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都紧紧关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他在门外静静站立，并没有打算进去，只是在信箱里塞了钱。

他不知道他的母亲过得怎么样，只会送来些足够她生活的钱。

“玄离哥哥！”白夭夭有些着急，声音也染上一丝哭腔：“里面没有声音，我妈不肯给我开门，我害怕她出事……”

他是回来找这个女人的？

本打算转身离开，可信箱打开的一瞬，他却僵在了原地。

不是自己太过想念而产生幻听。

他走上前去，随后便被眼前的少年紧紧攥住了衣袖。

“怎么了？”顾玄离下意识察觉到哪里不对，揽过他的肩膀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是黎秋，你开开门！”

里面许久没有听到任何声响，白夭夭一颗心越来越沉。

“小秋？”

他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满脑子全都是顾玄离，看着月亮想起他，看着又星星想起他，看……算了不看了。

白夭夭拉上窗帘强迫自己睡去，梦里……还是那个男人，说起来还挺难以启齿的，他在梦境中被男人戏弄哭了。

醒来之后，他掀开被子，回想起昨晚梦境，倏的涨红了一张脸。

夜色已深，白夭夭还是睡不着，就坐到窗前看月亮。

顾玄离一夜未眠，他似乎出现幻听，听到了白夭夭的声音，便忍不住走出来，而白夭夭果然在这里。

“真的是你。”

白夭夭将黎春送去学校之后，又一个人回到了曾经的住处。

她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哥哥变了好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看到哥哥开心，她就也跟着开心。

这些钱，女人一点都没有拿。

至少在他前来的一周内，一张都没有动过，实在有些怪异。

看到白夭夭这副模样，他心疼的要命，将人揽进怀里轻声安抚，“别担心，没事，我这就叫人开门。”

“嗯，好……”

白夭夭拼命点头，紧紧抱着男人。他现在只有眼前的人可以依靠，并也将希望全部放在了这个人身上。

“他们很快就来，不会有事的。”顾玄离不停安慰着怀中的人儿，一双眸子里皆是心疼。

二人在门口等着，这期间，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白夭夭越发心急，每一分都十分难熬，好在人来的足够快。

得到指示，那几人便开始行动，房门被强行破开，打开门的一瞬间，从屋内飘来一阵阵难闻的腐臭。

“卧槽，这什么味儿啊……”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却在下一秒整个人僵住，瞳孔下意识放大。

开门的人皆都捂住鼻子，而白夭夭几乎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样。

“玄离哥哥……”

“别去。”

他一只脚已经抬了起来，却被按住，下一秒一只手挡在自己眼前，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秋乖，不要看。”

“哥哥，里面怎么了？”

顾玄离越是不让看，白夭夭就越是觉得事情不对劲，那股难言的恶心味道萦绕在鼻尖，让他忍不住想吐。

顾玄离的声线微微颤抖着，他沉声道：“我们回去好不好？”

“不要，不回去。”

白夭夭此时却是有些固执，“为什么不肯让我看到？到底怎么了？”

“顾玄离，不要瞒着我。”男人不说话，他便逼问道：“是不是我妈出什么事了？”

“你说话啊！”

即便怀中的少年不停扑打自己，顾玄离依旧没有放开手，此时的他显得比白夭夭还要固执，只一言不发紧紧将人箍住。

“顾玄离！”

那几人看到这场景也是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摇着头接连离去。

“你放手。”他的眼泪浸湿男人指尖，又一次重复道：“顾玄离你放开我，让我去看，让我进去看一看啊！”

“小秋，别闹。”

“顾玄离……”

他似是有些无奈，附在白夭夭耳边沉声道：“我怕你会吓到。对不起，我不会让你去，更不会放开你。”

这一刻，白夭夭已隐隐猜到结果，不再挣扎乱动。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冷静。

“你不要骗我。”

“我不会骗你。”

“我妈她出事了……对不对？”

顾玄离指尖微颤，没有隐瞒，“是。”

“她就在里面是不是？”

“是。”

白夭夭沉默许久，他像是雕塑般静静站立，就连周围的风吹过都感受不到。

“我想进去看看……”

“不行。”

男人很快回绝，回答的很斩钉截铁，“会吓到你的。”

白夭夭对这个母亲没有太多情感，可或许是因为原主残留记忆，这一刻他的心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她是我妈啊……”

他低声轻喃，很快被风吹散。

“小秋。”顾玄离安抚着吻上他的眉心，“你还有我在，不要难过。”

挡住自己眼睛的那只手放开了，白夭夭眼前却依旧一片模糊，他泪水汹涌，止不住的一滴滴落下。

心脏好疼，好难过……

那个从未给过他母爱的女人，以后也再不能给他爱了。

浑浑噩噩回了家，黎春还在等着，见到自家哥哥回来，立刻冲上前抱住了他，眼中映着微微笑意。

白夭夭将黎春照顾的很好。

她越发爱笑，也越喜欢黏着自家哥哥，已经开始像个普通的小姑娘。

“小春儿，哥哥有些累。”

他眼圈还微微泛红，没有像往常一样将抱着自己腿的黎春抱起来，只是轻声道：“你自己去玩好不好？”

“啊，啊——”

黎春口中发着模糊的音节，没有放开双手，“啊呜——哥……”

白夭夭愣住了，“小春儿，你说什么？”

“哥，哥——”她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在用着浑身的力气，最后努力拼成了一句话：“哥，哥，别哭。”

这一刻，白夭夭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紧紧抱住了眼前的小姑娘，泪水再一次无声滑落下来。

“好，哥哥不哭，不哭……”

顾玄离处理好了一切，叫来警察。法医检验后给出结果，女人死于酒精中毒。

这一刻，白夭夭心中涌上不祥的预感，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的，直接敲门喊道：“妈！你在不在里面？”

黎春不知哥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看到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跑去了厕所，不久又噌噌噌的跑了出来。

“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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