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星啊，你手上那是什么？”牛青抬眼望了他一下，注意到对方右手捏着一个小物件。

“一个老家伙给的。”元星随手将U盘轻抛了下，不甚在意道，“里面好像是什么研究资料，我也搞不太懂。”

很快，疯狂如同病毒般在人群中传染，许多人都变成了毫无理智的疯子。

牛青享受着这样的氛围，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那就是什么用都没有的垃圾了，扔了吧。”

“哦。”元星语气中不见多少波动。

元星依旧随意抛着手里的U盘，并未按照对方说得那样扔掉。

基地内逐渐蔓延起了大火，一些人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很快就被不像人的嘶吼声压了下去。

两人都将目光投向那边。

“开始了啊，终于开始了啊！平时我见别人嘻嘻哈哈的样子就特别烦，这下终于能看到他们哭了。”牛青肆意地扬起了嘴角。

元星瞥了一眼他脚边的那具尸体，随口问道：

“一双……又一对……才美……”

黑暗中，歌谣还在继续着，母亲温柔地哄腹中的婴儿入梦。

…………

“虫儿飞……花儿睡……

“他是谁？”

“咱们的大队长啊，篮球小子周明威。”牛青舔了口溅在手掌上的血，嘻嘻笑道，“早就看他不爽了！”

一名守卫打扮的人从科研楼方向走了过来。

嘭！

牛青疯狂鞭打着脚下的尸体，神色凶狠，血液溅满了他的全身。

牛青喘了口气，在无头尸体上啐了一口，用脚把它踢开。

轰隆！

“这才是末世啊……这才是真正的末世啊哈哈哈哈！痛苦吧，哀嚎吧，就算叫得再大声也没有人会来救你们，都给我好好品尝绝望的滋味吧！

“什么爱，什么关怀，什么友谊，都太令人作呕了！说到底还是异能者太作弊了吧？在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人能闲到去帮助他人，怎么还会有余力去帮助他人？那为了生存放弃尊严、放弃自我、放弃一切的人到底又算什么啊！

“尽情去掠夺，尽情去破坏，尽情去哭喊，尽情去绝望，这才是这个末世的真正玩法啊！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同伴痴迷的样子，元星表情平淡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牛青的笑容戛然而止，仿佛是被按了暂停键，他诡异地一点一点将脖子扭回来道：

“要不我们去杀个人吧？”

“没意思。”元星将U盘收起来，靠墙站着，抬头仰望雨点滴落的夜空。

“那随便找个女人玩上一顿？”牛青转过身来，摸着下巴思索道，“跟着槐老大那会儿，总是看他玩不同的女人，兄弟我羡慕得紧啊。”

“其实之前有个妞儿向我暗示过，只要我能借巡逻队小队长的身份给她些方便，她就能让我爽上一顿，听说队里好几个兄弟已经这么干过了。那妞儿长得还不错，而且放在以前那是咱们这些小混混根本没机会接触的人物，现在却能躺在床上让我随便玩，世道真是变了啊。”

元星被唤起了几分兴趣：“然后呢，干女人的感觉咋样？”

“最后没干成，唉。”牛青摆了摆手道。

“为啥？”

“你不是小队长当然不用操心那么多，我还要注意影响呢。”牛青叹了口气道，“好吧，其实我是害怕忍不住把体内的东西射出来。你也知道，那东西就在咱们的身体里，占据着每一处角落，整日整夜都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虫子一样爬来爬去，真是神烦啊！”

“就这？”元星眼神中带上了几分鄙夷。

“就这！”牛青咬牙切齿道，“虽然在厕所私下演练时没射出来过，但谁知道真刀实枪地猛干时会是什么情况？要是把人家妹子也射成咱们这副模样，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爱心的。”

“废话，老子可是个纯情的处男！”

一番调侃后，两人皆露出了微笑，谈话间不再带有戾气，像是找回了以前相处的氛围。

“槐老大去了地下，这会儿不知在干什么。”元星忽然感慨道。

“干女人呗。”牛青没好气地回道，“怎么，你还惦记着那个垃圾啊？”

“不，他死了对所有人都是件好事。只是，一想到我们也活不了多久，就有点惦记他了……对，有点惦记了。”

“对人渣有什么好惦记的？咱俩给他当小弟时你不是被欺负得最惨了，怎么，难道你还被欺负上瘾了？什么怪病嘛！”

牛青没等对方回话，继续道：“等去了地下，我要住他的洋房，开他的豪车，干他的女人！当着他的面狠狠地干！放心，兄弟我肯定也会给你留几块肉的，毕竟咱们难兄难弟都这么多年了。”

“你还真是长本事了。”元星摇头失笑道。

“我现在已经是彻底不怕死了，我看谁不爽，就拿命去怼他！”

牛青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却瞥到了一个人影，一个戴着眼镜的高中生，他由远及近地走来。

等他走进了，牛青开口道：“小子，问你个事儿。”

“什么？”孙时停下脚步，审视起对面的两人，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他认出了对方，牛青和元星，当初防空洞内槐大圣的那两个跟班，算不上什么人物。他们后来应该是加入了巡逻队，其中前者还混到了小队长的位置，不过现在看这人一身血腥的样子，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元星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孙时下意识接住，发现是一枚U盘。

“这是什么？”他问道。

但对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到了同伴的身边。

牛青开口道：“你认为人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

人最重要的东西……孙时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将U盘收进兜里，推了推眼镜道：“生命吧。”

“不，是自由啊！”

牛青略显癫狂地重复了一遍：“人最宝贵的东西是自由啊！”

他哈哈大笑起来，撕裂了皮肤，撕裂了脸孔，露出底下鲜红的血肉，两条手臂畸变成巨大骨爪。

它的嘴角疯狂翘起。

就在这时，科研楼发生了剧烈爆炸。

嘭！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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