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慢慢站起身来，双臂轻轻环住徐烟的腰。

“爸爸，等雷放学再走好吗？”

“哈哈哈，那可不行，他肯定不让我走的，那样就糟糕了。”徐烟努力笑着。

他们向黑暗中去了。

风帮父亲拉着重重的行李箱，在车站等待。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

这让人窒息的雨。

父亲围着围巾，宽大的肩膀，在雨中伫立。雨没有理由淋湿这样的父亲，他们躲避着他的身体，只将围巾的一角轻轻掀起。

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忙碌声。

在分别时，人们总爱听到这种声音。像温柔的手抚顺几近窒息的空气。那些催促离人的包裹和行李箱也能在饭菜的香气中消失。

“浴室的天花板我联系了莫多老先生，他会帮忙修的。”徐烟生疏地摆弄着厨具，在烟火中探出头来说。

雨总是挑这个时候下，不大不小，难以阻挡游人流浪，却足以湿透等候者的肩膀。街道黑沉沉、湿漉漉，在暮色中尝试隐没一些记忆。

“告诉你弟弟，爸爸去打小怪兽了。”徐烟登上了车，回头笑着说。

风呆在雨里，看着列车吞下了父亲，吞下了他的围巾，吞下了他的笑容，并自私地带着他们跑向远方。

风和雷诞生于那场战争。那时徐烟还是一位年轻的中尉，当他在导弹炸毁的大楼废墟里发现风和雷的时候，他就变成了他们的父亲。

当一盘金灿灿的蛋炒饭被端上桌时，风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张年轻的脸庞。

那一年，徐烟三十岁，风十六岁，雷八岁。

徐烟不敢捧起风的脸，他怕看到女儿的泪脸。

军人的天命是服从命令。埋尸者计划的征召，徐烟在名单中。尽管他已经退役。他开心的是，风已经足够成熟，可以照顾弟弟。

雨总是挑这种时候下。昏黄的路灯把暮雨打成雾状。

“还有雷的滑板，把它送到杨太太那里修一修。”

风坐在客厅简陋的小桌旁，用手戳着桌子上鼓起的小包。她发呆地听着爸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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