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办法是，我出铁，出煤，出卖东西的人，你出打铁的人和工具，出技术。咱们按比例分成，具体怎么分成等会再商量，咱们每月按卖出多少结账分成。”

百羽看着张铁匠严肃的表情，等着他的选择。

看到张铁匠犹豫，百羽又继续说道：“如果没有活儿干，炉子烧煤也是浪费，人闲着也挣不着钱。你细算算，你每天能打多少？就是按我说的，你一家每天能挣多少钱？肯定一个月的收入超过一百五十块钱不止。”

“那第二个条件呢？”

“咱们不着急，先吃饭。”

“但是我有几个条件你也得保证。”

“你说。”

“第一件是，打制各种农具、工具的价格，以前你干过，肯定清楚。但是给我的价格必须比市场价低。毕竟咱们量大，是长期合作关系。你看打个七折怎么样？”

百羽早已料到张铁匠会选择第一个办法。因为每个月到底卖出了多少货，张铁匠没法监控，心里肯定不踏实。

“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

张铁匠怎么寻思也觉得吃不了亏，痛快的答应了。

百羽继续说：

“同样是受累，你要把自己的铁匠摊子弄起来，可能比在石灰窑上干，收入高得多。”

“我想弄起来，你说的把铁匠铺搬走的办法就算了，吃住都不方便。我探了探风声，也有点担心没多少活，可别挣得还不如在石灰窑上挣得多。”

“还有，她们有吃的。你也别客气，生意不成仁义在，今后就算认识了。以后到了家门口就进来坐坐。”

百羽下炕找到纸笔：“张大叔你以前做一个物件手工费都是多少钱？”

“客户自己出铁打一把铁锹四毛，打一把搞头三毛，打一把菜刀三毛……”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百羽一一记下。

“咱们合作有两种办法，一是，我做计划，供给你看铁，给你通知要打些什么，打多少。咱们商量好一件多少钱，我定期给你结账。”

“张大叔，你有手艺和工具。我呢，有很多铁，有往外卖东西的人。咱们合作那就是两全其美。”

“有道理，继续说。”

百羽把第二个烙饼递给了张铁匠，张铁匠顺手接了过去。

“我觉得第一种办法稳妥些。那你多长时间结一次账呢？”

“你必须首先保证把我的活干完，才能干别的活。不能看到干别的活儿挣钱多点，就耽误了我的事。”

“这个肯定，做人必须讲信誉。”

“第三个条件你不能把给我做的东西卖给别人。我给你的铁都是称过重量的，你给我打出的东西重量也不能差的太多。”

“小羽，你不知道，打铁是要有损耗的，看铁的好赖，一半都要损耗两成。”

“行，就按损耗两成计算。第四个条件是你不能把给我打了多少东西，多少钱打的给别人说，就是要保密。如果要发现了我就会追究你的责任，让你赔钱。”

“行，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没问题。”

“你要是人不够的话，我有个亲戚力气特别大，天生就是个打铁的料。你可以带着，看着开一份工资就行。”

“算了，以前我们家就是我爹带着我和我兄弟一块干，我带着两个儿子，再把我兄弟叫过来就足够了。实在不行我还有个侄子，虽然才十五六，但是拉拉风箱还是没问题的。”

“张师傅，小羽前边就和我商量过这事，我是同意的。孩子虽然小，该锻炼就锻炼锻炼。说不定以后能有出息。”

“那肯定有出息，我的两个儿子都二十多岁了。论起说话，加一块也不如你家孩子的一半。你家孩子天生就是一块做买卖的料。”

“你就别夸孩子了，就这样还整天疯的不着家。那就按说好的写个协议，你看看没意见咱们就签字？”

“好，那我就按说好的写个协议？”

百羽找来以前写信剩下的信纸和钢笔，交给张铁匠。

“小羽，你娘叫什么名字？”

“我娘叫冯梅，我叫王百羽。”

“兹有张有钢和冯梅及冯梅的儿子王百羽达成协议如下：第一条，……。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

百羽一看，张铁匠的字写得还不错，遒劲有力，虽然有点啰嗦，但是说过的条件都写了上去，意思表达的很明白。

百羽看完对母亲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冯梅接过两页纸象征性的看了看，就表示可以，拿起钢笔签字，王百羽也签字。在张铁匠签字的时候拿来印泥，大家分别按手印。百羽又要求在第一页的边上空白处，签上名字按上手印。

张铁匠照办。百羽递给张铁匠五十块钱，让张铁匠写了收据。张铁匠按完手印还对冯梅说：“你家孩子了不得，想的可真多，也有道理。”

张铁匠下炕告辞：“酒足饭饱了，协议也签了，明天我就开始准备了，你们要抓紧时间把要打制的物件写出来给我，还要把铁和钢材快点给我送过去。送过来的铁我也给你开收据，你取走的物件也给我出个字据。这样容易说的清楚，不容易产生纠纷，便于我们长期合作。”

“张大叔是个明白人，我的意思也是一样。放心，误不了事。”

自己收的废铁总算有了出路。

张铁匠走后，百羽正准备到青山家去，百卉却过来拦住了百羽：

“等会儿再走，除了吃饭，一天就看不到你的影子，今天回来还带着个生人回来。”

“我每天都这样啊，也没见你说过我的不是啊。”

“今天我不是有事找你嘛。”

“有事那你就说事。训我干嘛？”

“嗨，还真是长脾气了你。你昨天给我说的让我一宿没睡好，今天又想了一天。”

“我给你说什么了？”

“你你……你说过的话转眼就忘了？”百卉有点急了。

“你说想让我当队长的事，还有烧砖窑的事。”

“那怎么了？你考虑好了？”

“我想了半天觉得不好干。当队长的事有一帮人支持，如果重选的话，估计可以选上。但是你说烧砖窑的事可不好干。”

“咱们队里就没有人会烧砖窑。脱砖坯的倒是可以干，只要出力就能弄出来。装窑，烧窑可是技术活儿。还要许多工具，脱砖坯的模子得多做几十个吧，扁担、水桶、小推车、铁锹、镐头、砸泥的铁棍，最重要的是要掏钱买很多煤，一次就得十几吨。烧出来的砖也不是马上就能换成现钱，那下次烧窑的煤还得花钱买，光本钱咱们就垫不起。要是烧窑，那干活的人每月就得先给点生活费，这可是力气活儿。每月要是不给点钱谁会出力？那就和在队里上工一样了，出工不出力。”

“看样子动脑子了，想了不少啊！”

“动脑子有什么用？队里的人上工都是出工不出力，根本就不好管。”百卉抱怨的说道。

“社员上工都是自带工具，你是没见到，有的人带的铁锹就像掏耳朵勺，队长要是说他，他还有理，说是队里分的钱还不够买铁锹，当然带着小铁锹干活还省力。你说怎么管？这样的队长当上也没意思。”

百羽反问：“咱们队里为什么会这么穷？这些社员为什么会出工不出力？老百姓是不是只有靠种地生活？”

“你有办法先给我说说。”百羽要走，百卉又拉住了百羽。

在百卉和百羽说话的工夫，王兵和大茹不约而同的来找百羽。

“百羽，我们想问一下明天该怎么安排。”

“我今天给你们每人三十块钱，明天早上吃过早饭后，你们骑上自行车带上筐子，尽量走远点，顺着公路到东北方向的村子去收鸡蛋，一个鸡蛋的价钱不能超过五分钱，也可以小鸡蛋四分钱，大鸡蛋五分钱。上午十一点前不管能不能把钱花完，都得回来吃饭。下午我们还要去先锋厂去卖鸡蛋。自行车的钥匙你们知道在哪儿。”

说完分别数了三十块钱给两人，钱是有零有整。

“小羽，我也想试试。”百卉说道。

“行，你要愿意就去试试。条件和他们一样。”说完又数了三十块钱给百卉，百卉开心的接过了钱。

“百羽，那我们明天就就算正式上班了吧。”大茹问道。

“今天就算正式上班了，你们摸索着干吧。”

打发走了两人。百羽来到青山家。一帮人早已听完了评书，正在热闹的锻炼身体，包括百林和小骆驼。

“咱们第一次合作，为了增加信任，我想第一个月，咱们每周结一次账，一个月结四次，这样你周转方便些。第二个月咱们半个月结一次账，第三个月以后咱们每个月结一次账。如果出现不按期结账的情况，那么我给你的铁就是抵押，你可以停止向我供货。当然时间长了，如果我偶尔有资金周转不灵的情况，我会向你提供担保物，当然这种情况基本上不会出现。你看怎么样？”

“只要你有胆子干就行，活儿你真的不用愁，我保证你有活干，也保证你们家的收入绝对会超过现在一倍以上。”

“那你说说怎么保证我家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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