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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登高啊

  • 作者:申珏扬
  • 类型:仙侠情缘
  • 更新:10-10 09:39:23
  • 字数:8914

许是上山的王国甫不由回想起了一生中许多有意思的事,有时停步,叹息一声,许是白鹿书院的副院长有了太多的感触,也不知道有没有些遗憾。也是那一年辞别书院的王国甫在边关留下了《登高》一诗。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是。”一位帐外士卒领声而去,自是抬台阶高低定先后,有序。“长平关锐卒八千,三千人前去虎跳峡周边山林,作疑兵效。”士卒顿了顿,又离去。

这伏兵该收了,三四十支了啊。就吃下这点人,哎,打仗跟放山炮似的,没事缺个响。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二十万啊!这块老牛皮糖,李征看着边军各帐报来的战情,我到底是打了让他认为我在边镇还是不打呢?不好办啊!两百来岁的李镇西在帐中来回踱步,看上去仍只见二十七八的样貌,身着素麻长衫,两手放在背后。就怕这二十万吃下去了,怕是半年不得消停,唉!打不动啊!十万晋武卒,着实骁勇,每逢征伐,若有调动,无异于虎兜出世,锋刃不当啊!

想着自己当年也想组过一伍,无奈中途而止,没法啊!唉!看着这虎跳峡的周边地形,送上门来,不得不收下。

“即令长定城驻军到虎跳峡抵往敌军进势,二万人留守,三万人驻营。”

那年征人尽北望,不共乡来共月明。

这是四十三岁的李征写下的一首长诗中的一句话。壮岁从戎,曾是气吞残虏。阵云高,狼烟夜举。朱颜青鬓,拥雕戈西戍。笑儒冠,自来多误。那时书生意气,随笔而作,徒为感古。

“血气漫天舞飞雪,惊醒坊中邻。”

那时,已高龄五百岁的白鹿书院副院长来到边关。那年已是秋季,身体不好的白鹿副院长一步步走向山顶,二品文正几千岁的寿命在白鹿副院长的身上并没有看到多少,只依稀的剩下了几些黑发,容貌幸只是迈向了苍老,却似回光返照。

是因为身怀重病的王老在得知己身不过二三十来年的光阴时便起身前往边关之地,不愿意苟全那五六十年寿命,想着给周朝人减些负担,边疆打的狠!那时还没有续命灯!也打不起!材料得用来杀妖,所有的资源都用在了对抗妖族上,他等不到那几十年后的盛世,他要为天下开辟盛世起个头!正是妖人二族决战的关键时刻,时时刻刻都在死人。

那一年啊!,走在山上,‘正是秋天啊!’白鹿书院副院长摇了摇头,笑了笑。

记书上写着的时间,是武略末年,更年。

记得妖族的平定,就是因为有许多这样的人吧!寸寸山寸寸血,如今东南西北四大边镇总统人数也不过二千万,加上禁军,也仍有距离。而当年却足有三倍于今,一直托啊!没事死个文人,偶尔呢,又死个皇帝,总算是等到了武略之时。可又明明能均势打了,这位前古未有的二品大儒起身赴死了,边关倒也清静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千古绝唱。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于是边关悄悄的静了,声音传的很广,将士们纷纷热泪盈眶。烧尽了那盏火的人已看不见身影,云散风清,山河仍旧。

京城内,一书急信为直发宫中,骑尉携旗而去,宫道上一路无人阻拦,两旁甲士肃立。滴!答!滴!答!檐角的雨滴还没有滴尽,想必是长定城新近下了一场雨的缘故。随着侍卫的敲响重门,再慢慢的将门打开,皇帝一步走门后。随着重门的打开,侍卫稍低着头将信奉过,收过书信,皇帝离去,侍卫缓缓的再将重门关上,持戈正立。

回时皇帝不及至书房便打开书信,多日愁眉不展的皇帝总算是漏出了些笑容,看了看内容,不禁笑了笑。调动禁军,还是算了吧,唉,便把书信闲置一旁,这个李尚书啊!便提起笔来,又处理起了政事。

周庆历二十四更年,四边皆在征战,东疆失地八千里,无话。

西疆虎跳峡,“还真敢来!”蹲伏在峡谷之上的长定城守将望着远处刚刚出现的旌旗队伍道,而远处的队伍中有一人身着将军式铠,旁边旗帜上写的是晋字,到此地后只不过头稍稍一低,眼神如常。

继而趴在地上,一手倚地,问身侧一人道:“拉了多少里。”

身旁副将从地上拔起一把草放在口下,狠狠嚼了两口道:“看不见尽头。”便又吐到旁边,不能吐到峡中。真来啊,人才,吴偏将笑了笑,不禁环顾了环顾左右,这地方,够呛。

“如何?”萧文长问道,见一士卒行军礼报道:“虎跳峡周围一大块山林有异常动静。”萧文长笑了笑,嗯,虚虚实实,不过怎么说呢。二十万人我倒看他如何吃下,萧文长把一枚写着晋字的小旗按在周国长定城上。“告诉边关诸将,按着性子,什么叫趁机而攻?若钱文部遇伏求援,附近各部二刻钟内不得擅动,二刻钟后,自己动脑子想想。”大晚上,凉风飕飕的吹着,萧文长搓了搓手,哈了口气,走入营帐。家底都快变卖光了,扣着的扣着,当个好将军不容易啊!就剩几件薄衣裳了。门外一些知道实情的士卒不禁笑笑,但仍不失军营之制。用修为御寒?当年寒文长倒是听过一人的好心建议,摇了摇头,不敢讲话。

大军走到峡中深处,钱文看了看四周,不禁眯起了眼,无奈的摇头笑笑。“传令各军,加速前进,赶出虎跳峡。”

话音未落,随着一只火把从峡上坠落,好似是几千把火把相继落下,长长的一道峡万箭齐下,飞石、飞木砸在士卒头上便是死命,继而峡中忽起白点,那深山之处声音突起,杀声大作,意料之中,求援之信已然发出,钱文的心不由一轻。

于此同时,镇西将军李征置的暗手一一浮出水面,好像是先前已预知此事。十余万甲士在山林奔袭,寒风在夜中吹袭在将士们的甲上脸上,峡谷旁边山林之中不断作响,不断有人在地上、树上弯弓射箭阻抵晋军进势,边退边战,后退有度。是山上晋军的主将一把把刀拄在地上,眼眶含泪,谁料后边山林突然涌现大批卒伍,然后提起刀来红起眼向前方杀去。而钱文在令队伍峡中列阵退向峡外的时候才得知后军已被截袭,这种距离高度,在双方战争气运的压制下,没有多少人敢说能把箭射的上去。

“我部于虎跳峡受伏,情况较为紧急。”钱文快速的把信息再次用简发出,已是微红。紧急?没有紧急的时候了。随着一大批战诗的使用,仿佛峡谷本来就有一段大道,哪里是大道?都快可以说是平原了!

大批铁骑凿来,晋军死伤惨重,而晋军的战诗词也陆续在随军文士的手中投入战场。但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可说了,三十万人设伏打二十万,甚至有全速袭来的骑军,大局已定。“全军有序撤退。”这句话是对局势的最后挽救,可有着一批批的周军士卒投入撕杀,势如破竹。二刻钟后,随着最后一批晋国士卒的被射杀,该役结束。消息传到萧文长的耳朵换来的只是嗯的一声,伤筋动骨啊!

五万伤亡换了晋国三十万士卒,萧文长手里按着五十万之众未动。周晋的两位将军都站在营帐外,背对着自己的国土,高山之上,仿佛双方都看见了那一刻应该站在营帐外的敌军主将,“厉害。”

“厉害!”异口异声同言。嗯!周国一位所驻军伍离虎跳峡战场甚近的领将猛的把手拍在城墙上,要是用文法,要是用文法!一刻钟就能赶到!

二十万人!二十万人?二十万人。在走回营帐的萧文长眼中,“不过是二十万盏续命灯罢了。”故作轻松的口气听在众人耳里却格外刺耳,半头白发啊!老将军背对着众人,看着疆域图,于众人不由眼眶泛酸,这大将军,连簪子都买不起啊!

虽然说续命灯打不完,但万一打完了呢?打人命嘛?我天。

‘你清高。你干脆死那得了,没缺胳膊没缺腿安安生生回来了,还成就个好名声是了吧!我呸!’是那时的大将军苦笑着跑出家门,营哨的甲士看见的都笑了笑,转过头去不敢看,打心眼里尊重。

“唉,都散吧!”萧文长挥了挥手道。随着鳞甲各片撞在一起产生的连续声响,帐内又只剩下了萧文长一人。

“醉里挑灯看剑。”唱了一句道。

几百万年了,各国每年大规模的种植灵晶草正是以其作为炼制续命灯的一味主料,也正因此,经过多国谈判,大概以三、四次为准。若为士卒不力,续命灯以军功兑,第一盏续命为国家征士,自是不用。而此虎跳峡一战,分明处处都提点过钱文那小子,也怪不得别人。

“敢问李兄何谓君子?”李培大清早站在竹屋窗外笑着问道。

“先行其言而后从之。”李承平打开竹门出去又把门关上,没好气道。李培又笑了笑,说:“敢问‘余诗文未卷,了却心安。’是何人所写?”

李承平走到小湖之前用手捧水往脸上扑去,随意搓了两下,又捧起了一捧水,反复几次。“怎么了?莫非是承平兄随意写就的词作被子扬兄弟读到了?”话语间仍带着些睡意。

李培弯身笑了笑,道:“可在下先前所问之君子可非李兄所答。”

李承平将笑未笑的走过去把手背干处拍了李培肩膀一下便走向路间“又在下了。”

唉,李培赶上两步跟上。不觉神态有些奇怪,犹似二人初见之时,一问一答。连囗气都甚为相似,“可李兄这手诗词功夫,我可是望尘莫及啊!”李承平看了看他,倒有些初识之时的味道,这语气,唉,“咋了?”李承平还是问道,微躬着身。

李培变了张脸似的,手比着一,把身压到比李承平低一些,道:“这一枚黄钱真有点少。”便抬头看了李承平一眼,似欲与李承平聊一聊这几天来的‘峥嵘岁月’。

打住打住,谁愿听他那厢话,李承平感着时事不对,看了一眼李培,回转身皱着眉躬着身点着手指,问道:“可你承平兄我实实在在落到手的也就三枚黄文晶。”

嗯,李培脸色随而一沉,比着手指,三?问道:“就三?”李承平右手的‘三’动了动,脸色也沉了下来,接道:“就三!”

李培直起了身道:“就三啊!”又向李承平拱了拱手,走近道:“写的好啊!”出手阔绰,李培低声道:“黄文晶就三,打死在下都不信,起码得有五。”见其伸出一只手比划着。

“真能有五?”李承平拍着李培的肩膀道,眼神中充满了欣赏。无风不起浪,想必这小子也做不出那空穴来风的事。李培正了声音,看向前路道“清秋似暖,东楼月起。”李承平朝着李培看向的方向看过去,呢喃道:“谁言故国三千里。”那处容居亭今有谁居?想当年是有一书生独占,朝离暮寝。寒风来时如何?识得几个字,蒙一老先生不弃,给他打个下手,没事再去些有需要的人家家里抄抄书,缩衣节食,虽容得生计,也有其苦。但胜在西莞郡气候甚好,也没什么夏忧酷暑冬忧寒的苦恼。

“敢问思乡?”李培不知从哪鼓捣来的一把扇子,扇了扇问道,边走边聊。“不是,想起当年身在范县,住在一处名叫容居亭的地方。当然,亭名也是自己起的。”记亭居范县西南,稍离市井,是有二三里的路程,不由一笑。

又是行一上坡,旁有友人摇扇,兼有竹林左右,颇有登高之感慨。

而那一年正在读书的士子匆匆将事抄下,末尾写了两句‘痛哉!痛哉!’,又放入火中烧掉。李正安,李征,镇西将军。时间过的很快啊!

‘那一年,站在山顶上也正是秋天啊!’老者摇了摇头,笑了笑。

那一天,一步一步走向山顶的王国甫彷佛是遇见了二十四岁正在下山路上的自己,无端而笑。是那一年二十四岁的王国甫意气风发,下山前提笔写下了《望岳》一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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