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好奇而已。小家伙，你被天宗什么人看上了。既然以兽入魂，改了你孱弱的躯体。手法高明的很。也不枉你苦心修习一套内息，若我猜的没错是龙息功。”

“管你什么事？”

“师兄，我们那点小九九就不说了，看他的样子是不是……”

“想什么呢？他需要休息，睡一觉就好了。想说这里没外人是吧，带子首都给我滚出去。”

“小家伙说话别那么冲。我知道的比我说出来的还要多。人家是好心帮了你，你可有想过别人的处境？据我所知，天宗以猎天下奇物为宗旨。胆敢跳过华成辉，把黑龙完整给了你，这份情意着实令人费解。”

屋舍静默无声。段刚搭着脉，嘴里嘴里不忘吧嗒两口，有种烟不离手酒不离口的感觉。有时候人到了一定境界都偏好某种东西，若论意义，也是自难其说。

“怎么样？”

“没你什么事，真以为自己是个球，能把人给弹飞了去？”

“你能活下来就已经在我们的世界里。小家伙你没得选，有的是努力的活着。好比荒野古刹燕来时。若安年龄论的话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称呼我，喊个老祖我都觉得你没资格。烂桃花的狐狸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少他娘的在我这里显摆，我管你是谁。就算你万寿无疆都和我没关系。别拿高高在上的神情来藐视我的无知，你们的世界我不懂，也无需懂。如此赤裸裸的窥探，证明你高人一等，那与我何干系？”燕子语内心此刻是浮躁的，想着桃夭夭那么敬小慎微的人在她眼里无所遁形。真的别用有心，自己该怎么办？居高临下的她确实有骄傲的资本，更为厉害的是，尽然不知道她言语里真正的意图。虽然她说的都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显然里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盘根错节亦或者牵一发而动全身，环环相扣。感觉自己就算不乐意也在别人的棋局扮演着某个角色。故作姿态的嘶吼着，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

她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眼神里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她有所触动的神思，自己看起来像个白痴一样在那里自我发神经。而后她纤指一挥，绳索无踪她的人也没了影。

“我要是你就会全身心放松，毕竟这是捆仙索。”

“你对我做这个什么？”

“也没干什么，只是好奇的看了看你的躯体，发现你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已。”

晕沉沉如醉酒，睁开朦胧的双眼大惊失色。奋力抗拒试图挣脱束缚的绳索，却被勒得愈加紧凑。骨头都快挤一块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再次踏进锻造门的大门，与夺门而出的练铁撞了个满怀。他是完全的被撞飞在地而练铁却是踉踉跄跄稳住自己的身躯，幸好自己身形魁梧的球样才勉强站着没那么狼狈，破口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没见你大爷出门吗，我那么大块身板没见着吗？眼里没有我？”

嘴快眼神也不差，看清楚躺地上的是燕子语，尴尬的嘴脸立马神情紧张了起来：“子语！？没把你给撞坏了吧。我这什么眼神呀，把财神爷给撞了。难怪一天眼皮子老跳，真有事啊。来人，快来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身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可真是个奇人。按理说你在婴儿时期就已经死去，可你却出奇的活着，某种机缘巧合下拥有别人穷极一生的追求，我想你是不了解你体内的天罡之气暗合主生的北斗七星拥护帝王星。你离生命枯竭的瞬间得到了它。所以说可以说是与生俱来，又是天选之人。那个夜晚一定很神奇。”

“她会怎么样？”

“人称妖道的华成辉，至于他要做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看你还有点血性我可以告诉你天宗在哪里。”

少见段刚如此虚张声势，练铁自然能嗅出别样的气味来，撞上燕子语那个瞬间他也隐约感受一股强大的非比寻常的气浪，只是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那是天罚桃夭夭的气息。看来燕子语消失三年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至少和桃夭夭有些往来，或者更为交深。

龙城里的那几位大人物估计是坐不住了，看来计划得提前了，可不能像百年前那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是谁动了手脚。自我揣测着，在院子里踱步，段子首看他这样也没敢吱声，他是知道子语在他心中的分量。眼神交汇时各自分开。

“叔，您说子语会醒吗？”

练铁第一次听段子首如此正式却又如此自然的表情，脱口而出的随意。心里嘀咕着造化诀真能把人的性子给变了？以往这家伙眼里可没我这号人物。

“你老爹都说没事，你怀疑你老子不成？”

“其他人好说。您也看到他那副强压的惊悚，真当我没眼力价呀？叔不说我也知道这次燕子是凶多吉少了。自打燕子来我们家后，奇怪的从未间断。他所受的伤一次比一次诡异。他该不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段子首，想什么呢你？你成天跑醉红尘都没占上的不干净的东西，子语又怎么会招邪。你是不是练功练啥了？回你屋温书去。”

“天天跑醉红尘的是你，叔。我也该知道些什么吧，毕竟我也是锻造门的一份子。”

若是以往练铁一定会感动到震肺，现在他的心思可不在这上面。

“师叔的话也不好使了是吗，滚回房去。”

眼见练铁球一样的身躯冷凝的双眸里透出寒意，他哪敢倔强强留，灰溜溜的回房。就算自己不甘心，转念一想不该添堵才是，躲在房里窥探着。

“桃妖妖出现了，是代表龙城的意思还是她本人的意愿？”练铁神情凝重的看着往外走来的段钢说道。

“那种结果与我们都脱不了干系。我们既然能知道龙城那几位的秘密，他们自然是不会留人。至于天宗，天罚门，女神门，千年前围杀烟罗已经名存实亡，就算物色了一下天选之人，可毕竟我杯水车薪不能同日而语。再说嫌隙已生，龙城的号令也不见得好使。总有些体己的营私是不足外人道的，就算超凡入圣也不例外。”

“柳依依还好说，门人众多。可桃妖妖孤家寡人一个，还算一门吗？”

“这些年只长一身膘肉没长见识，脑子吃傻了？天罚门什么时候仗人多了？人家可一直遵循阴阳二气，开山立派到如今都是一男一女俩人。”

“这么说，子语是被她看上了？”

“不好说。你我是知道她的脾性的，若真的是那样。你我也没辙。再说子语本来身世我们知道的也不比别人多。我们逃亡不途径荒野古刹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了。若不是此子有着难以言喻顽强的生命力，子首已经是埋入黄土的枯骨。想我段钢也没造什么孽，自己非生个胎死腹中的玩意。要不是为了他，我的春儿也不会撒手人寰。”

“哥儿，哥儿，我的错。不该令你回忆死痛苦的往夕。我错了。”练铁的多思是暗和脾性的，他知道他一定会失控，原因在于他的妻子春儿。结果可想而知自己得到了一顿意外疼痛，却是有苦说不出啊。

“晚了。每每看到你吊儿郎当的样我就来气。看到老气横秋的子语我就愧疚，还有个表面顺从骨子里唱反调的儿子我只能忍气吞声。一为门中事，二为私情，三还是为了自己，你说我容易吗我？”

段钢说完又是一拳打出，练铁几百年的道行可都堆积在这膘肉上了。要不然自己定然是错骨分筋的下场。权当出气筒了，谁叫自己胖个球样。看着喜气也招虐呀。

“哥儿，我真错了。你要是能从我这里得到些释怀就算打死小铁，我也绝无二话。”

“滚你的球，你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把玲珑玉找到。那是个关键。”

练铁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鼻青脸肿煞有介事，“哥儿，那玩意儿到底藏有什么秘密。和子首的血玉是不是一对？”

“玉通灵，可温可养人。什么时候废话那么多，没听说过知道的多命不长吗？”

他落荒而逃，可真不敢久留。那吧嗒一口的气息又是几个厚重深沉的拳头打在他富有弹力的肥膘上，环身的呼啦圈一般晃动，可真是拳拳到肉，疼在骨头里。

段钢于院落中昂首向天，吐着烟云像是做某个决定又似乎是诀别也可做慰藉的凝视，至于到底是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者不知道，只是若有其事的昂首看天而已。

“该来的总会来……”

“她会怎么样？我并不想参与你们的游戏。”

“你不觉得这样很没礼貌吗？”

“你知道我是谁？你还不值得我以礼相待。普天之下，能让我产生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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