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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春秋第一宴

  • 作者:都亭节士
  • 类型:短篇文学
  • 更新:10-08 19:37:42
  • 字数:4408

这其中的历史缘由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目前众多鲁国大夫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一点——季孙氏的继承人已经确定是这个庶次子季纥了!

“告诉他,只要他出来就是马正!”

整个宴会的中心立马就是落到臧武仲大夫的身上,有那么一刻臧武仲好像是回到十多年前狐骀战败前的风光时刻!

众宾席位之中一个比较靠前的老大夫摸着胡须却是摇着脑袋:

季孙氏的当家人季武子也是也有些乱了手脚,他是没有嫡子,在庶子之中想让次子上位,可刚刚和家臣大夫申丰透露些口风,申丰就立马就快步退后跑回家了;

万幸的是这个时候通传的仆人回来了,说那庶长子季公弥就是这样也不愿意出来。

这季武子松了一口气之后又是有一丝恼怒,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他是很快的压制了自己的情绪。

臧武仲眼见一众大夫眼神玩味,也知道这事情有些过分,立马就是站起来揽起风头。

季武子本来想的是费些口舌乃至土地都可以,谁能想到臧武仲只有一个要求:请他和整个鲁国大夫们一起喝酒,他要是坐主宾的位置。

季武子自然是知道臧武仲是想用这个机会洗刷自己二十年前战败的耻辱,可是求人上门了自然是无不可。

谁能想到臧武仲直接在宴会上下手,直接一步到位宣称庶次子季纥的继承人之位?

哪怕是整个曲阜真正的主人已经从宫殿之中的鲁侯换成费邑三桓之首的季孙氏,季孙氏的府院之中的酒宴依旧是严格的按照《乡饮酒礼》的规矩布置的。

只不过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季孙氏通川的仆人却是传来消息,庶长子季公弥不愿出来参与宴席!

这种失礼的举动马上就把满院鲁国大夫或是诧异、或是嘲弄的眼神、或者是幸灾乐祸的眼神汇聚到了宴会北面坐着的重要人物——庶次子季纥。

春秋中期,鲁国曲阜之中一点没有“礼乐崩坏”的样子。

话刚刚出口季武子就有点后悔,马正就是家司马,掌卿大夫家邑军赋,也就是军权!

让一个失去继承权的庶长子掌握军权,季武子不敢细想,这话是当着一众鲁国大夫的面说的,他总不能食言而肥吧?

后世人可能只知道鲁国三桓长期主持朝政,但是只有在这个年代才知道三桓之中真正的主心骨是排行上最小的老幺季孙氏,老二的孟孙氏和老三叔孙氏就是拉出来凑数的存在。

按照《乡饮酒礼》之中的规矩,主人是坐在西边,主宾是在西南面,众宾在主宾的更西南边,招待宾客的介席在东边,整个北边的席位之坐了季纥一人!

这庶长子季公弥不愿意出来算什么?这庶次子季纥刚刚出来的时候可是惊的鲁国大夫们一起站了起来!

第二次抓住申丰想开门布公的商议申丰更是干脆:“你再说我就驾好马车走了(具敝车而行)”。

眼见自己家臣是怕掺和到立储的事情上,季武子就求到鲁国出了名的智者臧武仲面前

“子无然!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无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言废置在父,无常位也。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奸回不轨,祸涪下民可也。”

老大夫名叫闵(min)子马,姬姓闵氏出身,和三桓一般是鲁国公室的出身。

不过闵氏祖先鲁闵公在被三桓之首的季孙氏祖先拥立继位,不过两年就被三桓之一的孟孙氏祖先庆父所杀,他的后代闵氏大夫综合势力在鲁国一众大夫之中可以说是敬陪末座。

可闵氏闵子马大夫的座次在前列也是有一定作用的:

现在在位的鲁襄公曾曾祖父鲁僖公和闵氏的祖先鲁闵公是兄弟,可鲁闵公是庶子记嫡。鲁襄公的直系祖先鲁僖公却是庶子,从宗法上来说闵氏有鲁侯的强宣称。

季武子听着闵子马的话点了点头,由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一句话就将整个宴会的政治属性由“季孙氏偏爱幼子”变成了“庶长子忤逆”。

至于说闵子马大夫口中庶长子要是听季武子话乖乖让出继承权享受荣华富贵的话,在场的诸多大夫一个都不在意,在春秋这种礼乐崩坏的时代,手中没有权最好的下场就是公室里面的鲁襄公。

那个六岁的时候就被逼以鲁侯身份向晋侯跪拜到头着地的鲁襄公!

要知道这在“礼乐崩坏”的春秋都是大事,晋国权臣智氏知武子都吓着说:“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惧矣。”

“不过,季纥若无军功,恐怕难以为继。”

闵子马接下来说的这话却是让季武子的眼神尖锐了起来,比起刚刚政治正确的废话,闵子马这句话简短但是不简单!

是谁说的这话?

或者说是谁拱的火?

季武子不相信这话是老好人般的闵子马能想到的,眼神在诸多鲁国大夫身上刮了一圈,最后却是注意到闵子马看向了身后的一个年轻人。

“这位是?”季武子不接闵子马关于“军功”方面的话茬,反倒是明知故问年轻人的身份——谁不知道按照座次这是闵氏的青年才俊?

季武子见到年轻人紧张的脸庞一闪而逝的失望,心中已经知道这话是出自谁口。

老大夫闵子马常年敬陪末座倒是没有什么心机:“这是我家族孙,闵沃。”

季武子和闵子马说话的时候注意到鲁国大夫的目光更多的聚焦在庶次子季孙纥身上,好在有臧武仲做主宾,季孙纥勉强能应付过去。

季武子语气之中轻松不少的和闵子马说道:

“就是那个改种麦子,造出石磨让麦粉大行曲阜的闵沃?”

巧合的是这位臧武仲还有个名字臧纥和季纥同名。

季纥座下的草席是两层更加的松软,桌案前的酒杯也是全新的,一身上下也是刚刚洗漱过,是所谓“北面重席,新樽絜之(复絜澡之)。”

一众鲁国大夫都诧异的不是这些特殊待遇,而是季纥屁股下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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