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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你在叫我上、中、下

  • 作者:理过次发的左手空
  • 类型:江湖风云
  • 更新:11-01 00:12:14
  • 字数:19580

他既要忙田里的活,也要忙活家里的,还要照顾妈和俩妹妹。

——

而那只野芦花鸡,则还是一贯陪伴在其身边。

由于家里事多,又为了给妈妈看病抓药,阿揭将大部分的鸭子都卖掉了。

父亲的离开实在是迫不得已。

妈妈越加瘦弱。

她瘦骨嶙峋,颧骨高凸,眼睛大得吓人。

虽然其神情还是如同往年那样温柔。

爸爸出门前做了一个摇架,可以将妈妈绑起来,然后摇到床下面的盆子里洗澡,洗完后再摇上去。

细心照顾下,妈没出什么大问题。

但其身子还是越来越瘦弱、越来越无力。

家才是幸福的港湾。

然而,当家里也没钱的时候,那就艰难许多了。

当然,即使没钱,在家也要过年。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她老人家甚至因为屎尿又都在身,怕增加子女负担,竟然特意减少了吃食的数量。

——

但由于父亲和兄弟离开,杜揭这几个来月很是辛苦。

大人们都在家忙活。

小孩子们则准备吃好食、穿新衣。

因为妈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现在大小便都在床上。

杜揭每天都要替妈抹手脚。

猪和矮脚山马也都卖掉了。

而俩妹妹不必打猪草,算是有了时间。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俩比较空闲。

——

因为每隔个把时辰,她们就要到卧室去帮妈妈翻身一次。

这是爸爸出门前特意嘱咐了的。

这导致俩姐妹——特别是阿开——有些睡眠不好。

这三个月来,她个子都没长什么。

家里少了羊、马和猪,小旺也不在,“大白”倒是耀武扬威的。

但家里现在没什么别的禽畜。

所以它想做些什么,也没人在意它。

至于阿布的那只松鼠“小松”,则被附近的一只野猫给吃掉了。

那可是阿布的宠物。

阿揭一生气就将附近的野猫全部逮住并杀掉了。

因为他分不清哪只是凶手,所以就将附近所有的野猫当成是凶犯。

或许是因为阿揭做了一件好事,那野芦花鸡对他倒是有了些好感。

但阿揭不太喜欢这野芦花鸡。

因为它老是呆在妈妈的床边。

这鸡注意卫生,会漱口,会用抹布,后来甚至还学会了给妈妈递脸帕。

但即使如此,阿揭也还是三番五次想要宰掉它,以给妈妈和俩妹妹炖汤喝。

但想到妈妈对那野芦花鸡的宠爱,阿揭才没机会对野鸡下手。

——

至于“大白”,阿揭倒是不敢动手。

因为那是阿开的命根子。

如果宰掉了“大白”,固执的阿开一定会提着刀子找自己拼命。

再说,鸭蛋产量明显下降,现在只能维持家里人——尤其是妈妈和俩妹妹——的需要。

只有再加上“大白”下的蛋,阿揭自己才会有蛋汤喝。

以前爸在家时,整个家里好吃的,总是先给爸吃。

妈说,“爸是家里的顶梁柱,必须优先保证爸的需要。”

家里的第一吃菜、第一块肉、第一碗饭,从来都是先给爸。

现在爸还是家里的顶梁柱。

不过他这顶梁柱却没在。

家还勉强维持着。

杜揭有些心力交瘁。

毕竟,他只有十三岁。

各种事情,里里外外,都要忙活。

虽然扛下来了,但却较勉强。

——

阿揭不敢偷懒,不敢晚起,不敢游乐。

因为后面有一堆的事情等着自己。

冬天来了,大雪纷飞。

家里还要准备更多柴火。

砍柴只能由他一人来做。

而那活儿并不比种田轻松。

杜揭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顶梁柱”。

因为现在爸不在家,自己就是顶梁柱。

“自己要为妈和妹妹挡风遮雨。”

——

包括杜的是在内,一家人都很想念父亲和杜布。

但出去时,爸爸说了,他俩要在外待一年。

“这次一定要给妈找到求修治病的机会。”

那是他们的目标和任务。

二狗子叔和王麻子叔与爸他们一起去摩托罗城。

两位叔叔快年底了也没回来。

这不免让人担心凶多吉少。

妈最近半月要三个兄弟姊妹每天轮流都出去打听消息。

但每次大家都失望而归。

妈的忧虑似乎也越来越强,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

“牛二山”是附近有名的凶地。

“万一……”

杜揭心里咯噔了一下!

——

日子会变得难过。

但日子难过,也还是要过。

就好好像年难过,同样也要过一样。

爸爸离开时,家里几乎没任何银两。

幸好仨兄弟姊妹自己还喂了头猪。

卖得的银子,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了。

过年的一些年货如糖果、花生、瓜子简单准备了一些,也留下来了几斤肉。

离过年还有两天,十三岁的杜揭从走村的货郎担那里给妹妹们各买了一串糖葫芦。

他们很懂事,从来不吵闹着要什么零嘴。

但过年了,不能抠门到不给俩妹妹糖葫芦。

“再过一天就大年三十了。”

——

晚上,给妈洗过身子后,仨兄弟姊妹准备到卧室里陪妈妈,讲一讲过年的趣事。

虽然穷一点,难过一点,但还是要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过牛二山耽搁了几天,嫂子!”

二狗子叔叔道。

“牧歌叫我们到家后立刻给你们报平安。

“牧歌他在城里进了大户人家。

“还让我给你们带了些东西来。”

屋外,王麻子继续道。

他们俩平安。

父子俩也平安。

这就是最好的消息,孩子他妈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杜揭同样内心激动、眼眶湿润。

“爸还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他还是心里装着这个家啊。”

“明天是大过年,要放串长一点儿的鞭炮。”

——

大年三十上午,齐家张灯结彩,所有仆人齐聚一堂。

八公子世碑正在主持“叶龘(dá)一百九十八年齐家仆人年度表彰大会”。

在会上,齐八公子将杜牧评为“齐家十大先进仆人”之首位,将火锅戏称为“豁锅”,意思是“豁牙哥创制的火锅”,并增发一倍的过年利是——一共十两银子。

会后,杜牧父子返回“老象鼻客栈”的二排二十二号屋子。

外面锣鼓喧天,南区、东区和北区的烟花和鞭炮声遥遥传来。

杜牧父子每人面前摆着一盘饺子,这是他们的年夜饭。

没孩子他妈、大儿子和俩闺女他们在身边陪伴,现在只有父子俩在这。

想起了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新年恭喜》歌,杜布不由得用那漏风的嘴轻哼起来:

父亲慢条斯理地清唱,杜布放下嘴里的饺子,手掌拍打桌子,打起拍子。

这是爸妈每到过年时候都要叫自己四兄弟姊妹一起唱的歌曲,也是自己听过和唱过的最优美的歌。

在半山老家,四兄弟姊妹一起用手掌拍打桌子,打起拍子,最是让人念想。

【见面第一句话】

【就是恭喜恭喜……】

父亲唱完第一段,杜布也接着轻哼起来,对面的杜牧也拍打桌子,打起拍子: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

【恭喜恭喜恭喜你……】

父子俩打起拍子齐声低唱,然后儿子和半山村一样向父亲磕头。

——

半山村的新年同样过得热闹。

杜揭和俩姐妹将桌子和椅子摆放到了卧室,和妈妈一起过年。

他们仨兄弟姊妹一起打起拍子,在妈妈面前唱起了《新年恭喜》歌。

【冬天一到尽头】

【真是好的消息】

仨兄弟姊妹相互作揖,又向妈妈磕头。

看着眼前懂事、可爱的子女,妈妈虽然有些无力,但仍用清脆的声音低唱起来。

【多少心儿盼望】

【春天的消息】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

【恭喜恭喜恭喜你……】

——

听到人类在唱过年的歌曲,躲在墙角避风处的卢花感慨,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能和人类一样,渡过第二个年头了。

阿布离开时,卢花就确定,要比以前更紧的抱紧那家里的女主人的大腿。

所以,卢花小心翼翼地陪伴着杜十娘。

它将脑袋依偎在杜十娘的脑袋边。

杜十娘身体瘦弱,面容瘦削,脸色卡白,两只眼睛大得不仅吓人,而且吓鸡。

当然,这种害怕只是对陌生人或初次相见有感觉。

如果是多次遇到,那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熟悉了,也就会适应。

——

在杜牧和阿布离开后,阿揭和俩姐妹阿开、阿锅适应了对母亲的照顾。

姐妹俩给妈妈洗脸。

姐妹俩给妈妈洗澡。

姐妹俩给妈妈和哥哥洗衣服,还要做其他家务。

说实在话,看到俩瘦弱的女娃娃将那骨瘦如柴、浑身瘫软的女主人抱到澡盆里洗澡,卢花一方面感慨这对姐妹的孝顺和尽力,另一方面感慨女主人的身体实在是不忍直视,活着都属于是活受罪。

——

在卢花心里,如果杜十娘是来自后山东北角的老母鸡,那肯定要被野猫吞进肚子里去了。

因为其他的母鸡或小鸡,肯定会放弃这样一只没用的老母鸡。

哪怕这只老母鸡是那亲自孵育了自己的亲妈,也是如此。

如果自己还在东北角,如果自己的新生老妈还活着,卢花相信,自己一定会这样做。

然而,这杜家兄妹却没有这么做。

离开的那对父子,还出去寻医问药。

“人类对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爱,实在是值得鸡类学习。”

遗憾的是,即使鸡类想学习,也没有这个条件。

因为鸡类不像人类这样,是没有医生的。

——

看到俩姐妹如此努力,旁观的卢花拼命地学习。

那只在自己眼前阿布亲手杀害、然后进入人类肠胃系统的老母鸡,虽然在杜家生活了许多年,就是因为不学习,所以才落到了那个下场。

“殷鉴不远啊!”

感慨的卢花学习动力更足了。

人类——更具体地说,杜家人说话,——它听着。

杜家人做事,它学着。

卢花能听懂人类的话,觉得这半山村的人,尤其是杜家人说话,还是挺浅显易懂的。

甚至后山那些鸡类、野猫、野牛等说的话,它也能听懂。

大家相互之间还能实现跨物种的语言交流。

而语言是智力的表现。

所以,卢花才自觉自身的智商不错。

——

当然,虽然能听懂人话,但卢花自己却不能说人话。

它只能说鸡话。

而这鸡话只有在后山才通用。

到这杜家,乃至整个半山村,就没有用了。

“才这么一点儿远的距离,怎么相互之间有这么大的鸿沟啊?”

——

躲在墙角避风处,卢花在听着杜家兄弟姐妹与那卧床的老妈一起打着拍子,唱着《新快乐歌曲》。

它不敢参与其中。

因为它要唱,那就只有“咯咯咯”。

这是翻译成了“鸡语”的《新年快乐》。

但在人类的耳朵里,所有公鸡的“咯咯咯”声音都是一样的。

就像在人类的眼里,所有的***都是一个模样、晚上所有的牛都是黑的一样。

所以,对于人类的偏狭,卢花深有体会。

也正因如此,卢花一直小心翼翼的。

并且,它一直努力地学习。

——

阿开给妈妈端来了早餐。

阿锅一口一口地用调羹给妈妈喂食。

“难道自己还能用那鸡爪子拿起调羹、端起碗吧?”

卢花试了试,发现自己的鸡爪子确实难以弯曲。

其柔韧性不够。

偷偷摸摸练习了很久,卢花发现,还是很难做到。

“难道这种喂食方式属于人类特有的种族天赋,自己无法学习吗?”

卢花苦思冥想。

突然间,它想起来了,自己还有鸡嘴巴。

那么,自己能不能用自己的鸡嘴练习使用筷子或调羹?

——

想到这儿,卢花有了决定。

趁着这仨兄弟姐妹都在外忙活的时候,卢花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外面的饭桌了。

鸡爪子站在桌上。

脑袋低垂。

夹起调羹。

“自己可以夹起调羹!”

但从碗里舀汤或稀粥,却还需要更多的练习。

幸好自己有的是时间。

因为那仨兄弟姐妹都挺忙。

然后,卢花就学会了用调羹舀喂汤。

练习了不知好多次后,它能很熟练地使用,并且不摇晃出任何一滴汤汁来。

遗憾的是,这种喂食方式毕竟是为了方便人类。

所以,卢花没办法一边喂汤喝的同时,还能一边端起碗。

它也没办法使用筷子。

——

阿开、阿锅给妈妈洗脸。

她俩要端水过来。

要将脸帕打湿。

要稍稍拧干。

要在那面容瘦削,脸色卡白,两只眼睛大得不仅吓人而且吓鸡的人身上轻轻擦拭。

如果是洗澡,则动作步骤更多。

卢花觉得,自己十有八九是不能端起那只大水盆,或是那只沉重的水桶。

这些都是为人类设计的。

因为它们是由人类亲自设计的。

趁着仨兄弟姐妹在外忙活的时候,卢花尝试过用鸡爪子去提起水桶。

结果,那水桶和自己差不多高。

自己只是一只不到半米高的小野鸡。

哪怕自己已经成年,但个子就是这么高。

“这是天生的啊!”

——

卢花尝试用鸡爪子端起水盆。

水盆里面有水。

一不小心,——更准确地说,是力有未逮,——自己把那盆水弄翻了。

地面打湿了。

“你这只死野鸡,老子要拿你炖汤喝!”

一声怒吼传来。

这是阿揭的怒吼。

他总是对自己虎视眈眈。

自从阿布和爹离开后,这位仅剩的顶梁柱对自己可是凶悍得很。

他老是想杀掉自己。

他渴望做那【杀鸡凶手】。

——

现在,村里人不少人叫阿揭去杀猪。

因为阿揭已经子承父业开始杀猪。

他手起刀落,动作利索。

解剖猪肉时,能很快做到骨肉不相连,简直是又快又好。

如果他要杀掉自己,那肯定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见到阿揭,卢花心里总有一阵害怕。

这与小时候在后山东北角遇到野猫时的感受相似。

卢花浑身颤抖了一下。

然后,它被惊吓得拉出了一把鸡屎。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卢花心里想到。

或许人类也会被吓得尿尿的时候呢。

可能还存在所谓的【惊吓性失禁】之类的情形。

——

“你这只该死的野鸡,竟然拉屎!”

阿揭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这是你吓出来的,好不好?!”

卢花心里嘀咕。

它在心里怒吼。

它前伸脖子。

它撕开了鸡爪子。

它快速奔跑。

脑袋向前,脖子前伸,卢花仍然能注意到后面。

这是它的种族天赋。

卢花注意到,那阿揭正怒气冲冲地拿起一根鸡竹棒子。

他想要将自己狠狠殴打,乃至将自己当场杀死。

——

看到后面的追兵及其气势汹汹的样子,卢花继续快速向前奔跑。

它要去找自己的大腿,然后紧紧抱住。

“砰!”

房门被推开。

翅膀扬起。

身子腾空。

卢花身子歪歪斜斜地,落到了那位面容瘦削,脸色卡白,两只眼睛大得不仅吓人而且吓鸡的女主人头枕边。

——

“阿花,你怎么啦?”

杜十娘安慰道。

她的眼神充满关切。

自从阿布叫了自己“阿花”后,全家人都开始叫自己“阿花”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但行百里者半九十。

“成功了一半,等于是没有成功。”

善始善终才最为重要。

——

“咕咕!”

卢花不断喘气。

用人类的语言翻译,就是“哎呀”之类的表示惊魂未定的叹息。

但杜十娘并不知道。

她不知道它的害怕。

它对那阿揭有一种恐惧感,就如同自己做小鸡时害怕那野猫一样。

但是,还是有不同。

【野猫不常见,阿揭却是天天见。】

卢花感觉自己的日子难过。

——

对了,前段时间,附近又有野猫出现。

“小松”,阿布溺爱的那只松鼠,被附近的一只野猫给吃掉了。

那可是阿布的宠物。

阿揭一生气就将附近的野猫全部逮住并杀掉了。

因为他分不清哪只是凶手,所以就将所有的野猫当成是凶犯。

对此,野芦花鸡对他倒是有了些好感。

因为“小松”死了,那在阿布面前替息争宠的对手又少了一个。

这阿揭应当会对自己好些。

因为阿布回来,或许会不高兴。

但自己才弄倒了一盆水,结果被阿揭一顿凶神恶煞!

然后,自己被吓出屎来。

“自己还是要小心翼翼,不然小命难保!”

——

于是,卢花拼命地学习。

自己要争宠。

自己要在妈妈面前记得一席之地。

随着时间推移,俩姐妹每隔个把时辰,就要到卧室去帮妈妈翻身一次。

这是爸爸出门前特意嘱咐了的。

还有洗脸、洗澡、喂饭什么的。

而在这时,卢花觉得自己应当做些什么。

它伸出鸡嘴,夹住了那热气腾腾的脸帕,然后腾空飞起。

虽然起飞姿势不雅,但卢花飞得高度够高。

哪怕落地也歪歪斜斜,但卢花也还是拼命调整自己的姿势。

然后,它衔着那热气腾腾的脸帕,将其覆盖到了妈妈的脸上。

“哈哈,好有趣!”

俩姐妹哈哈大笑。

妈妈也笑出声来。

她好久没笑了。

——

妈妈的笑容真美。

所以,卢花每天给妈妈表演递脸帕。

妈妈很开心。

而妈妈开心,俩姐妹也很开心。

只有那阿揭还经常唬着脸。

“难道我欠你一个鸡屁股吗?!

“要欠,我也是欠爸爸的!”

卢花不知不觉地转换了自己的角色。

它觉得现在的自己,应当、必须是杜家的一分子。

“只希望卢花有意,杜家有情。”

卢花心中期许。

——

但表演递脸帕的情形多了,妈妈又恢复了原来那愁眉苦脸的样子。

“妈妈有了抑郁症的前期表现了。”

卢花对此更警惕。

因为这是一种很难对付的疾病。

因为很可能发生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如果真有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卢花觉得自己肯定会被当成一个殉葬品。

据说,在人类生活中,在挖坑和下葬时,需要杀一只公鸡来祭奠。

甚至在兄弟结义的时候,也要杀公鸡、喝鸡血酒。

“鸡是一种对人类友好的动物,和老鼠乃至野猫不一样。”

“人类为什么在结义、挖坑或下葬时杀老鼠、野猫,喝那老鼠酒、野猫酒啊!”

所以,卢花认为,用鸡殡葬,或用公鸡于葬礼,是一种百分之百的人类陋习。

——

虽然对这陋习很反对,但卢花却无可奈何。

自己只是一只弱小的、苟延残喘的小鸡。

“人为刀殂,我为小鸡。”

要克服自己的危险处境,要让自己的残喘更延长一些,那就要让妈妈尽量地活着,开心地活着,活得越久越好。

于是,卢花开始使出了自己的又一个看家本领。

这是它通过观察式学习和无数次的练习而学会的一个新的看家本领。

毕竟,无论是作为人还是作为鸡,都不能只有一个本领。

据说,人类打架时至少要打三拳。

在使用斧头对抗时,也要有三板斧。

而卢花当然也不会输给那些普普通通的人类。

于是,卢花用嘴巴衔起调羹。

它想要给妈妈喂汤、水或稀饭喝。

“哈哈,好有趣!”

俩姐妹再度哈哈大笑。

则妈妈又笑出声来,并且张开了嘴巴。

虽然妈妈的肢体越来越不能动,但其嘴巴、眼睛等还是能动。

如果妈妈的嘴巴、眼睛不能动,那她就离死期不远了。

而自己则离那成为殉葬品的日子也不远了。

——

卢花小心翼翼地衔起调羹。

它小心翼翼地给妈妈喂食。

一点一滴的汤水都没有洒出。

而妈妈的牙齿还挺整齐、挺洁白。

“阿花,你真乖!”

吃完后的妈妈,用她那枯瘦的手,抚摸着卢花的鸡头。

“咕咕!”

卢花想说“谢谢!”

但在人类的耳朵里,这只是没有意义的呓语。

不过,妈妈就是妈妈。

妈妈和孩子之间,可是母子连心的。

“阿花,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妈妈睁大了眼睛,一脸的好奇。

“咕咕!”

卢花想说“是的”,但它还是只能发出咕咕声。

不过,为了表达更多的意思,卢花同时点了点头。

——

见卢花点了点头,妈妈脸上露出更加惊奇的神情。

“阿花,如果你听懂我的话,就点一下头,好不好?”

妈妈说道。

于是,卢花点一下头。

然后,妈妈的眼睛睁得更大。

她眼珠子都差点要爆裂了。

“咕咕!”

卢花叫唤道。

它想叫“妈妈”。

其实,它也想引开妈妈的注意力,以防止其眼珠子真的爆裂。

如果是那样,那自己离殉葬同样不远。

——

“阿花,你在叫我?”

妈妈问道。

卢花点一下头。

“你在叫我什么?”

妈妈脸上的好奇心仍然不减。

“咕咕咕咕!”

卢花叫唤道。

它想说“我不知道”。

但妈妈听不懂。

妈妈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于是,卢花学习人类的交流方式,摇了摇头。

——

“你不知道如何说出来?”

妈妈关心地问道。

妈妈这里采用了一般疑问句。

你看,这就是妈妈,智商超高的妈妈!

对于难以交流、但对方能够听懂的时候,她就使用了这种特殊的句式!

“咕!”

这是“嗯”的意思。

与此同时,卢花点了一下头。

“你真聪明!”

“你是一只聪明的小鸡!”

妈妈的手抚摸在阿花的脑袋上。

——

她的双眼好温柔。

她的双眼和卢花对视。

母子俩心灵相通。

“刚才你是在叫我‘妈妈’吧?”

妈妈低声呢喃道。

妈妈不仅聪明,而且仁爱。

卢花再度点了一下头。

然后,它还是点了一下头。

卢花没有说话。

它双眼看着妈妈。

妈妈也看着阿花。

母子俩就这样相互对视。

卧室里,一片安静。

——

“阿花,你受了不少苦吧?”

“阿花,你的羽毛是受伤而脱落的吧?”

“阿花,你的羽毛能长回来吗?”

“阿花,你的亲生妈妈还在吗?”

“阿花,你以前生活在后山吗?”……

妈妈问着一个又一个问题。

当然,这不是一次问的。

这是好多天才问完的。

但妈妈总是挂念着阿花。

而阿花也持续不断地给妈妈递脸帕、喂水或什么的。

它总是陪伴在妈妈的身边。

妈妈虽然身体很瘦弱、气色很暗弱,但她脸上有了更多的笑容。

她对自己有了更多的挂念。

——

“这是阿花!”

“阿花是我的好朋友!”

“阿花是我的幸运星!”

妈妈将仨兄弟姐妹都叫了过来。

“阿布将阿花从后山抱回来,就是为了让我能够恢复健康。”

妈妈一一叮嘱。

“所以,你们要对阿花好。”

“如果我恢复了健康,我就收养阿花为为我的义子,因为它叫我‘妈妈’。”

“如果我死了,你们不要吃阿花,因为你们是在喝你们兄弟的血,吃你们兄弟的肉。”

“此外,如果阿花后来死了,你们要给阿花做寿衣,买小棺材,还要记得做一场小丧事。”

妈妈一一叮嘱。

仨兄弟姐妹困惑不解。

但不懂没关系,以后照做就是了。

于是,阿花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之所以是“暂时”,是因为妈妈的身体还没好。

更重要的是,阿揭对自己仍然有些不爽。

所以,哪怕是新年的时候,哪怕自己被当成了所谓的“义弟”,在唱歌时,自己仍然不敢放肆。

——

现在,自己在这杜家,暂时只欠那爸爸一只鸡屁股了。

那是自己打赌打输了的。

当然,要说欠,自己最欠阿布的。

但自己欠阿布的,可能一辈子也还不清。

要解决问题,可是更希望阿布和爸爸能顺利求医问药成功啊!

——

至于抹身子,那就要俩妹妹出场。

在半山村老家,在杜牧和杜布一同离开的情形下,杜十娘、杜揭、杜开和杜锅同样要准备过年,并且准备朴素地过年。

因为年底了,别人家有钱的,那可都热热闹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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