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韩煞缺笑容变得更深，道：“你或许想过救人，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还是相伴多年的妻子更为重要，也或许是打心底没想救人。”

“你胡说！我们当时有想过救人，只是因为害怕，没有在第一时间提供帮助！”郭大爷还在努力的解释。

“这些都是陈燕打的？”

“不，这都是我不小心弄出的伤口，和她没关系！”老人匆忙的抽回手，声音更显得慌乱。

“这样啊，怪不得你的妻子会变成现在这样，有这么个体贴又能帮忙善后的丈夫，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做更多的事，所以她才可以杀死那么多的人。”

旁边的韩煞缺闪电般出手，握住老人的手腕卷起袖子，看着上面深浅不一的痕迹，眉头微微皱起，和对方那错愕的目光相对片刻，眼神里逐渐透露出一些难懂的神情。

安静几秒，老人猛然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想要挣脱这只手，奈何韩煞缺的力气太大根本挣不开，只能是徒劳几下后就此放弃。

这条布满褶皱的手臂满是伤痕，有陈旧的伤痕也有全新的伤痕，而且这些伤疤深浅不一，更有一些地方留下大块黑色的瘢痕，已经是长期无法恢复后留下的痕迹，给皮肤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在这之中还有一些细小的划痕，是被锋利器具弄伤，甚至还有那么几条伤口因为发炎周围皮肤泛红，只要按压就能挤出一部分的脓水。

她的声音像是高山寒泉，冻的人身心都要僵硬，无法获得片刻的自由。

韩玉儿语气很随意，却能让郭大爷感觉到那种如影随形的恐惧，如阴云笼罩在头顶不得解脱，也无法让他从压抑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目光刚对上的刹那，郭大爷本能躲开，他蜷缩在角落里，疯癫道：“和那个人一样，太像了。”

韩煞缺的语气带着嘲讽，从郭大爷眼中看到闪躲，他来到老人身边，目光落在窗外逐渐明亮的天空，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始终没有消失。

“从开始你就没有让我放松警惕，一个被警方看押的嫌疑人是怎么离开警局，还有你所讲述故事里的那位叫陈燕的主角，所谓第一个被害死的女护工，那只是一个开始，和意外无关。”

韩煞缺表情淡淡，他在慢条斯理拆穿对方，好观察郭大爷惶恐的表情，慢慢道：“能让你不被发现的逃出来，是那位光头道士安排的吧。”

“你并不是真心想寻求合作。”

在庞大的压力下，这位老人终于崩溃，发疯的捂住脑袋道：“是我，是我阻止他，那个人就要死了，我们不能背上杀人犯的罪名！”

事到如今这位老人仍旧不觉得哪里错了，想要把自己送出去来抵老太婆造下的罪孽，并在这个时候表明自己的态度。

表现的太过明显了，以为这样可以躲避的过自己的眼睛。

“所以那个道士安排你在这里，告诉我们那样一番话的目的是什么？至于过去发生过的事，相信你心中比我还要清楚，对吗？”韩煞缺放慢强调，还在观察郭大爷的反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郭大爷错开他的目光，强硬道，“当时我被吓坏了，没想到那么多。”

“你不要胡说，我老婆她人很好，只是被一些东西污染，是那个道士在强迫她！”郭大爷满脑子想的都是替妻子反驳。

“你没有在这件事里给陈燕起很好的作用，让她在深渊中越陷越深，所以你才是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

“看起来你并不如我想象过的那么好，不惜背上罪名也要保下来的妻子如此对待你，你仍旧不觉得哪里做错，还在想尽办法的帮她开脱。”

“我……”

老人没有想到韩煞缺会这么说，到嘴边的话也卡顿一下，不知道该怎样进行解释。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没相信你说的那些话？”

韩煞缺清晰掌握对方的心思，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立刻猜出对方心中的想法，也看出对方转瞬即逝的紧张与慌乱。

老人心中的震惊久久无法平复下去，他看着青年的身影，实在是有太多问题想要问出来，到嘴边时候犹豫了，不想某些过往再被提起，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念头变得强烈。

“被你妻子害死的那个女护工的家人一直没放弃调查，他们竭尽全力寻找私家侦探还原当时发生的一切，又把整个敬老院里工作过的人都询问，已经触碰到案件的一角，调查的范围也在逐渐缩小，而你的妻子那些评奖也都不是自己得到的吧，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当有人要揭穿这些的时候，当事人会怎么做？”韩煞缺话锋一转，说到某个很关键的事情，“一夕之间失去所有，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恭维，被打回原形的人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会陷入疯狂，更深的怨恨，毁掉那个即将揭穿自己的人！”

正是因为假象要被戳穿，给陈燕带来非常大的威胁，所以她选择更加疯狂的方式，杀死那个当自己面要去找领导告状的人。

这一切早在伪造荣誉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伏笔，陈燕也没有想到会真的有人要这样做，要把她的真面目彻底戳穿，毁掉现在的一切。

“身为丈夫没在第一时间矫正妻子的错误，没有尽量挽回一切，到底是因为恐惧还是当时的侥幸心理，觉得这件事只要足够隐蔽就不会有人发现，所以你也是凶手。”安静的韩玉儿突然开口，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的多。

郭大爷心慌的反应被他看在眼里，没放过对方的继续说道：“你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而是必然，因为他算出逃离只有这一条路，让你提前来这里等待，在合适的时候出现说出那番话。”

韩煞缺停顿片刻，目光在窗外停留片刻，眉头微微皱起，好似看到什么东西，但又没有完全看清楚，隐隐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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