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五点多，生物钟叫醒了王百羽。起床想了想，还是跑着到了飞星覌锻炼。

七点多点，百羽给石峰、石林打了招呼，也没冲澡，就跑回了家里，王兵、大茹就在百羽家里等着。

奥，原来不上工是有这个想法。

“今天咱们骑一辆三轮车，两辆自行车。还要带几个麻袋垫着，三轮车的油漆还不太干，装车卸车的时候，不能拖拽，防止刮擦。”

“出去锻炼了一下，等急了吧。”

“我，去年毕业后就在队里上了四天工，然后就请病假一直到现在，对于上不上工就更没问题了。”

“那去年给你分粮食没有？”

“基本口粮分了，分不分不要紧，反正我爸挣着工资呢，他要是再大上十来岁，我都可以接他的班了。”

所谓请过假了，就是让家里人跟队长打过招呼了，农民的组织性最差，一句生病了、不舒服了甚至一句有事儿就算请假了。

生产队也有生产队的考核办法。上学的孩子、身残、没有工作能力的老人等可以在分粮食的时候按照基本口粮分配，工分则另外分一份口粮，还可按照总共分分配现金。

其他人一年上工三百天以上的属于正常。上工二百天至三百天的基本口粮只给一半，上工一百二十天至二百天的分配基本口粮的三分之一，少于一包二十天的不给基本口粮。

葛耀祖家。杨芳正躺在床上和葛耀祖说话：“这个小王确实有意思。不说别的，就今天喝的酒也有四两了吧，就感觉像没事人似的，我看比你还清醒。我看真要放开了喝，估计你喝不过他。”

“你快算了吧，我最多的时候，喝这么一瓶当时也没事，过上一个小时才会躺下睡大觉。这么大能喝的也有，也就比一般孩子强点。”

“看说话有点滴水不漏的意思，应该不是吹牛的人吧？”

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但是百羽在回家的路上就把酒解掉了，所以回到家里，冯梅和百卉都没发现百羽喝了酒。想一想，现在解酒的速度也比以前快多了。

所以说大家没事可干的时候就到生产队里磨洋工，队里平常对于大家请假根本也不当回事，反正也用不了那么多人。

“兵子哥，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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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咱们家的事都是你做主，都听你的。”

“都听我的？那你往下一点亲亲我。”——下来的事情不足与外人道。

“有点着急，我们自己去吧，知不道在哪儿，不去吧，这不干活心里不踏实。”

“大茹，你不上工没事吧？要是你们队里找你的麻烦怎么办？”

“知道了。尽量轻拿轻放。”

百羽吃过饭，几个人先到收购站找到古风。

“来拉废铁了？”

“是啊，你家里有多少？”

“一共是二千多斤。”

“那这个收购站里还有没有？”

“有，还有八百多斤，都是好铁。废铜也有了一百多斤，今天中午你抽空先拉走一部分。”

“好。你要不要回去给大婶打个招呼，毕竟我要拉走你家放着的废铁。”

“不用，你把钱给她，她就会让你拉走，再说她也见过你。”

“都是熟铁吗？”

“都是熟铁。那些生铁，生的锈太厉害。”

百羽来到古风家里，大婶也在。

“大婶，还认识我吧，上次买你们家旧书的王庄的，小王。”

“记得，记得。我还老埋怨老古净往家倒腾破书，多亏你把那些破烂买走了。”

“古叔给你说过了吧，你家里这些废铁也卖给我了。现在我就来拉了。”

“那好，那好。赶紧拉走，这不，还得用破麻袋遮着。”

说着大婶走到院子的角落，掀起了两个麻袋，落出里边的废铁。百羽一看，确实是好铁。钢板、铁板、钢筋、铁棍、角铁、铁路的铁轨。

“古叔说这是二千三百四十二斤，怎么看着不大的一堆。”

“这又不是棉花，还要多大的一堆？铁本来就重。”

“说的也有道理。我好古叔说好的是五分钱一斤，一共应该是一百一十七块一毛钱。对吧？”

“我先给你一百块钱，他们收购站还有一点，剩下的我给他一块儿结账。”

大婶接过了钱数了一遍，不放心又数了一遍，都是十元的，好数。

“行，你们拉吧，剩下的你和老古算账吧。”

“正好，这几个破麻袋我也用一下。”

“用吧，老古他们那多得是。”

有这些旧麻袋，就省了自家的麻袋了。

“百羽，咱们不称一下吗？王兵问道。”

“不称了，第一次他不会骗我们，要是骗了我们，他以后就挣不到我们的钱了。”

百卉和大茹听了百羽的话，都没有插言。大家小心翼翼的把废铁往垫了麻袋的三轮车上装。先挑那些规整的，就是比较直的铁棍、钢筋、然后是钢板、铁板。

看着三轮车的轮胎，百羽说道：“不能再装了，可别把轮胎给压爆了。看样子怎么也有四百多斤了。”

来到了张铁匠家，直接把三轮车推到了他们家里。

“张叔在家吗？”

还是上次的那个奶奶，就是张铁匠的母亲走了出来。

“找他有事吗？”

“奶奶，上次我来过你们家，你不是说让我到石灰窑去找他，你忘了没有？”

“是你啊，我记起来了。你找过他后，他说要重新开张打铁，劝都劝不住。是你撺掇的吧。你没看到，前两天把煤都买好了。”

“奶奶，我们拉来些铁，你看放在那里合适？”

“就放在西边小门南边就行，那里离打铁的炉子近，以前都是放在那里的。你张叔又到石灰窑上工去了。”

拉到第三趟，百羽的肚子饿了。

“姐，我的肚子饿了。你回去做饭吧，多做点，兵子哥和大茹都一块吃。”

“不用了，我回家吃就行了。”王兵说道。

“我也回家吃。”大茹跟着说。

“中午还要到收购站去拉废铁，姐，搅面团最快，弄一个酸菜炒白菜就行。记着多做点，饿的狠了。”

“行，最多四十分钟，准做好。”百卉骑车飞速回家。

百卉是先把菜炒好，然后烧水，等水开了，在水上放入玉米面，水和面的比例得靠经验。放好玉米面，把锅盖盖好，过上五到十分钟就可以搅拌了，这是个力气活，必须按照一个方向搅拌，一般需要搅拌五分钟以上。直到玉米面熟透并搅拌均匀，中间不能有面疙瘩。

大茹的饭量还是克制着，吃了五碗搅面团，比王兵吃的还多，有点不好意思。

十一点四十分，百羽几人到了收购站。

其他人已经下班，古风正在等着。

“古叔，你家里的铁，我们已经拉了四趟，最多再有两趟就完了。我先给了大婶一百，等下把这里的拉完我再和你结账。”

“不着急，我家屋里还有一百多斤废铜。你今天一块拉走。”

说着把百羽几人领到废铁堆跟前，指着废铁堆说道：

“你们挑着装，我已经垫了八百六十斤的铁钱。你们装够八百六十斤就好。”

几个人忙乎开了，都挑着好铁往麻袋里装。古风把台秤推过来，把挑好的过称。

百羽几人把铁在张铁匠家卸车时，张铁匠已经回来了。

“小羽，速度还不慢，这么快就把铁拉来了？我把煤都买回来了，把风箱，炉子、工具都检修了一遍。就等你的铁送来了。”

“下午还得拉两车。一共是三千六百多斤，不少了吧？够你用一个月没问题吧。”

“要是我兄弟和我一块干，这些最多也就一个月就用完了。”

“你看看，这些铁，生锈的不多，两成的损耗够了吧？”

“差不多，反正你放心，我不会贪你的铁的。最多损耗两成半。”

“那行，我也不让你写收据了。咱们毕竟还要长期合作。”

“这话说的在理。你去打问打问，我张铁匠人品怎么样！”

“我相信你，张叔。你什么时候开工？”

“就等你说话了。明天，明天就开工。前面可能慢一点，得让我儿子熟悉熟悉，拉拉筋骨。先打什么？你说个章程。”

“以前你们打得什么最多？”

“镰刀最多，锄头少点，铁锹又差一点，镐头比较少。”

“锅铲呢？”

“锅铲的量倒是不少，就是便宜，卖不上价钱。”

“那就按照往年的生产量，把这些都各打一些。比如菜刀两百把，锅铲三百把，镰刀二百把，锄头二百把，铁锹一百五十把，镐头一百把。”

“我每样先打上二十把，省的有买的咱没货。”

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王兵和大茹已经把车卸完了。这是油漆没干，要是干了的话，把车后边挡板打开，把三轮车前轮一抬，车厢里的东西就会滑下来，速度非常快。

来到古风家里，古风正在吃饭，就客气了一下：“小羽，在家里吃饭？”

“算了吧，古叔，你这废铁还得弄，这才三千多斤。”

“等下把那些铜也拉走，我吃完饭称一下。”

古风吃完饭，拿来杆秤，要把麻袋里的铜倒出来。百羽奇怪的问道：“倒出来干啥？”

“里边有红铜，也有黄铜。倒出来分开呀。”

东西倒出来后，百羽看到，红铜大部分都是铜线。而黄铜有一大堆铜钱，还有破铜壶之类的，还有黄铜的螺帽，这只有电厂才有，不知谁弄出来当废铜卖了。

称完开始算账，百羽把不够的钱补给古风。

“古叔，以后注意点儿那些黄铜，要是铜钱啊，什么的或者说佛像啊，只要是成型的以前的老东西，都给我弄来，就是有再多的铜锈你都不要把锈弄下来，铜锈多少我都给你照样算钱。至于价钱吗？就和红铜一样，五毛。”

“你小子不早说，那我今天还从麻袋里倒出来干啥？直接过称不就完了？又让你占了便宜。”

虽然这几天又挣了些钱，可现在手里的钱，又不到五百了，钱怎么老不够花啊？百羽不由的摇头。

不能坐困愁城啊，去电厂看看，把另一辆三轮车骑回来吧。

接下来百羽是真不参与了，自己起一个头儿就行，平常起个穿针引线的作用就行了，不能一天跟着他们傻干！

“没事，我请过假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离不了的人物，上一天工干同样的活儿，别人挣十分，我挣七分，对了过了年才给我评成了八分工。”

“看不出来，但是完全不像一个十二三的小孩儿。”

“人不能以年龄轮本领，古代甘罗十二岁就拜为丞相了。十六七岁成为将军的也不少。就是咱们当时的红军中，十八岁的团长也有。我看这孩子有点出息。这两天咱们再打问一下他们家的情况，过两天咱们去看看他挣钱买的房子，要是真的，那可信度就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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