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安淡然撒谎，如果提前说了有所准备，浅层的侵染就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真有下一次就不会敲门检查了。

轻轻抚摸着阿丽的头发，索里亚夫人抬头看向安格，安格则看向了哥哥。

“明天你们先回去吧，我要请个假，晚一点来。”安想了想补充道，“安格你和母亲她们一起回去。”

阿丽推着安格上前：“母亲，您在忧虑什么？是我孩子的事吗？”

阿丽当即笑了起来：“母亲，要不我们就一起回卡希姆跨年吧？”

她挽着母亲的手，半抱住母亲：“您看，罗赫在治安局请个三天假也不容易，我们可以住在薇拉家，顺道带安格去看看薇拉。”

索里亚夫人还没有说话，阿丽已经在母亲伏倒进母亲怀里：“母亲，卡希姆离这里不远，我们回去半天就到了。”

阿丽在安格的腰上拍了一下：“是小安的婚事？”

索里亚夫人有所迟疑：“……不是。”

孩子们都安静了，齐齐转头看向安，安耸肩摇头，他真没读母亲的想法。

兄弟俩同时朝沙发上捂着嘴的母亲望去，索里亚夫人很快稳住呼吸，轻轻靠在沙发椅背上，手里捏着一张勾了三分之一的蕾丝。

“母亲，您生病了？”安格话问的是索里亚夫人，目光却看向哥哥，安摇头表示他并没有察觉到索里亚夫人有不对劲的地方。

安抱着安德烈起身走到索里亚夫人身边坐下：“抱歉……”

夜色沉暮，兄弟俩回家用过晚餐，安格看着往哥哥身上爬的安德烈，白天的话题在脑海里回荡，正准备让脑子加个班，听到索里亚夫人传来一串急促的轻咳。

“唉……”索里亚夫人轻叹一口气，“我没什么事，我只是很久没在卡希姆以外的地方跨年了，有点不习惯。”

自从她嫁到索里亚家，在卡希姆的老宅里迎接了人生中每一件大事，她其实没想过还会离开卡希姆。

索里亚夫人扶着沙发扶手，略带责备地语气道：“下次你得先和我说一下，刚刚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安格正等着哥哥发话。

“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好像有点忧虑。”安看向索里亚夫人摆手道：“我并没有读取您的想法，而且只是简单的确认了一下您的身体健康。”

“不是。”

“是贝拉入学的事？”

“……可以吗？”

他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还依靠安的维持，以为换血计划在他身上作用前，至少还得当哥哥一年的跟屁虫。

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严峻，嘱咐他不能单独行动，尤其禁止狩猎，如果感到困倦就和姐姐们待在一起，等他到卡希姆。

他看的出安有所犹豫，但还是下了绝心，索里亚夫人倒是很开心这样的安排。

等一家人准备休息，安留下卡伦单独嘱咐了几句，回到三楼，坐在房间门口望着索里亚夫人的花房发了会儿呆。

他从外套里取出那封被放了一整天的信件打开。

尊敬的安格先生：

感谢您的帮助，请向我转达对您堂哥的感谢，那份巫术图阵的填空题非常有趣，那份小记也相当珍贵，如果他愿意与我交流一些巫术那再好不过，我是否需要为这位安先生准备一些礼物？或者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最近学院非常忙碌，我听说有两种针剂即将在艾恩进行测试推广，一种是提升未知耐受性，需要分批次注射三针，一种是针对巫师天赋的针剂……这一种的争议很大，我的许多师兄师姐和导师们都在讨论这种针剂的可行性。

我从报纸上看到了曼底斯将军胜利的消息，没想到战争以这种形式落幕了，您和将军都是我们的英雄，一月的授勋仪式我非常想参加，但路途遥远，我还学业未成，只能在这里向您表达深深的敬意和感激之情，希望您和您的家人过得愉快安康。

除这封信外，我还另写了一封给安先生的信一起寄来，望您转交。

此致

敬礼

信里没写什么特别的东西，安取出给自己的那封信，还能从信件上读到雷彻紧张的情绪。

尊敬的安先生：

您好，我是艾恩学院的新生雷彻，希望我的冒昧来信不会打扰到您，我收到了您赠与我的图阵填空题，这非常有趣！不怕您笑话，我最后也是在室友的帮助下才想到了答案：热度、光亮、持续，这个图阵在我的学习生活里非常好用，我们已经开始用它帮助导师处理祭品和药材了，您的图阵非常稳定简便，比人工控火好用的多，在寝室里也能用来取暖而不用担心失火。

您的小记非常好用，对单个图阵图案和咒文的解释远比教程上来的通俗易懂，若您不介意，我可否将您的小记以手抄的形式借给同学观阅？

听说您是一名优秀的根植园巫师，今日艾恩在学院里推行了两种针剂，听说由根植园研发，不知道您是否有些消息……

[这我还真不知道。

乔斯林派系的人就这么多，除非是其它派系巫师的研究品，安确实没听说过这样的针剂。

安把雷彻的来信夹到书页里，回信写到请他帮忙找一些艾恩建校史的书籍时停下了笔，重新翻出雷彻信件里描述针剂的段落。

[这不就是疫苗吗？

可是抗体是从哪儿来的？对未知如果有抗体，那早就应该被普及，这可是连凯特这样的国家都没找到抗体的存在……提升对未知的耐性，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计划？

安重新落笔，仔细询问雷彻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艾恩有多少人已经打过这些针剂，他们事后出现了怎样的反应，感觉如何……他又补上两张同样类型的图阵填空题，将回信装好，起身拿起衣帽架上海蓝的帽子，将针剂的事转述给海蓝，询问他是否知道什么，并让他帮忙寄信，然而等他看完《海琳娜王位更迭史》一书，海蓝那边还没传来消息。

索里亚夫人摇头。

他话刚落地，自身的一部分未知就已经顺着沙发蔓延向索里亚夫人，吞噬吸纳着她身周的心绪，对她的侵染很有礼貌的点到为止，还“敲了门”，索里亚夫人感觉到一瞬间明显的失重，好像短暂掉进了湖泊，又立刻被人捞起，回过神来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厨房里阿丽和卡伦都走了出来。

“怎么了？母亲？”阿丽取下围裙走到安格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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