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龇牙咧嘴的，怎么了？受伤了？”百卉疑惑的问道。

“这不锻炼身体嘛，有点狠了。”

“嗯，你到哪里去借？”

“来，我让你看个东西。”百羽咬牙起床，咧着腿来到了西屋。

“那就悠着点。十台拖拉机，是有点多，买来了干啥？谁去开？就是贷款，也得一下子付两万，再说你有那么多钱吗？”百卉一连串的反问，显示心里没底。

“你有？”百卉瞪着眼睛。

“我没有。”百卉的眼睛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但是我可以借上。”百羽来了个大喘气。

“买啊，不买不是咱的个性。就以咱们队的名义买，没问题吧，王队长？”百羽开着玩笑做了决定。

“你真有这么多钱？你可别忽悠你姐。”

“正事上咱可从不开玩笑。你不相信你弟弟？”百羽反问。

“我说小羽，你大白天的就在家里睡觉啊？昨天水湾村的几个人过来找你，你不在。道观成了你家了啊？你一天不在家往道观里跑什么？”

“姐，有事说事，我到道观里是为了治病，要不早就死翘翘的了。”百羽呲牙咧嘴的说道。

“呸呸，胡说八道。你不是让我去说买拖拉机的事嘛，我和大队书记说了咱们可以买六台拖拉机。

百羽正在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百卉找了过来。

“我当然相信你，但是又有点不相信你有这么多钱，我又不是不知道，光齐家湾那个大院子里就压了多少钱的货。你知道就是贷完款一共要出多少钱吗？”

“知道，十台车三万八，犁两套两千。一百个汽油桶和油是一万三，一共是五万三，需要自己一次性拿出三万三千块钱。对吧？”

信息量很大，这两个月的柴油估计是把其他拖拉机的指标匀给自己了。但是买大桶的数量有点大，但是十块钱一个新大桶，再用上几年也不赔钱。

但是大桶需要自己买，买油和大桶不能贷款。

对了，说是咱们要是同意，今天就能带着咱们去办贷款手续，明天就能让人把拖拉机送过来。听说县农机站停了一百台，还没有人去开走。”

“钱我可以去借，活儿也有，拉着煤去县城南边还有周围的县去卖，还是挣钱的。开拖拉机的人也能找到，大茹一家就三个人，咱叔家也有三个人，咱们队里随便找上四个人就行了，对了，不是还有三个知青吗？

那还不简单，咱给钱，你只要给这些人一人一天一块钱，想干的人多得是。队里的人我另外再给队里交一块，这不就解决了一部分给队里挣钱的问题了？”

“姐，帮着把盖子掀开。”百卉依言掀开了装玉米粒的大缸。

百羽伸手插进了玉米里，捞出了一捆用橡皮筋扎着的十元面值的钞票：“这是一万，里边还有，要不要都拿出来看看？足够买拖拉机和柴油的了。”

百卉吃惊的有点发呆，嘴里嘟囔着：

“这里边有钱？要是不小心装到口袋里让磨成了面怎么办？”

说着就像百羽一样把手插进玉米里，当手指又碰到了几捆硬邦邦的东西后，把手抽了出来，心里就相信了。

“怎么会？装玉米时不就发现了？再说，磨面粉的进口，根本不会让这么大的一捆钱进去，根本碎不了。”

“那要是磨面粉的时候咱家人不在，那不是就让人给拿走了？你也太粗心了。”

百卉依然不服气的嘟囔道。

“姐，钱你也看到了，就按我说的，十五匹马力的十台，两组配套的犁，你帮忙去跑贷款等手续。别忘了咱们就一次买一百桶柴油，带大桶。”

“百羽，一次一百桶柴油太多了，一个是太贵，再就是放在那里呀？”百卉已经考虑以后的事了。

“齐家湾的那个院子要清一清，把东院那些碎玻璃和废纸卖到收购站去，把废铁挑一挑，好的都拉回来，差的交到收购站。东院先停四辆拖拉机，让后把大部分柴油都堆放到那个院子里，可以摞双层，七八十个大桶能放下吧？你觉得柴油太贵，我告诉你，随着拖拉机的增多，用不了一年，柴油就能涨价，那些柴油放着就能挣钱，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干？”

“你这小算盘打得真好，跟谁学的？”

放下心来的百卉开始揶揄百羽。

百羽没理百卉的嘲讽：

“齐家湾西边的院子那些废铁还得往高里放，以后收了东西也得往那边放了。还有，我还准备了点钱让他们收购废品物资。”

“院子就是用来放东西的，等以后有地方放东西了再腾出来。”

“你还有钱收购废品物资？你到底从哪里借来了这么多钱？难道你能掐会算，知道要买拖拉机？”百卉的反射弧有点长，这才想起来百羽后边的一句话。

“我可不知道要买拖拉机，那是我准备弄砖厂借的钱，现在还让人在借着呢。”

“砖厂能不能弄成还两说，你现在就借了钱？你给我说说在哪借的？”

“就是让电厂的人在电厂借的，可不是白借，要付利息的。反正这钱借来，就是不弄砖厂我也不让它闲着，总能挣出更多的钱来。”

“你这胆子吆，简直比天还大。行，姐也就跟着你充大胆。反正咱也有东西在手里，倒也不能血本无归。要是能挣钱，那也是咱们村头一份了吧。”百卉摇着头叹息。

“岂止，在咱们公社估计也是头一份。”百羽臭屁的说道。

由于给书记长了脸，大队书记陪着百卉到了公社里，公社书记出面陪着到信用社去办手续。

等手续办完，公社书记看了单据，回到公社给县里领导打电话汇报工作，得到了县领导的表扬，指示一定要及时的把拖拉机送到龙山公社的生产队。

公社书记得了表扬，马上又表扬了大队书记，表示今年的先进的奖状肯定有王庄大队，把大队书记美的不行。

下午百羽没有去飞星观，就在家等百卉的消息。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水湾村的南镇南威六个人，走着来找百羽，小骆驼和百羽进行了热情的招待，说是热情招待，也就是热情的打个招呼，提起暖瓶拿出碗给每个人倒了一碗水而已。

南镇一行在百山和百羽的屋子里看到顺墙那一溜书，表示出了惊奇。

南镇问道：“你不上学？”

“奧，我现在休学。小骆驼已经初中毕业了。”

百羽冲着王满仓点头示意。

“这些书是你哥的？”

“是我的，大部分都是从收购站买的。”

“你都看过了？”

“只看了一小部分，大部分还没看。”

几个人都不认生的拿起书来翻看。看到大部分书都是繁体字，都没兴趣的放下。

“那些繁体字的书你也能看懂？”

“基本上能看懂，有些字是连猜带蒙的。”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要是你说的是真的，我们愿意跟你一块儿干挣钱。”

南镇终于说到了正题。

“好啊，欢迎欢迎。”百羽笑着说道。

“先说清，干坏事我们可不去啊。”龚万全说道。

“咱们是一块干活，又不是强迫你们必须怎样，干什么事的时候，你们判断，想干就干，不相干就走，我们不干涉。再说我要是让你们杀人，恐怕你们也不敢吧？”

“那是，杀人我们可不干。那我们什么时候来干活？反正现在闲着没事干，能挣点钱也挺好。”

“我在等信，要不明天你们过来，咱们到县城去一趟，那里有些活儿干。”

“干什么呀？怎么过去？”

“我那边有个收购站，一些东西需要装车搬运，把院子收拾一下。”

“你有废品收购站？一天一块钱是吧？管饭吗？”这次是徐顺昌问的。

“先按一天一块钱算着，如果你们干的好，年底还有大红包当奖金，说不定一天就超过了一块五。要是在那里不回来就管饭，不过是我们做什么饭大家就吃什么饭，明天晚上要回来，就只管一顿中午饭。”

“行，我没问题。”徐顺昌说道。

一帮人正说着话，百卉回来了，看到百羽一屋子人，就把百羽叫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小羽，贷款手续办下来了，明天去县里，把这个贷款的单据和其他的钱交给农机站后，就可以提拖拉机和柴油了。不过，听说明天柴油只能提五十桶，明天下午其余的柴油和大桶就到了，后天咱们再提剩余的柴油。你看怎么弄，要不明天咱们办完手续后天再提车？”

“不用，明天咱们就过去办手续，把车提出来，每个车上装上五桶柴油，不是说他们给送吗？咱们在齐家湾那里留四台拖拉机，其余的就都让他们给送到咱们队里。刚才我屋子里的人是水湾村的，都不上学了，谈好了明年都跟着我干，明天我就带着他们过去。”

“那你买不买？”百卉期待的问道。

昨天下午大队书记带着我又去了公社，公社书记给县里打了电话，和我们说只要我们再买四台，一共买十台，就可以答应你说的每台拖拉机一个月三桶油的条件，但是只有一年，一年后按照正常标准卖给你。

这个月可以给一百桶，正月里再给一百桶，以后每个月每辆拖拉机一桶，凭车本去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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