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刀子呢？借我用一下。”徐凡冲着程咬金道

“干嘛借我的？你自己没有吗？”程咬金很是警惕

这时徐凡稍一用力，刀尖贴着程处默脖颈处划过，扎在了土地上。拍了下程处默的脑袋，“起来吧，遇到危险就闭眼睛，送命给人家吗？”已经冲到近前的程咬金大大呼出一口气，徐凡转头看他，“你干什么？怎么满脸是汗？这么虚吗？”

“呃，天气太热，太热，嘿嘿！好刀法，来来来，歇息一会再练。”程咬金暗自抹掉脸上的冷汗，也不敢看地上躺着的程处默，引着徐凡到一旁坐下。程处默爬起来，也是吓得不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上的汗毛都好像被刀子切断了，好半天才缓过神，走到徐凡跟前叉手行礼，“徒儿无用，请师父责罚！”

“不是给你了吗？放心，用完还给你，小气，难道我还真用树枝啊，那和刀子能一样吗？”程咬金听了，觉得是这么回事，他是武将在战场上冲杀惯了，知道战场上的搏命和腰间佩剑得书生练得武是两回事，随即从袖管里抽出刀子递给徐凡。

程处默看看手里的刀，又看了看一旁的程咬金，见程咬金直给他努嘴，让他赶快上，一咬牙，用了一招格挡直刺，左手在眼前一晃，后手刀跟着刺出，目标是徐凡小腹。徐凡看的很是高兴，这招本是下劈的招式，但是程处默只有9岁，个子小够不着所以改劈为刺。

“好，孺子可教！”徐凡快速出手抓住程处默手腕一扭然后顺势下刺，脚下一勾程处默仰头栽倒，手中匕首被徐凡抓着直接刺向自己喉咙，眼看就要刺进咽喉，吓得紧闭双眼连害怕的喊叫声都发不出来。

程咬金看的大惊，啊的一声跳起来就要上前救自己的儿子。

“弘嗣，看懂了吗？”

“没有！”

“你倒是实在，很好！来，用你的刀子，用刚才我演示的刀法，不管用哪招，记住那招用那招，来，刺我。”

分餐制是限于当时的烹饪方式多为蒸煮，方便分盛出来，而从宋朝开始冶铁技术发展，铁锅出现大规模使用，出现炒菜，那众人围桌吃饭就跟着兴起，根本不存在什么那个更高级！真要说高级的话，肯定是科技进步后的桌餐更高级了！

徐凡绘制了四人坐的方桌，十人坐可以转动的圆桌和高背椅。又画了几张酒楼整修的样式图，按照后世的饭店样式结合大唐的设计风格，满足美观和实用的融合。以徐凡的见识设计出来的东西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他自己很满意。

第二天一早，徐凡准备去牙行找人安排装修酒楼的事，刚一开门就看见程处默端着洗脸水站在门口，看见徐凡出来上前叫了一声：“师父！”然后送上洗脸水，徐凡感觉有点懵，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天收了这孩子做徒弟，还送了把刀子给他。

徐凡回到房间，开始计划酒楼的事，找出一些设计图纸，开始照着图纸上的样式重新画。不能拿已经设计好的图纸给工匠，一是太精密的图纸工匠们看不懂，二是容易露馅引起怀疑，所以只能自己重新画。先得把这桌椅做出来，虽然隋唐年间已经开始使用桌椅了，但都是些什么翘头案，曲足案，方凳，月牙凳之类的，还是限于个人使用，也还没有那么普及，吃饭还是以分餐制为主，连大老程家里都还是分餐，这两天吃饭徐凡感觉自己像是在学校食堂！

“啊？”

“啊什么啊？刺！”

程处默从腰间拔出匕首，不知道他从哪弄了个刀鞘配上，虽然不是很合适，但足见他对这刀子的喜爱。

程咬金出现在院子里，“我来看看你怎么教我儿子！不怕我偷学吧？哈哈！”

“好，你要看，就让你看！”徐凡嘴角微微上扬，“弘嗣，你的刀子呢？”

徐凡接过刀子，右手反握，招呼一声：“看好了！”右臂下垂，左臂和手掌成防守挡击之势，双膝稍稍弯曲，以便身体行动和掌握平衡，防护肋部和喉部。然后出招，身随刀走，劈，刺，挑，扎，虽然是对着空气出招，但是从招式可以明显看出，刀刀不离敌人要害，咽喉，腹部，心脏，手腕只要一招刺中就可以让对手丧失战斗能力。这明显是特种兵的攻击招数。

程处默倒是没感觉什么，一旁的程咬金已经看的目瞪口呆，“好刀法，简单实用，不拖泥带水，近身搏命最是实用，哈，好刀法。”

“这不怪你，是我故意的，让你知道生死只在一念之间，与人搏命可不是书里读的游侠仗剑走天涯那么诗意。你阿耶是武将国公，你日后必然也是继承他走这一条路的，自然和普通练武修身的文人书生不同，早点知道这些对你是好事。”

“谢师父教诲！”

“你着人在这院子里搭个架子，从架子上悬下几个木球，高度就在你眼前这么高，练习时拨动木球，你则躲避木球不被击中，切记不可眨眼闭眼，球到眼前时才可闪躲，每天两个时辰，训练反应能力，然后再练两个时辰的刀法，先练三个月再说。”

“是，师父，我这就去准备。”说完程处默飞奔着去找人搭架子了。

“谢过徐兄弟！”程咬金站起身，向着徐凡深施一礼。

“不必客气，而且，你这客气的属实有点假！”徐凡白了他一眼，“你还是陪我出门办点事吧”

“哈哈，你这家伙！走，我们去哪里？”

“先去牙行，然后出城，找人帮我种地！”

徐凡借着程咬金的名头在东西城一顿砍价压价，找了最好的木匠定做酒楼的家具和酿酒的用具，特别是存储红酒的酒桶，最好是用橡树也就是栎树，多生在云贵一带，也就是岭南道，运输不便就不要想了，还好长安附近有与橡木同科的柞木，也就凑合用吧。徐凡把图纸交给工匠，又嘱咐了半天如何制作和各种要求，付了定金拉着程咬金出城。

来到昨天买的田地处，本来应该是一块没有开垦过的地，但是有程咬金做后台，买到一块几年没人种的荒地，应该是连年战乱地的主人不是死就是逃往别处了。

徐凡找到当地的农户，说要建个庄子还要雇人种地，按月给工钱，种得好还有额外奖励。

不到一个时辰就有百十号人赶过来要在徐凡庄子上干活，其中一个中年人和他身边十三四岁的少年吸引了徐凡的注意。徐凡招手叫那个中年人过来，“你叫什么？好像不是农户，看你这身打扮也不像是准备下地干活，怎么也来了？”

中年人看了看自己洗得褪色的长袍，叹一声气，“我姓张，叫张明理，这是我儿子叫张路，我们是河北人，在前隋也算是个书香门第，但是连年战祸家道中落，只剩下我父子两人一路逃到这里，村民们看我可怜，收留我们在村子里住，我则靠着给人代写书信赚点钱糊口，听说大人在此招人种地，就来看看有没有可能选上，也算谋个生计。”

“你读过书？”

“嗯，算来也读了二十几年，可现在这读的书换不来糊口的粮呀！”

“可会记账？”

“会！”

“这孩子也读过书？”

“读过，但是我更喜欢练武，现在读书没什么用，练武可以从军，将来可以做将军”清瘦少年挺着胸大声回答。

“你不怕死吗？”

“不怕，死有什么可怕的，谁都会死饿才可怕！”少年说的斩钉截铁，也透着心酸。周围的人也都纷纷摇头叹息。

“好，张明理，我用你了，你来负责这个庄子，等庄子建好你就做管家，你儿子跟我走。”张明理听了甚是高兴，刚要答应听到说要把儿子带走，慌忙把儿子拉到身后，警惕的看着徐凡。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怕我拐了你的儿子走不成，他又不是漂亮姑娘，我拐他做什么？我住在城里，正需要个书童，他不是喜欢练武吗？我还可以教他几招，以后能不能当上将军就看他有没有那本事了。”

“你真能教我武艺？”

“那要看你能不能吃得了那个苦了！”

张明理还是有些犹豫，徐凡指了指旁边不出声的程咬金，“这位是宿国公程知节，你们应该听说过吧？有他作保你还担心什么？”

众人看向程咬金，一脸无奈的程咬金点了点头，“诸位乡亲们放心，我程知节给这小子做保，不会骗你们的。”

在长安城附近冒充一位国公那可是死罪，想到这张明理拉着儿子向徐凡行礼，“谢过大人！”

“嗯，好，从现在开始你就负责庄子的一切事物，人也由你来选，就先选80人吧，明天你带着这小子到宿国公府来找我，顺便把你选人的名单给我。”

“是，一切听大人安排！”

徐凡也没再停留拉着程咬金就返回长安了，走出三里路，徐凡叫停马车

“怎么？还有什么事？”程咬金疑惑问道

“你派个人回去盯着那个张明理，看他如何选人，切记不要让他发现，一直盯到明天早上”

“哈，你小子，既然不相信他为何还让他负责？”

“只凭他几句话就信他吗？我看上去像个傻子吗？就算他说的是真的，让他负责选人他会不会徇私也还说不定，人心难测，我找个管家总得找个老实靠谱的吧？”

“嗯，这个在理！”然后派了一名得力的随从返回村子盯着。

两人回到国公府，看到程处默还在练习刀法，徐凡也没有叫停，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徐凡和程咬金在前厅闲聊，下人进来回报，“老爷，门口一对姓张的父子说是来找徐先生的！”

“让他们进来吧。”

昨天安排去盯着张明理父子的人一大早就回来了，把张明理招人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他先是让家中人口多田地不够的人进行登记，又把那些偷奸耍滑的人剔除出去，只留下了老实肯干的50多人，晚间有几家人找到张明理住的破院子想让他把自家儿子加进去，他都一一拒绝了还被几个村民骂他忘恩负义。”

“哦？他怎么说？”

“他说村子对他和儿子有大恩，他会尽自己的能力回报，但是不能拿徐先生的信任当做自己的人情来还，这样既对不住徐先生也轻贱了村子里的人。”

“好！”程咬金听了大声叫道，“看来你没选错人！这人不错！”

“这倒是好运气，人才难得特别是有德行的人，竟让我这么容易遇到！”徐凡也是高兴。

张明理父子在下人带领下进到前厅，“见过宿国公，见过大人！这是昨日选招的人名单，不过只选了五十三人，请大人责罚。”

“为何不够人数？”徐凡接过名单问道。

“我想大人新建庄子一定需要老实肯干的人，与其凑够数量有人滥竽充数不如少招些人，踏实可靠的最重要，而且人不够的话还可以慢慢再招，庄子的风气最是要紧，一定要在初建时就立好规矩。”

“嗯，很好，就按你定的吧。以后也别大人大人的叫了，我听着别扭，叫公子，先生或者叫我小徐都可以，咱们随便点！”

“呃，是，公子！”

“你们先去换身衣服，然后跟我到买的院子和酒坊去，我给你安排点活？”

“换，换衣服？”

“对呀，你看看你们父子俩这一身，多久没换过了？去后面我那院子洗个澡，换身新衣服，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跟我出去得精神点。”

“谢谢公子！”二人有些羞赧的回答，跟着下人去后院换衣服去了。

徐凡看着程咬金，“想喝酒不？”

“嗯？你什么意思？”

徐凡拿出一瓶杏花村用手托着，“你帮我办件事，这个就是你的了。”

“你还有？你那个包袱是挺大的，难道里面装的都是酒？”

“这你别管，我会变戏法，你就说你想不想喝吧。”

程咬金一把抢过酒瓶，“说吧，什么事？”

“也没什么，酿酒的事，你帮我派人去收购些葡萄，高粱，大麦还有豌豆。”

“就这事？”

“嗯，就这事，但是要尽量多买，我一会去酒坊那里找人整理出几个库房，你负责帮我把库房填满。”

“好，拿钱来！”程咬金伸出大手。

“早准备好了！”徐凡拿出一个小布袋子，里面全是金子，估计也有三四十两，丢给程咬金。

“这么多！你有这么多钱还开什么酒楼，在家做个富家翁不好吗？”

“坐吃山空吗？你这脑子！钱还有嫌多的？别忘了酒楼也有你的一份，你都已经三个儿子了，小四也快生了，你拿什么养他们？就你国公那点俸禄？以后就别想喝酒了，你买得起吗？”

“对对，我这就安排人去买！你把酒坊的文书给我，没有这个想买这么多粮食可不行！”

徐凡带着换了新衣服的张明理父子来到永平坊自己买的院子，拿出一张图，告诉父子俩如何安放家具，还需要做哪些整理打扫工作，以及自己定的一些规矩等等，要求不高且都很人性化，父子俩感觉这个主家有点与众不同，更坚定自己选择的正确，用心听从安排。

又来到隔壁做酒坊的院子，要比自己住的院子大得多，徐凡吩咐把原来的的房间全部腾空，哪里用来做库房，哪里用来酿葡萄酒，哪里酿白酒，雇多少酿酒工匠等等。

“公子，我们隔壁村有一家自酿的葡萄酒很有名，附近几个村子的农户都到她家去买酒喝，连村正都去她家买酒。都是偷着卖的，乡里乡亲也没人举报，公子要是能请她来酿酒一定能酿出好酒。”

“哦？你与她家相熟吗？可否请她来？”

“相熟，我经常帮她算账，只为换她几壶酒喝！今日回去我就去找她，我想她应该会答应的！”

“嗯，这样，你拿这个给她，让她尝尝，来不来随她自己！”徐凡交给张明理一瓶葡萄酒。

“好好，我一定带到！”

安排好一切，徐凡让张明理带着农庄建设的图样和从牙行雇得工匠回去，张路则留了下来。

“今日你看到那个在院子里练武的孩子了吗？”

“看到了？他是谁？”

“他是宿国公的儿子，也是我的徒弟，你觉得他如何？”

“练得很勤奋，好不好不知道！”

“你想学吗？”

“想，公子能教我吗？”

“你可吃得了苦？”

“只要公子肯教，吃苦只是小事！”

“那孩子除了练武，其他什么事都不用做，因为他是国公的儿子，而你，还要给我干活，你还愿意吗？”

“愿意，公子帮助我两父子，让我们能有事做可以维持生计，甚至能过得比很多人都好，阿耶告诫我说要知道感恩，公子带我们也不像其他官宦人家对待下人那样，我是知道的。现在又能教我武艺我当然能吃这个苦，更不会误了公子吩咐的事。”

“好，从今天起我教你功夫，你也不必拜师，我教你学，能学成什么样全靠你自己。”

“谢谢公子！”

“现在就开始，绕着这个院子，先跑一百圈中间不能停！开始吧。”

张路也不犹豫绕着院子跑了起来，刚开始跑的还很轻松，跑了几圈以后就开始慢下来，再往后就更是不堪，呼哧带喘的已经不是跑而是叉着腰溜达，徐凡捡起一块石子，夹在手指间一弹，正中张路左腿，少年一个标准狗吃屎栽倒在地。

“起来，快跑，再慢就弹你脑袋！”

张璐爬起来奋力跑了两圈，又不行了，刚慢下来一颗石子正中脑壳，疼的张路嗷嗷直叫，然后又开始奋力奔跑，就这样，在一个多时辰的龇牙咧嘴的嗷嗷大叫声中完成了一百圈的任务。

二人回到宿国公府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张路看，一边看还一边捂着嘴笑。倒不是因为他摔得浑身是土的脏兮兮的样子，而是那被石子敲得像佛祖现世的脑袋和摔得青肿的脸，估计晚饭都张不开嘴了。

徐凡一套刀法展示完，看了眼程咬金，“行，算你识货！”

“以后不用你给我打洗脸水，另外你告诉其他人谁也不用这么伺候我，我自己有手有脚的用不着别人帮忙！”

“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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