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的目光变得冷凝，瞬间想到了一些在国外还没拿回来的国宝，明明是自己国家的东西却被放在别的国家的展厅，甚至要回来的时候还需要自己掏钱去拍回来。

“你的意思是你把我们的一些古董卖到了国外？”沈洲的声音很轻，但是还是让侯长东觉得有些害怕。

话说了开头后面的也就不难说了。

黎梵三年前找到侯长东说要跟他合作做个大生意。

他抬眼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俊朗的警察，忍不住又舔了舔嘴角，“就是...国外的价钱出得比较高...”

侯长东忍不住伸手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明明开了空调却让他觉得闷得难受。

这短短的几分钟里面他心里闪过了千万种念头。

最后想到了年迈的父母和脆弱的妻儿，他一咬牙说：“这些古董都是黎梵那边给我的，从三年前开始。”

沈洲也没催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此时司淼淼也站在监控室里面看着里面的一幕。

侯长东的表现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了，最明显的就是那些古董的来源肯定有问题。

让人一眼就看出他很紧张。

“卖什么东西可以有这么大一笔钱？”沈洲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语气变得严肃，“毒品吗?”

侯长东听到毒品猛的摇头，难得说话有些结巴，“不是，不是，我知道的，我不卖毒品，我...我知道的。”

侯长东说出这句话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沈洲，额角又开始渗出一些薄汗。

沈洲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但是他们现在时间不多，没这么多时间跟他耗着。

于是沈洲敲了敲桌子，“侯先生你在想怎么圆吗？其实没必要，你我心知肚明这些古董的来源肯定是有问题的。说吧，什么古董能买到将近一亿？而且，东西是怎么来的。”

侯长东没有抬头，搓了搓手，“东西卖到国外去了...”

“你卖古董？”沈洲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其中最多的一次转账将近一亿，你卖的什么古董？这么值钱？而且你哪来的古董?”

侯长东脑袋上的汗越来越多，沈洲看着他都觉得挺热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侯先生，我以为你是学考古的，应该知道这些东西对我们国家有多重要吧？”沈洲的声音不大，却让侯长东忍不住微微往后靠了一点，“而且，这些东西哪里来的？我数过了，按照大额转账的转入，这三年你起码卖了有七件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侯长东刚开始是拒接的，他现在也算是公司高管并不是很缺钱。

“但是警官谁会嫌钱多呢，那段时间我妻子刚刚生完孩子。抑郁症太严重了，我花钱的地方也多，我父母虽然定居国外了，但是他们的身体并不是很好，我每个月还要花钱给他们请护工。”

侯长东的眼睛有些红，“明明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但是我生活处处都窘迫。”

其实很多事情做了第一次就能放下心理负担了，第一次卖的是一个清朝的花瓶，还有些破损，所以价格并不是很高。

但是也让当时的侯长东缓解了一些经济上的窘迫。

后来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只是卖个东西，钱就轻松到手了，不比辛苦上班强？

“后来...东西越来越好的，价格也越来越高了。”侯长东看了沈洲一眼，眼眶发红，里面带着狂喜和不甘，“最贵的一个差不多卖到了一亿呢，我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沈洲看着侯长东说：“很多人都没见过。你还是没说，古董从哪里来的？”

侯长东笑了一下，“警官知道黎梵是王教授的助理吧，你应该也知道王教授是做什么直播的吧？”

沈洲皱起眉，“你的意思是那些古董都是鉴宝直播上面那些人的古董？”

侯长东笑容慢慢的变淡了，“刚开始是王教授家里的一些古董，但是王教授家里虽然有一些古董，但是都不值钱，毕竟王教授自己也没什么钱。”

后来有一天黎梵忽然跟他说或者他们可以在直播前加一个环节，先检。

就是由黎梵先检查一次那些人拿来的东西，美曰其名看看有没有资格上王教授的直播间。

刚开始的时候基本都是赝品，没什么价值。

但是偶尔也会有几个是真的，

这些真的就是黎梵他们的目标。

“我不知道她从哪里认识的做赝品的师傅，做得真的很好，基本是以假乱真。”侯长东低声说。

他们先告诉那些人东西可以上节目，不过要排期。

其实就是去仿照一个赝品。

他们会详细的用摄像机，相机拍下每一个细节。

然后拿过去给人家仿。

黎梵也是学过考古的，一些基本的东西也没丢。

对比起来，那些来鉴宝的人大多数是真的不懂。

等到他们拿东西过来的时候黎梵会说上节目前提前检查一次，其实就是趁机调换。

最后那些人就拿着一个赝品上的节目。

“但是我们也不敢频繁动手，三年了我们才换了四件东西，另外的三件黎梵说是王教授给她的。”侯长东的声音发干。

“其实那些钱我也不敢怎么用，才会一直放在那张卡里面。”侯长东忍不住搓了搓脸。

“你知道你已经是犯罪了吗？”沈洲看着眼前的男人说：“你这个属于倒卖文物罪，情节算是非常严重了，你最少也会坐五年牢，而且我觉得你不止五年这么少。”

侯长东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查过刑法的，他知道自己的罪。

但是人总是抱着侥幸心理的，你看都三年了也没人发现了。

但是现在还是被发现了。

沈洲忽然问：“你说黎梵为什么会找你？明明她可以自己去干这件事。”

侯长东看向沈洲忽然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黎梵跟我的关系。”

侯长东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脚忍不住在下面动了动。

侯长东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唇，“我只是，卖了一些...古董。”

沈洲闻言莫名的想到了王教授家里的那些古董，警局之后找人去王教授家里看过了，那些古董真真假假的，就算是假的也做得比较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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