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与异族之战，李甘立下功劳，秦王念李甘年纪轻轻又文武双全，有意培养他不愿意这样的人才折损在西部战场，特意任命他为虎牢城守。

“不...不会的，秦王他不是这样的，柳师错了啊，柳师你错了啊。”

“感谢柳师，学生明白了。”

......

......

谁说没有衣裳？和你同穿一件下衣。君王要起兵，修整好铠甲和兵器，和你共同上前线！

总结来说就是，谁说我们贫穷，我们跟您一样也有战袍。要出兵打仗了，我们已经磨好了戈矛，君王啊，我们与您同仇敌忾，共同抗敌。”

“明白了吗？”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黑色王宫之中，那个男人，即便坐着，也无法影响他的伟岸，手里捏着檄文，脸上无悲无喜，浩然的声音传遍王宫。

“来人啊，给华国下战书，告诉柳云。”

“你要战，那便战。”

讨秦檄文传遍天下，天下各国反应不一，檄文传到秦国，秦国骇然。

“这段啊，这段的意思是，谁说没有衣裳？和你穿一件大衣。君王要起兵，修整好戈和矛，和你同仇敌忾！

谁说没有衣裳？和你同穿一件内衣。君王要起兵，修整好矛和戟，和你共同作准备！

他不是别人，正是柳云的学生，李甘。

渭水，横贯南北，渭水以西是秦土，以东是萌土，在渭水西畔，挺立着一座雄伟的城池，城池名虎牢。这是秦王二年，为了征讨东方诸国建立的，战争的桥头堡。

此刻，城内一名年纪轻轻却身着城守官服的青年，着来自华国的檄文，双手不停的在颤抖。

“柳师，这段诗，学生不明其中意思呢。”

“不错不错，没想到你都自学到这里了，不愧是我最看重的学生呢，快来跟为师说说，是哪一段。”

往昔的教导犹在眼前，虽然忘记和柳云在一起的点滴，但这份刻在骨子里的学问，都是源自于她。

每当无意识之间，就会浮现出种种的片段，温馨幸福。

异族无尽，人族式微，人族之王孤身奋战，一切的苦难，都担负在那孤独的肩膀。为什么，明明承受了一切，誓死保护的人，如今却对他们的守护者，举起了屠刀。

我们的守护，换来的是什么？

岂曰无衣，秦曰无衣。

秦国的情形很不乐观，秦王赵胜涛对异族的动态估算失误，误以为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的军事行动，选择了出兵琅国，谁知异族发起了全面进攻，异族王者级别出动数十位，凭借守护身后人族顽强不倒的意志，秦国抵挡住了异族的全面进攻，但是秦国的国力大大被消耗，战略物资贮备不足，精锐死伤过半，又因黑雾降临，神王赵胜涛的神力被限制，强行施展最终技导致身体严重透支，神力恢复乏力。

华国柳云出兵三万，驻扎于渭水东畔，炎国琅国萌国积极响应，纷纷在国内调集人马，合纵攻秦。

也许各国之王心里不全是为了百姓，赶着柳云的东风，趁机削弱秦国瓜分领土是真的。

天下各国合纵攻秦，铁定的事实。

柳师错了，身为他的学生，不能让柳师一错再错，我为虎牢守城大将，人族的屏障，我来守护。

虎牢关战争号角吹响了。

厚重昂扬的号角吹响，城守李甘召集城内秦人，共同抗敌。

城内秦人纷纷响应。

“外敌入侵，战争号角吹响了，老秦男儿们，速速拿起你们的刀枪，共赴国难。”

“大胆华国，不思我秦国对东方各国的恩德，竟然恩将仇报，兴师伐我秦国，简直没把我渭西枪王张光宰放在眼里。”衣衫朴素，整条左腿都没了，裤腿空荡荡装了一条假肢的老者，左手拄拐，右手持枪，一瘸一拐的从家里走出来，浑身散发着昂扬的战意。

“我们为了人族，与异族浴血拼杀的时候，你们在哪，现在异族退了，你们要来欺负我们，当我秦川刀霸丛阵是摆设吗？”浑身都是刀疤，脸上更是有着一条横贯整张脸的巨大刀疤，右手手指头缺失了三个的中年汉子登上城墙，眼里满是愤恨。

“先登军千户左忠在此，我要斩下这帮忘恩负义之辈的头颅，让我的孩子好好看看，人族的败类，都长什么样。”失去双腿和左手，坐在双轮轮椅上的左忠，单手摇着轮子，嘴里含着大刀，向校场赶去。

“我，老秦人彭一行......”

“还有我！”

校场集结起三千多秦卒，大多身上带伤，这些都是从西线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

这就是西秦虎牢关中，全部的兵卒了，其余城中男子纷纷拆了自家的屋子，运上城头帮助守城，妇女帮忙帮运物资，危急时刻心甘情愿为自己的男人挡住前面的箭矢。

这里面，曾经官职最高的，是张光宰、丛阵与左忠，他们受伤之前，各个官职都比现在的李甘高，老秦人重军功。

李甘看着这些身体残疾仍然不退缩的老秦人，热泪盈眶。

张光宰，为了救自己的同袍，用一条腿填住了异族狼兵的血盆大口。

丛阵，力战二位异族大将，手指断了仍然倔强的握住大刀，未曾后退，虽败犹荣。

左忠，这位失去了双腿和一只胳膊的汉子，不顾鲜血流尽，仍高喊着冲锋。

还有......太多太多的人，他们都是人族的英雄。

纵使现在是一城之首，李甘心甘情愿向这些人拱手施礼。

他的腰刚弯下，无数双手从旁伸出，将他的身子，牢牢地拖住了。

“小伙子，我们都听说了，面对异族招揽，死战不降，不落我人族威风，及时的将军情传递回来，给我秦国充分的时间应对异族的全面进攻，你这样的人，不需要向我们施礼。”

“是啊，老秦人，愿意为将军牵马执镫。”

李甘心里被无穷的暖意包围，看着眼前热忱信任的目光，斩钉截铁道：“既如此，各位前辈当随我出城，击溃华国。”

“诺！”

“是这段呢。”

没有丝毫的解释，也没有啰啰嗦嗦一大堆反指柳云不忠不义的话语，似是不屑于那道德的制高点，就是简简单单的六个字。

秦国不需要解释，你要战，那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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