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也挺好的。”

“……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再也坚持不下去了，那就呼唤我的名字吧。”

‘啊——啊啊啊————Aaaaaaaaaaaaaa————’

“神经病。”真祖捂着脖子暗骂一声。

“我会终结你无尽的生命。”

南余的右眼唰一下变得通红，和他的左眼错开死死地盯着真祖的眼睛。

‘你这该死的碧/池！竟敢往我的眼睛上吐口水？！！’

南余舔了一下嘴唇，松手把真祖扔到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块抹布就往眼睛上按过去，阿弗顿时惨叫了起来。

“阿弗伦兹德·奈特梅尔。”

“哎呀，哎呀，不要这么看我，是你家仆人先对我发起攻击的。”南余用大剑剑柄在苍白的头发上搔了搔，对真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真祖冰冷地说道。

“……主人？”

还记得那是在一个夜晚，那天的星星很亮，月亮也很亮，风是清凉的，草在我们的身下摇摆着，搔着我们的脚，有点痒痒的。

“你要睡了吗？”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

“好过分哦，不就是杀了你几个子嗣嘛，反正只要人类还没灭绝子嗣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吗？何必这么较真呢。”

真祖根本懒得跟他废话，往南余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刚好吐在南余的右眼上。

“我会一直活下去，会去找你的。”真祖说道。

“大概不会了，你以后一只吸血鬼也要好好活下去啊。”男人摸了摸真祖的头，真祖在他的手心里拱了拱。

血之主宰者，鲜血的至高神，永恒不灭的创世者，诸界的旅者，一梦便是数个世界的生灭。

……

“呜——呜呜呜——”

南余好像听见了，他对着真祖温和地笑道：“不要这么说嘛，人与人之间需要更多的善意啊，这样我们才能共同构建一个和谐美好的世界不是吗。”

说着他不小心踩在了公爵的手指上。

“啊呀，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真祖再次冰冷地说道，从地上站起身来，捂着腹部，一蹶一拐、头也不回地没入了风雪里。

南余也没有阻止她，只是站在原地抚摸着自己的动脉，看着真祖的身影消失不见。

“嗯……不能让她发现莉莉啊。”

‘啊？’阿弗伦兹德·奈特梅尔疑惑地嚷了一声。

“你就别管了，反正现在的你也做不了什么。”南余微笑着，把抹布一扔，手指直接戳在自己的右眼上不断碾动，耳边响起阿弗伦兹德·奈特梅尔更加痛苦的惨叫。

他愉快地眯起了眼睛，而后踢了一脚公爵的尸体，公爵的尸体顿时无声无息地裂开，化为无数的碎块，好像无重力般悬浮在半空中。

南余如法炮制，在阿弗伦兹德·奈特梅尔的惨叫声中将所有的尸体全都变为了浮在半空中的碎块，而后把大剑一扔，抖出一块大布将他们全部包了起来。

这会是神父的肥料，如果食物不够的话，也会是他们的晚餐。

说到晚餐，刚刚开饭的时候南余一口都还没吃呢，他一发现真祖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理论上真祖的实力和他处于同一水平线上，不是因为别的，这个粗制滥造的世界本身就承受不起太强的力量，这点实力就是这个世界的上限了，当年的几个罪人现在全都被强行压到一条线上。

这也是为了公平，有悬念才有趣味。

不过一码归一码，真祖一直都在尽可能地维持节能状态，没有足够重要的事情不会真正战斗，所以很遗憾，不够重要的一行人被碾死了。

但如果莉莉被她发现了，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南余并没有足够的信心保下那个小东西。

嘛……算了，回去吧。

南余叹息一声，在惨叫声中抗着布包一摇一摆地离开了。

……

“锵锵，转！”

教堂的院子里，一群小孩围着地上一个转盘叫了起来，一颗弹珠在旋转的转盘里跳来跳去。

莉莉对他们的游戏没有兴趣，捧着书在一棵枯树下看着。

这是南余写出来给她取乐的，那个人似乎学识很渊博。

“我回来啦。”

讨厌的声音传入耳朵，南余抗着大包跨入院门，大叫道：“神父！神父！神父你这死鬼人呢！”

“来了来了。”神父叹息着窜了出来，在袍子上拍掉手上的灰，接过南余的包，颠了颠。

“数量不少啊。”

“还行吧。”

“神父，包里是什么啊？”小胖子眼尖，大叫道。

神父对他努了努嘴，敷衍道：“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话说你们有给我留饭吗？”南余对神父问道。

“你在想什么，当然没有了。”

“砍了你。”

“但是你猜怎么着，你家小莉莉给你留了。”

南余看向莉莉，莉莉翻过一页书，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嘿。”南余微微一笑。

如之前所说，南余觉得这里的生活其实还可以。

……

这里的生活糟透了。

真祖捂着腹部，面色难看地趴在地上，一个像是雪地里的猎人一样披着狼皮的中年男人舔着手指上的血，眼神死寂地看着真祖。

居然在这里遇上这条疯狗，倒霉极了。

狼王，背弃了诸神的最初的狼人，曾经的月的看守者。

如今也只是一条流浪的野狗罢了。

于他，于她，不管是站着的那个还是趴着的那个，在这里的生活都一样糟糕，糟心的事情一件又一件——他们彼此都不想看到对方。

但是……外面的生活其实也是一样糟糕，他们自知永远都过不上能让自己满意的生活。

真祖从伤口里猛地抽出一把狰狞的血之镰，狼王也一弹手指亮出锋利的爪子。

他们又将厮杀，一次又一次，直到罪人之中有一人获得这场游戏的胜利。

这场被命名为无沙游戏的恶心游戏。

“欢迎来到无沙游戏。”那天罪人们听见创世的神这样说道。

“赢得游戏的那个存在，我会将这创世的伟力交给祂。”

令人生厌的恶心的风呼啸而过，刮在真祖的脸上，马车裂了一地，公爵与侍女们的尸体倒在地上，真祖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的，腹部还破了一个大洞，她被南余卡着脖子挂在半空中，面色狰狞地盯着他，碧绿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啊……是的，又到这个时候了……”黑发的男人似有所觉地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一副柔和的笑。

“以后还会再见吗？”真祖坐在草地上，抱着腿，歪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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