞋啊啊啊啊……”

三男摸了摸头上的汉，这两个人一路唧唧歪歪磨磨蹭蹭他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原地舒缓了一下筋骨，他自己也跳了下去。

首先他感到了挤压，那孔洞比他想的要狭小的多，三男感觉自己像是新生的胎儿一样被一点点地向下挤着，感觉极度不适，这么一想，被推下来的队长和二男肯定更加不适。

短短的几秒钟像是几天一样难熬，当三男被孔洞吐出来的时候他居然有了重获新生的感觉。

落地的第一瞬间，他开始环顾四周寻找队长和二男的身影。

这里的景象和之前基本没有区别，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大概就是……

只有他一个人。

一女又一指排水口，面无表情。

“砰！”

三男看着二男脸朝下砸在地上，忍不住缩了一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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