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姐在家吗？”

“在呢，谁呀？”

“其实我也是给王庄的砖厂借的。他们村里要开修理厂，要买拖拉机，还要资金周转。今年的利息是七分，涨了一分的利息。”

“那你等一下，我再拿点钱凑一块借给你。”

“我是杨芳，过来串个门。”

女主人数了一遍：“对着呢。我去给你拿借条。”

女主人把借条回来后递给杨芳，杨芳把旧本子上的记录划掉，把归还的借条也用笔在字迹上划了痕迹，注明这张借条已经失效后递给百羽，百羽收起来用来对账。

“杨芳啊，今年你们还用不用钱呀？要是还用，我们还可以凑点借给你。”

“去年共借你家六百二十块钱，利息是三十七块二，一共该还你六百五十七块二。你算算对不对？还得麻烦你把借条找一下给我。”

“对，错不了。”人家估计早算了好几遍了。

百羽开始放下书包，故意把书包盖子打开，拿出一万元的一捆，从外边看，书包里还有四五捆还有几大把皮筋。

“你当保镖？你能行？”

“切，你又小看人了不是？我每天都练六个小时以上，三两个人根本不是对手，再说我还准备了武器。”

说着拍了拍插在腰间的刀子。

“杨姨，咱们给的利息这么高，人们不会连本带利的都取走。今晚咱们就去还钱，我跟着你去，顺便给你当保镖。你自己晚上出门我可不放心，都知道你带的钱多，再加上你这么漂亮，让人动了歪心思就麻烦了。”

百羽把皮筋打开，抽出一千元的一把，把其他的重新放到了书包里。

再把皮筋退出，数了六十五张，又数了七块二毛钱递给了杨芳，杨芳又数了一下递给了女主人。

人们都是在睡觉前才插大门，到了人家家里只要在屋门前喊一声就行。

“那当然，算清一个我划掉一个，同时收回借条。还是你考虑的周到，你拿来油印的新借条我都按上了手印和印章，到时候只要填写好姓名和金额就好，速度会提高很多。”

杨芳和两个闺女交代了一下，拿上手电带着百羽到家属院开始串门。

“来来来，这么早就吃过饭了呀？我们家刚做好，还没吃呢。”

“我已经吃过了，这不是去年借你家的钱到期了嘛，我是给你还钱来了。”

女主人说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用手绢，里边包着一年的存款。

“我们一共凑了一千块钱。”

女主人把手绢里的钱数出三百五十块钱，又拿出七块钱的零钱然后合在一块儿递给杨芳。

杨芳数了一遍，递给百羽。

百羽再数一遍对杨芳说道：“对着呢，一千块钱整。”

杨芳在新笔记本上记录日期、姓名、钱数。

一式两份，只不过一份没有按手印、盖章。

按手印的交给人家，没按手印的自己留底记账。

这也是百羽要求的，自己留存的借条专门粘贴，进行记账，防止笔记本丢失后弄不清楚借款的情况，算是双保险。

女主人仔细看了借条后递给了男主人：

“你们这次比上次正规多了。过几个月我们再存点钱还能不能借给你？”

杨芳看了看百羽，看到百羽点头就说道：“也行，我们在阳历七月份也可以借一部分钱，到时候找我就行。”

两人告辞。

男女主人客气的站起来送两人出门，两人继续下一家。

到十点半的时候，两人回到杨芳家里。

大菲小菲早已睡着了，葛耀祖穿着衣服躺着床上也眯了一觉，听到杨芳回来又醒了。

“老葛你不脱了衣服睡？多累呀。百羽又不是外人，你还讲究啥？”

葛耀祖听着杨芳关心的唠叨，只是嘿嘿直笑：

“没啥，反正我也比你多睡了一个多小时了。”

“你睡吧，我们还要对一下账。”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百羽整理收回的借条和新借出的借条，杨芳算笔记本上还款的数额和新借的数额。

半个小时后两人才把账对完，然后点钱，忙完都十一点多了。

今天到手的钱就有八千多块钱！

杨芳悄悄问：“百羽，我家借的钱最后再算账，你打算借多少钱？”

“看吧，多多益善。”

“那你今年借的钱干什么用啊？总不能白白给人利息吧？”

“那可用处太多了。可以让人多买的点儿钢板角钢等钢材，也可以让收购站多囤积点废旧物资，也可以多买一些拖拉机，今年煤又涨价了，还涨得挺多，估计明年还得涨，在春季拖拉机活少的时候囤积些煤，光是煤涨价就会远远超过给他们的利息。只要有钱，挣钱的道道多着呢。”

“你这一说还挺有道理的。这煤大前年五块钱一吨，前年六块钱一吨，去年八块钱一吨，今年就变成十块钱一吨了。照这样的速度涨价，什么也不干，就在煤矿旁边找块地方，倒腾煤放着就能挣钱。”

“那可不，假如今年能借到十万块钱的话，一年挣个一两万块钱是不是跟玩儿一样？所以听我的没错，这个修理厂绝对赚钱。这次去京城卖菜，我们发现只有县城才有修理车辆的，沿公路根本没有，咱们要是赚不了钱那就是没有天理了。”

“好吧，我们都听你的，不用发愁利息钱了。”

“这边光利息你就能挣到一千块了，付出去七百还剩三百。”

“你真会劝人，你这一说我心里可就踏实多了。老葛没工资了，还得指望修理厂能挣钱。”

“放心吧，杨姨。我不是给你打了包票了吗？要是赔了我负责，当然葛叔要把安全管好，千万不要出现磕着、碰着、火灾、用电方面的问题，是吧葛叔？”

百羽转头对哈欠连天的葛耀祖说道。

“知道了，按你说的，绝对不让司机在厂里干活、乱转，我已经准备在墙上抹块儿黑板，把你说的那些规章制度用粉笔写在墙上。”

“葛叔，你做的对。只要不出现事故，用不了两年你家借的钱就赚回来了。”

忙完了正事，在路上就把钱放进了悟空里，估计这几天晚上就忙这些事了。

到了公路上，百羽看到饭馆的灯还亮着，灯火通明的，格外显眼。

饭馆一下子生意就这么好了？王百羽好奇的走了过去。

厨房的大锅里热气腾腾，一股卤肉的味道充满了厨房，三个人在里边忙乎。

“兵哥，卤肉呢？”

王兵回头看了看才认出是王百羽。

“百羽，你来的正好。猪头肉卤好了，现在正在煮猪皮，准备做皮冻。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猪头肉煮的非常软，捞出来后骨头和肉就自己脱离开了。

百羽用刀切了一小块儿尝了尝，味道很好，咸淡合适，没有腥味，估计是调料放的足，有一股独特的香味。

“真香，兵子哥，这也是你爸交给你的？”

“那当然，等猪皮煮好了，你再尝尝我做的皮冻，绝对好吃。”

旁边的女的就是王兵姥姥家的邻居尹小雨，自从百羽进来就一直看着百羽。

到了这边干活，也不知道和王兵关系明确了没有。

尹小雨一张圆脸，看起来就喜庆，据说性格开朗，泼辣，嘴皮子利索。

“小雨姐，这么晚了回家不安全吧？干到这么晚合适么？”

百羽觉得要是不打招呼也挺尴尬。

“没啥，还有尹大强作伴。要是太晚了，王兵骑车送我。”

王兵在旁边介绍：“他们都是尹格庄的，小雨是我姥姥家的邻居，我们从小就认识。尹大强和小雨也沾点亲，听说小雨过来干后也想来，正好咱们村里人不好找，我就让他来了，也好回去的时候和小雨做个伴。”

“人要是不够就继续找。今天怎么样？”

“今天人就多了，看样子大字报的广告管用，主要就是煤矿和电厂的人。”

“兵子哥，我听说猪头肉要是放到类似做豆腐的模具里，然后再压实，有嚼头，口感特别好。要不你试试？”

“是吗？那我用两个猪头肉试试，要是都觉得好，咱们就又有了一个招牌菜。”

百羽说道：“皮冻里也别只是猪皮，要是把一个猪头剁碎放进去，看起来好看，吃起来好吃。虽然成本高点儿，但是来的人多了咱们挣钱自然就多了。”

“知道。咱们菜做的再好，要是没人来也挣不了钱。就按你说的，放点瘦肉进去看起来档次就提高好多。”

“对喽，做生意就是让对方觉得占便宜了，咱还能挣钱，那才是本事。

“百羽，做豆腐丝的配方你没想法弄一个？咱们做不出这样的味道。”

“算了吧。我没那本事，你要想弄，就多做试验。没做成功之前就让我宝哥给你往回带，下次用装酒的坛子最好。”

“有几个特色凉菜，酒也好，来咱们这里喝酒的人都挺满意的，估计是不能赔本了。”

“那当然。今天太晚了，你找一下钢哥，他们两个住在旅馆算了。”

“是吗？已经一年了啊。”

“嗬，你比我家大菲都忙，老师要求大菲每天下午都要体育锻炼，说是大菲有短跑的天赋。”

“锻炼身体挺好，起码身体健康。杨姨，你把名单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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