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百羽单手为礼，又说道：“贫道还没有吃饭，两位施主能不能给点饭吃呢？”

宝山说道：“原来是个小老道，还有两个干粮，就着咸菜吃吧。”

青山爬过来用手掀开百羽的头发，宝山也爬了过来，“哈哈，还真是百羽，你个王八蛋这么长时间跑哪去了？”

“先不给你们说，你们把咱们伙伴都叫过来，我等会和你们一块说。青山，你还得找个皮筋，细绳子也行，我把头发绑一下，要不人们都认不出我来，对了，等下你先到我家给我娘她们说一下我回来的事，省的跟你们一样，把我当成了鬼，把人吓着。”

宝山跳下炕，说完话才回头望着青山征求意见。

这句话把宝山吓得呲溜一下就爬到炕上去了，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结结巴巴的说道：“百羽，你做了鬼可别吓我们，我们还给你烧过纸，烧过香。咱们以前关系多好，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我一定给你做到。你说了赶紧走。”

“你才是鬼，胆小鬼。鬼有影子吗？看看我有没有影子？”

说完用手在电灯下晃动右手。两人一看有影子啊，应该不是鬼。

“施主莫生气，你们想吃大米饭也好办，去把你们的伙伴都叫来，咱们开个会。”

百羽又恢复了自己的本音，但声音确实有点嘶哑，那还不是在悬崖上用力喊得。

看到两人疑惑的表情，百羽哈哈大笑，撩起头发：“你们看看我是谁？”

但百羽来了就不一样了，历史典故、天文地理，物理化学，还有武侠夹杂着生活中的趣事，只要不练功的时候，百羽可没有少说。

百羽的风趣幽默的谈吐让这哥俩那是听得是有滋有味，给哥俩的生活增添了许多情趣，更是打开了一扇了解外部的窗户，再加上两人也没有其他的伙伴，自然而然对百羽产生了很深的感情。

百羽的突然不见，让两人非常难过，两人在周围找了好多次，现在的百羽忽然出现，让两人很高兴，很想听一听百羽到底去了哪里，但听了百羽的解释，都很理解，挥手先让百羽回家。

这哥俩是真的舍不得百羽，在观里不是练功就是练功，由于石峰不会说话，交流也是手语，石林一般也不爱说话。

两个人听声音觉得特像王百羽，再一看百羽的脸，青山失声叫道：“小羽？”

百羽又走近了两步，坐到炕上，左右摇晃着头笑道：“不是我又是谁？是鬼呀？”

推开门进屋，两人坐在炕上，宝山拿着连环画，青山也拿着本书正放在膝盖上，两人都疑惑的望着百羽。

百羽在门口高喊：“道祖——慈悲！福生无-量-天-尊！”

百羽的声调有点区里拐弯。

“去拿吧，应该还不算凉。”青山也表示同意。

“道祖——慈悲！福生无-量-天-尊！我不想吃干粮，我想吃大米饭。”百羽声音加粗，爱开玩笑的毛病又犯了。

“好，等几分钟你再回去。”两人赶紧穿上厚衣服下炕，非常激动。

“炮线行不行，紧的慢点找不到细绳子。”

“行，能把头发扎起来就行。”百羽就用炮线把头发往后扎了起来。

两分钟后百羽走到自己家的院子里就听到母亲冯梅说道：“青山，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给你大娘开玩笑也不能拿小羽开玩笑！他要是回来了，怎么不自己回到家里来，还让你过来给我们说？”

“真的，大娘。百羽的头发有点长，大晚上的怕吓到你们，所以让我先过来给你们说一声。”

百羽赶忙大声喊道：“娘，我真的回来了。这不是已经到门口了嘛。”

听到百羽的声音，冯梅一愣，转而向门口跑来，差点和百羽撞上。

百羽赶忙扶住冯梅说道：“娘，外边又没有灯，还是先到屋里说吧。”

往屋子里走时，差点碰上跟过来的王百林，王百林拉着百羽的一只胳膊，边往里走边看。

青山此时趁机溜了出去。

“娘，真是小羽回来了。真是小羽回来了！”百林惊喜的说道。

“林子，你去找你姐回来，我先给小羽做点饭。”还是冯梅想的周到。

“好嘞。”百林飞快的去找百卉了。百林转身的瞬间，百羽看到百林的左脸上有一片青紫。

百羽想了想，回头再问吧。

冯梅觉得还是摊鸡蛋片最快，自己拿了棵大葱剥掉外皮，直接用刀切成葱花，撒上盐搅拌又滴了几滴芝麻油进行腌制。

用火镩捅开煤火炉中的煤，把通风口的炉灰往外扒拉出来一些，让煤火燃烧的更快，弄完洗手，然后挖了一瓢白面又打了五个鸡蛋加水搅拌成糊糊，接着把腌制的葱花加入糊糊，在锅里倒上菜籽油，等油热了，倒入糊糊，通过晃动铁锅，使糊糊在锅底流动成均匀的薄片。

两分钟不到，一个鸡蛋面片就出锅了。

冯梅把鸡蛋片用铁铲铲入一个盘子里递给百羽：“给，肯定饿了，先吃着。”

百羽拿出一双筷子，还没有把一个鸡蛋片吃完，百卉就带着风回来了，后边还跟着七八个人跑的气喘吁吁，都是在甜杏嫂子家里学习缝纫裁剪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妇。

“姐回来了？”

百羽刚含糊的打了个招呼，百卉就用手指点着百羽的头数落开了：“还知道吃？现在才知道回来，你知道不知道？你快让咱娘找疯了。”

说着，眼里不禁流下了泪水。

百羽赶忙放下盘子：“姐，我还没有吃饭呢，等我吃完饭再和你们说，事情经过很简单。”说完抱了抱百卉。

百卉有点不好意思，赶忙让伙伴们进到里屋坐下。

不到十分钟，百羽的伙伴们都忍不住从青山家来到百羽家。

百羽赶忙说道：“你们看这个屋子也坐不下，你们先到青山家，我最多半个小时就过去，海涛赶紧回家把你家的理发推子拿过来，我得把头发理一下，要不我头发这么长，你们是不是看不惯？”

说完，用手挨个拍了下伙伴们的肩头。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小伙伴们心里一热，都点点头到青山家去了。

冯梅做完饭，看着好奇的一帮子大姑娘小媳妇也不好意思赶人，对着百羽说道：“进里屋来。”

大家都给冯梅在炕上让了一个位置，百羽端着剩下的四个鸡蛋片进了里屋站在地上。

“现在肚子也不饿了吧？来，说说这几个月都干什么去了？”

“不是，娘——。我想问一下，现在是几月几号啊？”

百羽的话让大家都一愣，冯梅指着墙上的日历说道：“你不会看呀，现在是八零年一月十五号，农历羊年的十一月二十八。”

“啊？”百羽装作惊讶的大声喊道。

“我的天，这么长时间？”

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百羽边吃边说：

“我记得那天早上吃完饭，中午道长们都要休息一阵子，我闲得无聊，心里说那旗峰的山顶我还没有去过，就自己往上爬，快到山顶的时候就看到山顶有一座大殿，四周围着汉白玉栏杆，四周还种着许多鲜花，大殿的门开着，大殿里边有两个长胡子的老道在下棋，不是象棋，是那种黑白的围棋。

围棋桌子旁还有茶壶茶杯，一盘子新鲜的桃，个子挺大的，比我的拳头还大。

我还在想，没想到这山顶上还有老道，条件可是比下边的老道好多了，咱们村子周围的桃子都没熟，人家都已经吃上了。山下的老道还要下到天坑里种地，山上的老道没事就下棋。”

“我第一次看到人下围棋，心里挺好奇，就想看看围棋怎么下。过了一会儿，老道让我给他们倒茶，我就给老道倒茶，那茶杯很小，不是陶瓷的，洁白晶莹，应该是玉的。那茶壶就更漂亮了，上面画着许多花卉，就像活着的鲜花一样。

老道们下棋很慢，过了一会儿，老道各拿了一个桃子，一个老道朝我比划了一下，我觉得是让我吃桃子，他们吃桃子的香味早就把我馋的流哈拉，我就拿了个桃子，一咬那汁水就进入了嘴里，那种香甜真是特别。”

看到一帮子人都盯着自己，百羽继续吃自己的鸡蛋片，足足有两分钟，直到百羽把鸡蛋片吃完。

“太好吃了，还是我娘摊的鸡蛋片最好吃。”

“说呀，我以为你是说桃子怎么好吃呢，最后怎么样了？”

“口有点渴了。”

众人一愣，才有反应快的喊：“百卉快去给小羽倒点水让他喝。”

其实是百羽故意停顿一下，想着怎么往下编呢。

等百羽把盘子放下，喝了水之后：“此果只应天上有，世间凡人几能闻。”

“什么意思？”没有听明白但嘴快的大姑娘问道。

“就是说这种桃子，普通人不用说吃，连闻都闻不着。”

“哇，这么好吃啊。”

“嘘......，让百羽接着说。”

“我也就吃了个桃子，看着两个老道下了盘棋，中间给他们倒了两次水。老道下棋太慢了！不知不觉我看看太阳快下山了，就赶紧下山准备回家。”

“不吃拉倒，我们都吃不上大米饭。”宝山生气了，停下脚步说道。

当百羽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百羽犹豫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想了想，百羽还是先到青山家里看看。

青山家里亮着灯，但很安静，在这个时间点，要是以前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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