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的手端着酒，没有动，就那么自信温和地看着保尔。

保尔接过了酒。

将车停在离家几百米的地方，男子朝着家小心翼翼摸去。

家里客厅正坐着一个华裔男子，气质看着温和干净，正拿着一个布娃娃和自己那个饱受病魔摧残的女儿一起玩。

“干杯。”

味道好像也没那么坏。

...

华都郊区，一个有点小帅的颓废中年男子开车回家，忽然感觉气氛不对。

小年轻皱了皱眉，又抿了一口。

还是不怎么好喝。

小年轻放下了酒杯。

米国华都贫民窟的一座旧大楼，一伙抢劫犯分赃完毕，刚要离开，老教授模样的主导者喊住了其中一个小年轻。

其他几个同伙看了两人一眼就拿着自己的钱走了。

人走光了。

“保尔，你留下。”

老教授兴致不错，喝完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转过头慢悠悠道：“你很不错，有个大人物想要你帮忙做事。这件事做完，你欠我的也就还清了。嗯，那辆车也可以送你了。”

小年轻瞳孔微缩，双眼紧紧地看着教授。教授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喝酒。小年轻沉默了，端慢慢起了酒杯，又抿了一口。

保尔抬头看向了老教授。

“我不喝酒。”小年轻比较沉默，不听音乐的时候像个羞涩大男孩。

“可以喝一点，上流社会都喜欢喝，主要是贵。”老教授很从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任谁看了都以为是个温厚长者，根本想不到这会是一个抢劫团伙的首脑。

老教授喝了一大口，整个人从冷静温和中亢奋了起来。小年轻就抿了一小口，皱了皱眉，对味道有些不适应。

“哈哈，我第一次喝差不多也是这个反应，那还是学生时代。我的导师很喜欢喝酒，但是喝多了影响思维，所以只有项目取得重大进展和庆功宴会喝。我做不到我导师那么自律，所以只能出来做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中年男子脸色陡然狰狞，右手摸上了手枪，对准了屋内的华裔男子。

只要一枪就能射杀那个华裔，可是那个华裔能找到这里，会没有防备吗，要在女儿面前杀人吗？

中年脸色挣扎，好一阵，他颓然地放下了手枪，揉了揉脸，淡定地走了出来。

“爸爸。”

瘦弱的女孩眼睛瞬间明亮灿烂，朝着中年跌跌撞撞地跑来。中年赶紧迎了上去，一把把女儿抱了起来，心疼道：“贝斯夫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

“贝斯阿姨家里有事先回了。这个叔叔，叔叔来找你。”小女孩兴奋地蹭了蹭中年。

中年抱着女孩，仿佛抱着全天下最珍贵的宝贝，一刻也舍不得分开。只是看到房间内那个极度危险的男人，中年还是放下了小女孩。

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中年柔声道：“先回屋换衣服，待会我们出去吃好吃的。”

“嗯嗯。”小女孩脚一着地就往屋里跑去，兴冲冲的。

中年面色平静地走到了华裔男子的身边，镇定道：“你好先生，你来有什么事吗？”

华裔男子依旧看着小女孩离去的方向，轻笑道：“很可爱的女孩子，被这样的病痛折磨实在太可怜了。我要是看的没错，她只有半年的时间了。过了半年，即使你拿到了基因药剂，她的身体没办法接受药剂治疗了。”

中年男人面色陡然狰狞，一把抓起了华裔男子的衣领，低声咆哮，“你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

华裔男子终于转过头看向了中年，轻笑道：“你策划了多起银行盗窃案，筹的钱应该够了吧。只是基因药剂不是有钱就能拿到的，正规渠道你肯定没有的。黑市吗？嗯，不错，黑市确实有一两支药剂漏出。不过质量没有保障不说，那些人会使用基因药剂？强行注射的成功率只有20%，你确定要给你的女儿尝试吗？”

中年死死地盯着华裔男子的脸，好一会，终于确认了对方不是装腔作势，而是真的有恃无恐。

中年颓然地放下了男子的衣领，低声道：“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你真的能为小蕾娜治好病情吗？”

华裔男子掏出了一个物件，丢给了中年。

中年接过一看，瞳孔紧缩。

华裔男子轻笑道：“你知道我们的实力，我们可以保证一个月内治好你的女儿。至于我们想要你做的事情，需要你先确定是否接受这笔交易。”

中年摩挲着手中的物件，又看了眼男子，脸色挣扎。

华裔男子轻笑道：“不用担心，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我们不强人所难。不过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后，我们的人会找其他人合作。”

中年男子闭上了眼睛，再睁眼，一片清澈坚定，“不，不用考虑，我和你们合作。”

为了女儿，即使抢劫国家银行也做了！

华裔满意地笑了笑，递出了一张纸片，纸片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地址，“唐人街的圣若瑟医院，你明天到了打这个电话，自然会有人安排。安排完到这个地方，在这里会有人告诉你交易内容，你这次的合作伙伴也会在这里。”

华裔男人给了名片，转身就走。

中年接过了纸片，扫了一眼就全记住了。

“爸爸爸爸，我穿好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小女儿已经跑了出来，中年赶紧抱起了瘦弱的女孩。

...

华都平民区一处满是烟味、泡面味的网吧内，一个电脑屏幕跳动着0、1，屏幕前一个看着老实、眼中满是疯狂的少年额头满是大汗。

同一时间，米国区国家安全防卫局数据维护中心内，一群白衣大褂的电子对抗师们坐在造价十万的椅子上，看着计算机屏幕，同样大汗淋漓。

安全局最最重要的数据库被入侵了！！

这一处数据库保存着米国区当前九十九州的所有安防，包括一般警备、防恐怖警备和战时警备，还有国土对外军事部署、海外军事部署等等。

除了层层防火墙、严密的反入侵设定，还有非联网AI协助监控、处理，电子对抗大拿随时待命，这一处数据库可以说是米国区最安全的数据库之一。

除了军方不愿被国内某些人知道的超地表武器，几乎所有政要、官府机构都想要把最紧要的资料都放到这个防护网里。

可这样的网络今天居然被入侵了！！

入侵的进度数次被拦截，拦截了没一会又倔强推进，安全局的这群大拿显然都不如入侵者。

看着即将完成的进度条，安全局局长终于没忍住，咆哮出声，“marefuck，这就是号称连月球那群人都攻破不了的防护网？！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老吹嘘自己多牛比吗？你，你，一个个平时不是都拽上天了吗，就你他么的是哥伦比亚大学的紫金绶带啊？？fuck，就这样被一个不知名的家伙入侵过来，别人都快拿到资料了，你他么连别人的入侵地址都查不到！！”

局长指着会议室一群人骂了个遍，心平时连局长都不放眼里的一群人咬着牙，全都没有吱声。

其中一个年轻天才身上溅到了局长太多的口水，嘴唇上都弄到了好多。精致的小年轻受不了了，忍不住小声辩驳道：“入侵者的ip地址经过加密，还在不停地跳转，经过了大非、澳洲、龙国、大熊、西欧，甚至我们米国，除了假地址没有留下一点多余痕迹，根本不可能查不到。”

“marefuck，都是借口！！”

暴怒的局长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口子，一把将男子抓了起来，“别人为什么就能抓住我们的地址，你们就不能跳吗？每年给你们这么多维护资金，就给我维护出了这么个玩意，我fuck了you全家。”

我们的地址那么多人访问，和别人的能一样吗？

小年轻看着好像要吃人的局长，终究没敢说出这句话。

一旁的国卫司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一直默不作声，看着进度条爬上九十三，沉声开口道：“能不能先把数据拷出来，把可访问的数据先删了？”

其他人还没说话，安全局局长愣了一下，赶紧道：“恐怕不行，我们米国区的治安官兵、士兵、军官、政要都在使用着这份数据库，没有提前通知，删除的影响太大了。”

司长冷着脸道：“那就把最高权限部分的数据保存删除，次级权限的数据保留。”

安全局局长看着司长的冷脸模样，手掌心不自觉地发痒，赶紧朝着数据操作人员道：“司长说的方案能不能行？”

数据库负责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道：“原计划中，有司长和局长的授权是可以的。不过现在的数据库被入侵者加锁了，没有释放锁之前无法删除。即使暴力删除，二进制的电流位还留着，也会被记录破解。”

局长扯了扯衣领，打断道：“marefuck，说直接点，是不是不行？”

我他么和你个文盲解释个屁！

数据库负责人咬牙道：“是、是的。”

局长抓起了负责人的衣领，咆哮道：“如果米国人民受到了伤害，如果我大米区军备遭受了损失，你们都是罪人。”

“我们也是罪人！”司长冷冷地瞥了眼局长，转身离去，“我已经约好了各大军长、州防务负责人讨论防务部署的修改，这里你负责。”

“老师、咳咳，司长，司长，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局长小心翼翼道。

司长猛地转过脸，一巴掌毫不客气地干到了局长头上，咆哮道：“混蛋，国防无小事，你是都记到狗脑子里去了吗？”

咆哮声和刚刚局长咆哮别人的一模一样，局长捂着脑袋，缩了缩脖子，和刚刚挨批的人一模一样。

搞定了！！

网吧的小年轻握拳挥舞一下，兴冲冲地将资料拷贝了下来，然后抹除了电脑上所有的痕迹，下机，朝网吧外走去。

楼下的网管小哥正呲溜着泡面，看了眼离去的小年轻，打了个招呼，“嗨，比特，这么早就走，你是昨晚又通宵了吗？”

小年轻羞赧一笑，没有回答。

...

老教授唏嘘不已，言语中对他的那位导师颇为敬重。

老教授从酒库拿出了一瓶威士忌，倒了两杯，走向了保尔。

看着保尔耳朵里的耳机，老教授轻笑了下，将酒先放到了桌上，然后不疾不徐地将保尔耳朵里的耳机取下，放到桌上，然后拿起酒，递了一杯给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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