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什不无欣慰地说，“系统决然不会主动提高改写成本对那个老人做这样的改写，它一定会按惯例直接截断。这一次不同，我们自己的完整性已不同往日。系统无法随意彻底改写进入我们的意识的一切。这是个机会。”

强纳森知道乔什一直在寻找机会锁定氮网的幕后主脑并打破其黑暗控制，而不是每次与其浴血奋战后只能任其溜走。他们都心知肚明，幕后主脑就是长老会。

乔什这时很认真地对史黛蓝说，“记住，当我在你身边时要紧紧跟住我。如果我们在战斗，你要跟从我们的指示。”

史黛蓝用力点了点头。

回到宾馆的他们吃过晚饭后开始整理野营装备。乔什在仔细地帮史黛拉打点背包。他这会儿像个送孩子去严酷环境历险的担忧的家长。史黛篮看着他那个神情有些好笑心里又很是得意。她这会儿心里也在盘算着一件事。她想把在那个中型城市工作时那个巨型国企单位分的房子卖了。那是单位自建房，几乎是分福利式地卖给职工的。史黛蓝按照会计师技术职称买到了一套60来平米的房子。这种单位自建房一般开始几年都是小产权房。直到几年后解禁才可以自由交易。前不久她收到了房屋交易解禁的消息。她们职工社区房因为单位利用工业废热供给暖气和热水，有高于周边社区的优势。但是中型城市的房价并不会太高。史黛蓝不知道现在卖房子能卖到什么价钱。

史黛蓝认真了起来，“他们在密室里怎么做呢？我们能战胜他们吗？”

乔什笑了，“这是一个渐进和压紧的过程。系统在有经验的主脑操作的情况下几乎可以象操作提线木偶一样操纵密室内的一切，动物，植物，粒子编制，乃至是......”

他突然止住，似乎怕史黛蓝害怕。乔什说道，“最顺手和易操作的是人。在还没有抵紧时，系统一定会先操纵人来阻止我们，我预计明天他们就会出现。只要我们能坚持，渐渐压紧他们的系统错误，就会有那些更难对付的操作出现。”

乔什指着电动机对史黛蓝说，“你可以把这看成操作氮网的主脑，它会主动向减速箱的输入轴输入一个转速。”这时他特意用英文INPUT（输入)反复重写地标记在电动机和减速箱的连接处。

乔什接着说，“那么这个转速会通过减速箱减速和增矩传输给被驱动设备。如果被驱动设备处于可以驱动的状态，整个过程就会以常规模式完成。但如果电动机试图输入一个异常的转速，异常到被驱动设备没有一种状态可以适应。那么被驱动设备在那种情况下就可能被别死。从而别住减速箱的输出轴，传动到别住减速箱的输入轴和电机的输出轴。电动机这时仍然在工作，在没有过流保护的情况下它就会烧坏。”

乔什用笔重重地顿着电动机说，“首脑就是这个电动机，而普通世界就是被驱动设备。很多时候首脑的欲望都与普通世界冲突，这种时候普通世界就会被别死。如果这样的状况下还在连接状态，首脑就会被烧毁，他们是没有过流保护的。那么他们怎么办呢？”

史黛蓝赶上前一步打招呼，“大姐，能不能请问您个事。”

那位妇女回头看着他们有些惊奇，她见的西方游人不少，但这时分来家问事可是没有的。她问道，“什么事呀？”

史黛蓝说道，“我的这两位朋友昨天在那边山里迷了路。多亏一位姓李的老先生指路。他们今天想当面向老先生道谢。”

他们从茶山的南坡下到聚居区，时间还在日落之前。那个供奉着湖龙王的道观已在眼前。道观供奉的湖龙王并没有在原始神话中位列仙班，但他的传说甚为有名和被认可。这个道观香火不断。游艇的班次结束时间很早，五点多就会开出末班。游客一般会在那之前到游艇码头去等待乘坐末班游艇离岛。现在的道观里已经没有游人在了，显得有些冷清。乔什站在道观外环顾四周寻找那位李先生所说的房子。在道观的西面确实散落着数栋民居。也不知道那位李先生所说的道观西面是确切地点还是大概地点。他们三人只得先从最贴近道观的一户民居问起。民居仍是与当地传统一样，敞开着大门。有些空旷的堂屋里已经亮起了略显昏暗的灯光。一位四十来岁的妇女拎着菜篮从外面正要走进堂屋，她看上去象刚从菜园摘菜回来准备做晚饭的样子。

乔什在减速箱的输出轴和被驱动设备之间画了一个叉，说道，“他们使被驱动的普通生活世界与连接脱离。只要把普通生活世界从装置上暂时脱钩，他们就可以对减速箱任意输入他们想要的转速了。这时候的减速箱就成为一个普通人永远看不到的密室，而在这个密室中可以发生任何首脑想要发生的事，如果没有人阻止他们的话。”

乔什转头看着史黛蓝，“我们明天大概率就会遇上系统制造的这样的密室。他们决然会阻止我们的调查。”

史黛蓝虽然没有全懂，但稍稍推断可知，是乔什说的主脑集团操作氮网直接改写了那个老人的人生轨迹。

乔什对强纳森说，“就是这个老人，没错。”

强纳森点头肯定，“确实是他。”

正在史黛蓝胡思乱想之时。乔什对她说，“怕吗？明天的露营。”

史黛蓝微笑着看着他摇头，“不怕。”

强纳森已经打包好，他走进史黛蓝的房间，看到乔什正在嘱咐史黛蓝。他坐到史黛蓝的身边对她说，“别怕，我打那些东西就像切瓜砍菜一样，都是小菜一碟。你要跟紧我们。”史黛蓝嘻嘻笑着看着他。

乔什对强纳森说，“给大家打电话，让他们带人过来，这一次我们围猎，希望有不一样的收获。还有，你要做好水域搜查的准备。这事完全切断和湖的联系不大可能。”

“收到。”强纳森爽朗地回答，他又对着史黛蓝挑眉了，说着，“术业有专攻。”

乔什笑了，他知道史黛蓝在这样回答之前没有思考。他让史黛蓝和他并排坐在床边，又给史黛蓝画起了示意图。他在右侧画了一台电动机，电动机连接着一个减速箱。减速箱的输出轴连接着被驱动设备。

“我们家是姓李，昨天我们家那个没去后面山里呀。家里的老人就早些年都不上山了。这不早些年闹一场病，我公公都又聋又哑多少年了，眼睛也不好使。没去过后山了。”妇女对堂屋一个角落指着说，“这不搁那儿坐着呢吗。”

征得妇女同意后，三人前去查看坐在堂屋的老者的情况。那位老者确实又聋又哑。乔什和强纳森对视了一下。找了个记错地址的借口，三人告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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