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凉栀，也是唯一一个本科生入选的，可想而知，叶枫林老师是真的喜欢她。

别人说，这是叶枫林老师继顾少卿之后，第二次宠着一个学生。

顾少卿那会子有点纠结，很想说，要不你坐下靠在我肩头睡会儿？

但，他最终没有说。

照片中，顾少卿伸手握住凉栀的肩膀，少女的一只脚虚站，两人一高一矮，阳光柔和，岁月柔软，将两人的身影度化的那么不真实。

再然后，信明月就走了，说她的朋友们还在等他们。

顾少卿和凉栀就那么莫名其妙站在了银杏树下一块等。

凉栀似乎真的没睡醒呢，当时就打了一个哈欠，站都站不稳。

那日，他去的比较早，叶枫林老师说了他会开车来接他们过去。

他便在一棵银杏树下等候。

等了没几分钟，就看见信明月将似乎还没完全清醒的凉栀给拉了过来。

打开，里面基本都是信明月和凉栀的合照，还有一些凉栀的单人照。

那时候的凉栀，还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尽管凉栀的模样和身影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般的被铭记。

但真实的看到这些照片，还是会勾起他许多的往事，也觉得，几年过去，凉栀的确变了许多。

有个命名为“我最好的朋友”的文件夹，顾少卿想，应该就是那个了。

信明月说：“我今天约了朋友爬山，起的早点儿，就顺便将她给带过来啦，免得到时候她迟到了耽误事儿……”

顾少卿看了一眼还在迷糊的凉栀，说：“我明白了。”

一共选了四个学生，顾少卿和凉栀，都在列。

照片是在一棵银杏树下，时间是盛春，顾少卿如果没记错，那应该是五月。

叶枫林老师被邀请担任S市南区新图书馆的主设计师，那日，他准备带几个得力“干将”去选址处观摩地形。

远远看着，就好像，他在拥抱她。

顾少卿的眉眼不由自主的柔和起来，没有想到这张照片会被信明月捕捉拍到。

或者他说了另外一句。

他问凉栀：“早餐吃了么？”

如果没吃，他可以待她去吃，吃点东西，也许精神会好点儿。

凉栀像是没听清，“啊？”了一声转过身子看她。

或许是真的困得厉害，转身时一个不小心就拌了下，顾少卿一怔，下意识的就伸手扶住了她。

下一秒，两个人四目相对，凉栀的脸，蹭蹭蹭的就红了。

整个人也像是瞬间清醒了不少，她立马推开顾少卿，说：“那个……对，对不起！”

而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淡淡的说：“没关系。”

再然后，两个人并排着站着等车，一直到另外两个研究小组的人和叶枫林老师过来。

那时候的时光，如一帧帧画卷，被刻印在岁月的幔布上，让人铭记，让人难忘。

如果可以回到那时……

如果可以回到那时，他不会只是虚扶着她，而是会，紧紧的将她拥抱在怀中。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

凉栀教这些孩子们唱了一首《咱当兵的人》，说起这首歌，还是当初爷爷教她的。

爷爷年轻时候当过兵，但没多久就因为身体原因退下来了。

凉栀曾经好奇爷爷是哪儿受伤了，爷爷说就是小伤，没事儿。

凉栀看爷爷寻常也很好的样子，看不出哪儿有问题，也就没在意。

一直到爷爷去世之后，她从孟阿姨那儿得知，爷爷的左臂，曾经中弹过。

每每到阴雨天，左臂都疼痛难忍，正因为这点，才提前退役的。

但是凉栀，却从不知道，她觉得自己挺不孝的。

是啊，如果她孝顺，怎么会不听爷爷的话，去谈什么恋爱，去招惹温时越？

她岂止不孝，简直坏透了。

凉栀和信明月回去时，信明月说：“你真神奇，别的志愿者教孩子们唱歌，不是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就是唱《我们是GC主义接班人》之类的歌，你倒好，直接来个《咱当兵的人》，幸好我对这歌熟悉，还会弹，不然准懵！”

凉栀说：“我觉得这首歌有劲儿啊，而且，让别人知道当兵的叔叔阿姨们了不起，也没什么不好呀？”

信明月说：“当然好啊，没说不好……不过说来，顾少家里可是三代军勋世家，尤其顾家老爷子，那可是立过赫赫战功的人，听说那个级别的大领导看见老爷子，都要给三分薄面……凉栀，你以后嫁给顾少卿，真的不止是嫁给豪门这么简单，你简直是鱼跃龙门啊！”

凉栀听得心里直犯怵：“你别胡说，这半点影子都没的事儿呢。”

信明月撇撇嘴，说：“悠悠，你觉得半点影子都没有，我却觉得这是砧板上钉钉，我说过，顾少喜欢你，以前就喜欢，现在过去了好几年了，他还是喜欢你……那长相身份和地位，能够这么长情，简直是八竿子打不到的福气好么？再加上，顾少今年快二十七了吧，这年纪虽然不大，但也不算小了啊，我觉得，你俩指不定今年就能有好事儿，我嘴巴很灵的，不信咱等着瞧！”

凉栀皱眉：“你干嘛总说我啊，你也要考虑下你自己，别忘了，你比我还大了两岁呢，到现在还没个男朋友……你要抓紧你知道吗？女人的青春很有限的。”

信明月吐吐舌头：“你说的倒是简单，我不想找啊，但是这不是缘分没到吗？或者你身边有合适的介绍给我啊？先说好，对方多少钱我不是很在乎，我颜控，要长得帅的……哦，对了，人品也不能太差！”

凉栀拧着眉头，首先想到的是陈弈，可信明月和陈弈见过面，看着也不像来电的样子。

那她身边还有谁呢？

那场景，像是过去了很久，但那场景中的每一个细节，他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脸上的婴儿肥少了许多，也似乎，瘦了一些，那时候爱笑，笑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唇红齿白，像一朵花。

再然后，顾少卿就看到了信明月口中的那张所谓同框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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