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已经超额完成了，这天气谁不在家里躺着做春秋大梦，跑这里劳什么神。”

“敢情是我搅了你们的美梦？”

“师父是要我去柳府要账？”

“别说那么难听，都说了打个秋千儿，日后这锻造门还不是有你来打理，提前疏通疏通，联络联络感情。”

“大师兄你要这样说，那就是咯。是不是……”

“对了，今天原本是我要进城办件事，突然感觉还是你去比较妥当，思来想去还是你去好了。”

“什么大事？”

“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拜会拜会柳先哲，打个秋千就回来了。”

“师父，徒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师父意下如何？”

“但说无妨。”

“你看兄弟们赶货赶的厉害，麻溜的把货干完了，可不可以……”

守门的两人看他兴致不高略有困意，都耷拉着脑袋不看他。却被他一人一敲，脑袋疼得嗷嗷直叫。

“晚上思春去了，老远就看你俩在这摸鱼。师父他老人家又来了？”

“大师兄，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什么时候来见我俩看大门不就是门主来您这喝茶来了。”

雨朦胧丝线浓，春笋力破土，尖尖儿挂水珠儿。燕子语慵懒的申个腰看着窗外烟雨，似有嫌弃。昨夜还月明千里，今早却变了天气。走出自己的屋舍偶感有两道结界残影，没在意向着锻造房去。

“放松一下是吧，可以的。要钱没有。不过一天的清闲时间还是有的。”

“有师父这句话就足够了，其他的都不是什么问题。”

“看来这老爷子有什么大事交待，房里怎么样，怎么没听见响动呀？”

“一般般，那就是打问题，准备酒菜去。”

“门主吩咐了，你来进入就是了，别整那些虚的。一大早喝什么酒，小心喝死你。”

“去去去，谁让你看大门了，这不是俩门神的事，你们还想抢饭碗不成？”燕子语如是说，那俩人迫不及待就滚回自己的屋里倒头就睡。

走进会客堂的燕子语盯着闭目养神的段钢恭敬道：“师父跑这里打盹来了，怎么不会屋里歇着？”

“果然是老奸巨猾。”燕子语心里嘀咕着，人前那敢有半点不悦，欣然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安排。

打了伞就往练铁那边说了夜里带人去醉红尘玩乐的事，还扔了一大袋银钱才缓步上了车往春去城去。

在经过流水镇的时候除了马车压马路流水的响动外他还清楚的听到踏步流星掠水痕，以及飘过细雨产生波动的声音。若不是龙息功初显成效这细腻的声音自己根本是无法察觉的，也多亏黑龙对水的敏锐才会有如此清晰在耳的声音。已经感觉到是冲他来的。一个大鹰爪把车低迷给掀了，车夫一刀毙命。血流的伤口在雨水的混合下流红一片。雨似乎有了情调一般，先前的蒙蒙细雨连成线，顷刻间又是黄豆大小撒了下来。燕子语眼睛都有点睁不开的意思，看着围着自己的几人一身蓑衣，这是算准了的事。刀剑疾风，抽水断流。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可他们打错了算盘，龙息起，燕子语周身的水珠霎时间雾化，他的刀也出奇的快。应声倒地，无一幸免。刀入鞘，慢慢拾起落地的雨伞，缓步独行春去城。

远处看戏的人，才不理会莽撞的汉子，似乎这些倒在血泊里的人是试水的。他们的死活无人关心。

“那是些什么人，大白天的杀人越货。幸亏你身手了得。要不然躺地上的就是你咯。”

燕子语回望看见她摇窗说道，示意他上马车，他大大方方的上了车。车内备有酒。燕子语落座道：“专程来找我喝酒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当然是来看热闹的，酒，我不能一个人喝吗，两个人喝也不错。对我来说无伤大雅。你这是要去春去城？”她笑道，忙给他斟上酒，自己先抿了一小口。

“你怎么对我的去向这么清楚，你跟踪我？”燕子语冷峻道，却还是端起酒杯饮尽杯中酒。

“再说凑巧你信不信？不信也没关系，有关系的是我也去春去城，捎上你一段路程是没问题。”

燕子语见她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知道是不会透露任何信息的，索性随了她的意尽兴饮酒。毕恭毕敬道：“无论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你，一路上的照拂。看样子你来头不小。你的出现雨中之人都相互散去，不敢靠近马车，估计都到春去城等候着。姑娘不知道去春去城所谓何事？”

“闲逛。”

“只是闲逛？”

“那不然呢？我可没你锻造门大师兄那么威风凛凛，到那都能引起轰动。”

“这话说了你信吗？讽刺我没关系，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燕子语喝尽坛中酒靠角落睡去，也不理会她乐不乐意。她也没多在意，只是出奇的盯着他看，拖着香腮，秋波澜静。

“你这人盯着人看很不礼貌。”燕子语道。

“说话不看人你也礼貌不到那去。闭着眼睛都知道我在看你？是不是因为龙息功呀？”

“你似乎什么都知道，存心戏弄我玩呢？”

“你认为是，我也不反对。坊间传言星陨天刀在你身上，所以才有人胆大妄为找你的麻烦。”

“我看那不是找麻烦，是要命。这无中生有的消息是你放的吧。”

“又被你猜着了，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放的消息？一点也不好玩。”

“除了你跟我说过星陨天刀的事，现在又是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很难猜吗？是头猪都知道……”

“何况是头聪明的猪，呵呵呵。”她抢话道，接着又道：“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是谁，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人呢？”

“我连自己都懒得理，哪有空听那些不着调的事。就算你说了我未必记得住，相逢何必曾相识，皆是过客不好吗？”

“你这人真薄情，亏我还对你这么好，屠龙的好处都给你了。”

“就当我是个白眼狼。”

“还白眼狼呢，你连条狗都不是。至少狗还会摇尾乞怜，狼是吃肉的，你呢，吃啥？”

“汽饱，无需饲养。也豢养不得。你们龙城的人都那么嘴贫吗？”

“嫌我话多了？那我闭嘴就是。浪费我的精神。”

她倒头就睡，期间还时不时睁开一只眼睛偷瞄他是不是偷窥她，每次都领她大失所望。也就自顾睡下。

龙游其身，神韵非凡。她能感受到龙息所带来的裨益。

繁花似锦，春入去，姹紫嫣红开遍地。香色自有天垂爱，自是天上人间。

燕子语下了车，想要施礼感谢却被马车无情的碾压过去。手脚还算灵活，看着她笑盈盈的模样，真拿她没办法。

自报来意，入柳府。被安顿堂上喝茶等候。这柳府自己来过一次，可当时是晚上而且还有些不道德，不似现在堂堂正正的从前门入内。心里多了几分沉稳。

“你就是燕子语？”柳先哲大步流星，气场十足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果真是大家做派。

“见过前辈。家师命我来府上坐坐。不知道是否叨扰到柳家主的静修。”燕子语含蓄客套道。

“不叨扰你不是也来了。之前我就一直好奇，今天再次看到你，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根基不错，可有习道？”柳先哲快人快语道。

“练些强身健体的把戏，这悟道参禅我也没那仙缘呀，再说就我这脑袋估计练上个百年千岁也是块顽石浊物，柳家主就不要拿晚辈寻开心了。”

“人不可妄自菲薄，这玄机之事自有定数。”

“这玄乎，不就是胡扯吗？呵呵呵，柳家主可不要恼怒我这等市井之言，脏了你的耳朵。”

柳先哲看他一直在装疯卖傻也没点破他，顺着说道：“呵呵呵，我哪有什么高深见地，不过是比你年长些岁见多了而已。银钱我已经备好。你随时可取。若有时间，可在此间多留些时日，我就不陪你了。”柳先哲吩咐了一下，挂着脸上的笑意，随着离开而恢复如初的平静。

燕子语含蓄客套，没拒绝也没答应。看柳先哲火急火燎的走了，想着先离开，可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住上几天似乎有的不近人情。索性就住下，反正也没什么生意，或许在城里逛逛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在仆人的带领下，自己来自一院落住下。

一天无趣在府里闲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春柳阁。刚一靠近就被两柄剑架脖子上。一看都眼熟就是想不起来。

“你们不要乱来，我是你们柳府的客人，无意冒犯贵宝地。”燕子语故作惊惶失措的样子。两个人嘀咕着，也确实听说府里来了位家主的客人，也不好难为，收了剑，其中一人道：“这里是柳府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既然是客我们也不为难你，下不为例。”

燕子语点头示意知晓。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地方，只是鬼使神差的来到春柳阁而已。

“哦，没事瞎溜达。这一靠就睡着了。”段钢说着，顺手点了旱烟，吧嗒一口，烟云齐出，弥漫整个屋子。目视门口道：“怎么还下起了毛毛雨来了，看样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停的。”

“气色怎么样？”

“一般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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