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体恢复得好、没有再发生病变，那我就做个男人。

如果恢复不好，就只得认命做女人。

医生听后，目光从开始的冷静，变得有些欣赏。

“好，我给你开药。”

这个手术结束之后，医生便问我如何看待自己的喉咙。

“是吗？如果你这个心态的话，我觉得……当然，对于医生来说，这样给患者提建议并不可取。可我觉得你不一样。所以，我只是给你提这个建议：如果你想要取得更好的成效，就是说你真的想要拼一次的话，我建议你现在就开始服用性激素。”

医生站在病床前，继续道：“不过，这是一种冒险，因为有可能会让你的骨骼和声音发生不可逆的改变。”

我说：“我已经开始冒险了。没理由不继续。”

“您的意思是，我的喉咙会有二次发育的可能，对吗？”我问。

“这个我不能保证，因为你已经十七岁了。我只是觉得，你以当前这种两性身份存在，是比较冒险的想法。”医生说：“之前，从来没有人这样干过。”

“我之前说了，如果没有希望的话，我也会认命做个女人。但是，只要给我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我说。

但是，却也可以用大奇迹和小奇迹来分别。

我当前的情况虽然不是太理想，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小奇迹了。

毕竟，这意味着未来我还是有机会做一个男人的。

奇迹是一种没有定量化的幻想。

“如果嗓子发育，那声带就不可逆了。到时候，若是再将你变成女性，你的声音也回不来了。”

“我不担心这个。”我说。

我不可能以两性的身份活到老，现在只是一个等待观察的时刻。

伤口的细节处理更是国际化标准，创口很小，处理得也好，几乎不留疤痕。

只不过，这个手术并不是最终的手术。

主要是指，我的声音问题。

人的身体构造太过复杂，就是最好的医生都不能完全判断准确。

——

腊月初一那天出院了。

这次的花费仅仅一万多，但是，大头还在后头。

从我在医院里吃性激素药到现在，身体并没有出现大的改变。

这需要长时间服用才有效果。

出院之后，我就回到出租屋开始补课。

上次回海城的时候，我将学籍提了出来。

来到南城后，南城的公立高中不收。我便花钱去了私立高中。

因为之前成绩优异，这所高中还给我打了折，省了我半年学费，只要了我两万。

当然，学籍上的性别仍旧是女。

而我也必须要以女性的身份继续学习，继续生活。

我做完手术之后，学校已经放假了。

但是，我必须要在家认真补课。

小月在寒假里总想找我玩，都被我拒绝了。

连过年买新衣服，我都没有去陪她。

学习方面，我的底子好。

之前学校里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已经开始学高二的东西，而南城这里的高中则是中规中矩暂时还没有延伸太远。

所以，经过一个假期的学习就能赶上进度。也必须要赶上进度。

——

不知不觉已是年三十。

小月一家回了海城过年。

南城大多数的店铺也都放了假。

我烧了热水，打开了一袋速冻水饺。人生里第一次一个人过年。

南城是禁止鞭炮的，没了鞭炮声，便少了些许的年味儿。

少了些许的年味儿，便也少了很多的惆怅。

我站在窗前，看向林爱云的盲人按摩店方向。

我看不到她的门头，只是在幻想着她此刻的情景。

她跟张力元两人虽然都是盲人，可是，张力元很早之前就是个可以独立生活的人，带着林爱云生活自然也没什么问题。此刻，他们两人或许已经下好水饺，吃起来了。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我不知道林爱云有没有想我。

可我知道，我有些想她。

但我不想去见她。

因为，越亲近的人，感情越深的人，越是经不起背叛。

——我对她的想念还没有压过她出卖我的恨意。

当然，她也联系不上我。

曾经的旧手机，已经放进了卧室书桌的抽屉里，没了声响。

——

正月十六，重新踏入校园。

我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不管是在女生堆里，还是在男生群里，都特别扎眼。

可是，我的喉咙已经是很中性的声音，没了炎症之后，也没了沙哑，很是随和。

没有人会再用那种异样的眼光看我，反而是用一种惊讶的眼光看我。

他们的惊讶，是因为我的容貌。

以前的时候，不会打扮。

尤其是不懂事的时候，我总会拒绝自己的女性化打扮。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当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法做一个男人的时候，我会不自觉地往女性方面靠拢。

不是我自夸，有时候照镜子发呆的时候，都常常会在自己的美貌里思考很长时间。

也会想自己这个模样，来到新学校之后，怕是也会有些大胆的男生主动靠近。

果不其然。

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很多眼睛在盯着我。

晚自习的时候，也会有很多其他班的男生跑到我们教室门口偷看我。

有些大胆的男生会找我要微信号，可我总是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慢慢，高冷女神成了他们私底下给我的称呼。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所谓的“高冷女神”是个双性人。

——

一个月后，放大周。

小月直接来我学校门口等我。

我一次又一次拒绝跟他见面，让她有些恼火。

所以，在问到我的地址之后，那天傍晚直接来到我学校门口等我。

当我远远看到她的时候，内心就忽然一阵塌陷，有种强烈的、喘不上气的压抑感。

而，人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更是神奇，医生说我未来是有可能重新长出喉结的。

但是要看后面的发展趋势。

南省第一的整形科，真不是虚名，手术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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